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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竹君不敢反駁,趕緊乖巧行禮,「是,我記下了,太子。」

  太子妃瞥了太子一眼後,拉著溫竹君直笑,「你可算來了,方才伯遠醒了一直鬧脾氣,非要等你來了才肯吃東西,太子都被他氣壞了。」

  「那他沒事吧?」溫竹君心頭無語,又覺得好笑跟無奈,「我當時正準備過來呢,誰知道他醒了。」

  「沒事,」太子妃搖搖頭,「被太子罵了一頓就好了,太子還答應等他病好了切磋呢。」

  溫竹君:「……」

  哄小孩兒呢?這小子真是又慘又好運,真是的。

  鐘太醫施完針便輕手輕腳地放下帳子,出來後和溫竹君道:「還是有些燒,不過已經緩解了許多,恢復是真的快……要是他吃不下去,就給他餵點水,但也不要太多,別看他鬧得歡,但他身體還虛弱著呢,尤其是傷口,不能再裂開了……」

  溫竹君一一記下。

  和宮女討了幾本書,就坐在窗牖前的軟椅上看書,夕陽已經沒什麼溫度,光線很是舒適。

  琥珀提了食盒悄悄過來,「太子妃想著您肯定沒吃呢,便叫我送些吃食來給您。」

  溫竹君笑著坐在了桌前,接過食盒道:「謝謝琥珀姐姐。」

  琥珀幫她將食盒打開,把菜品擺好,看了眼帳子裡沒什麼動靜的霍雲霄,才小聲道:「您跟侯爺感情真好。」

  溫竹君一愣。

  「方才您不在,侯爺急壞了,」琥珀伸手幫溫竹君打了碗湯,「非說您跟他說好了,還說您向來說話算話,肯定是出事了,一直擔心您,把太子都氣壞了,吼了好幾句呢。」

  溫竹君笑著搖頭,「他就這個性子,讓你們見笑了。」

  琥珀卻抿唇道:「在宮裡待久了,看到侯爺這樣真性情不拘束的人,也覺得新奇好玩兒,大家都很喜歡侯爺的……」

  她話音未落,便覺失語,「對不住,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無礙的,我懂,」溫竹君看她有些拘束,開始慢悠悠地吃菜閒聊,「琥珀姐姐在宮裡待了多久了?」

  琥珀眼中露出回憶之色,「很多年了,後來太子大婚,我被指到了東宮伺候,慢慢成了如今的琥珀姑姑。」

  歲月太久,她所有的記憶都被宮內生活占據,記憶都有些模糊。

  溫竹君夾起羊排啃了起來,「那你以後出宮了,有沒有想做的事兒?」

  琥珀搖搖頭,「我不太想出宮,我已經習慣宮裡的日子了,也習慣了陪著太子妃跟小殿下,出宮了,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家裡也沒人。」

  「太子妃寬厚,」溫竹君表示很理解,「琥珀姐姐的選擇也不錯。」

  琥珀聞言不由笑了,看溫竹君啃羊排吃得香甜,笑道:「夫人慢吃,我這就走了。」

  溫竹君吃完飯後,夕陽便收起了最後一縷餘暉,天光漸漸黯淡,稀疏的星子在遠山處閃爍。

  她拿起一根蠟燭,在殿內的燭台間晃悠起來,等到殿內燈火明亮,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阿竹?」

  她猛地扭頭,看到霍雲霄朝她伸手,連忙跑了過去,「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疼不疼?」

  霍雲霄看起來依舊很虛弱,聲音一直都是沙啞的,有些著急道:「你,你去哪兒了?說好的我醒了,你還會餵我喝粥的……」

  「家裡有事兒呢,」溫竹君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也沒有去哪兒,放心,我在的,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霍雲霄眼睛無神的點點頭,「水。」

  溫竹君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不是說醒來後鬧了嗎?怎麼一點都不像能鬧的樣子?

  她性子一向謹慎,立刻朝一旁的宮女道:「去叫太醫。」

  手也探上了霍雲霄的額頭,離開前明明沒那麼燙了,這會兒又開始發燙,不對勁。

  來的不是鐘太醫,太醫把完脈後捋著鬍子道:「無大礙,夫人,您也別太著急,醒過來就很難得了,侯爺身上傷口不少,反反覆覆的燒也是正常,好好照顧著……」

  霍雲霄也拉著她道:「我感覺還好,應該沒事的,你別擔心,就是別再亂走了,留在這好不好?」

  溫竹君覺得他受傷了還變黏人了,但也沒忍心拒絕,「放心,我就在這,哪都不去。」

  她這會兒哪都沒去,一直守著霍雲霄,心裡則是在想這次的事兒,她沒有渠道了解其中的事兒,一切都靠猜,但昨兒她猜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從古至今,查貪都不是易事,看霍雲霄這一身傷,肯定是鏖戰,想來受到的阻擊也極大,不然怎麼會受一身傷,流一身血?

  流一身血?

  溫竹君目光一顫,落在霍雲霄

  身上,方才他喝完水就喊著身上痒痒,她怕他抓撓到傷口,只能用帕子輕輕地擦拭,然後又艱難地換了一身乾淨綢緞中衣,中衣上沒有任何花紋,但這會兒,衣裳上映出了一朵梅花,殷紅如血。

  哪怕是光線昏暗,也能瞧得一清二楚,很快,就泅出了第二朵。

  「太醫,太醫,」溫竹君知道自己沒看花眼,心肝都發顫了,「鐘太醫,快來……」

  鐘太醫剛在家洗完澡,頭髮都是濕的,就被人給扛了出去。

  「哎喲,我一把老骨頭,你們別這麼折騰我啊……」

  好不容易到了東宮,已經掌燈,廊下都亮了,顛簸間看到溫竹君在門口等著呢,他還沒站穩,又被溫竹君給一把扯了進去。

  「夫人,夫人吶,我老了,不能這麼折騰啊,膝蓋要斷了,哎喲……」

  殿內太子太子妃都在,面色俱都不佳,李太醫正在把脈呢,眉頭緊皺,似乎情況不妙。

  溫竹君也不囉嗦,將情況說明,「……睡著沒多久,他的傷口忽然裂開了,血流得好快,鐘太醫,您快看看是為什麼?是吃食還是藥,或者是毒,也可能是衣裳有問題?」

  她不得不多猜測一些情況。

  太子看著她,雖語調急切,但表情很是沉靜,思緒也清晰,不由暗自點了點頭。

  他沉聲道:「孤已經派人去查問這些東西了。」

  鐘太醫衣衫不整,頭髮散亂,氣喘吁吁,極其狼狽。

  他舒緩了口氣,咽了咽口水,立刻道:「我馬上給侯爺看。」

  太子妃輕輕走過去牽著溫竹君的手,小聲安慰,「你別擔心,伯遠會沒事的。」

  溫竹君察覺到太子妃的手很用力,手心還有汗,心頭微微一暖。

  鐘太醫闔眸凝神把了好一會兒的脈,又提著燈看霍雲霄的傷口,「不是中毒,快,去將侯爺這幾天喝的藥渣,跟吃過的食譜都拿過來。」

  溫竹君聽到這話,心頭一沉,她也吃了霍雲霄吃過的粥,並沒有什麼感覺,確實不是中毒。

  將這些講給鐘太醫聽後,鐘太醫和李太醫都是眉頭緊蹙,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那就八九不離十了,粥里跟藥里,一定有相互作用活血的東西,藥量還很重。」

  至於是什麼藥,已經不可考了,畢竟都是吃喝,進了五臟廟的東西。

  溫竹君知道,一碗粥一碗藥湯里就算加了活血的東西,碾成粉末,也吃不出來,想查出是誰加的也需要不少時間。

  太子聽到這話,已經怒不可遏,面上一片冷寒,看來東宮還是不乾淨呢。

  「去將這幾天接觸過藥和吃食的人,全都關起來,一個個審。」

  溫竹君沒有理會那些事,她只管眼前。

  「去,將爐子重新搬進來,」她扭頭朝鐘太醫道:「勞煩您這次親自抓藥了。」

  鐘太醫很是慶幸,「幸好夫人衣不解帶地守著了,這大晚上的,要是稍微不注意,侯爺恐怕就很難醒過來了,這藥量下得很仔細,是個極懂藥理的……」

  等到藥熬好,溫竹君抱著霍雲霄,用竹片撬開嘴巴,一點一點地餵藥。

  許是藥太苦了,霍雲霄居然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溫竹君,他還笑了,笑容很是蒼白。

  「阿竹,你在呢?」他咳了兩聲,躲開了黑乎乎的藥汁子,喘了兩下,才無力道:「我還以為我要看不到你了,心裡想著你,才拼命跑回來的……」

  溫竹君心頭惴惴,擠出一抹笑,「別說話,喝藥,喝了藥你就好了,等你好些了,我們就回家。」

  「回家,」霍雲霄抬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虛弱的聲音幾不可聞,「好,我們回家……」

  太子見霍雲霄如此慘狀,面如鍋底,咬牙轉身走了。

  溫竹君一點一點耐心哄著,趁著霍雲霄半睡半醒地,總算是將藥灌了下去。

  濃夜起了薄霧,半掩的窗子裡透著寒涼的風,能聞到風裡紫藤蘿花的芬芳,將屋中的藥味兒沖淡了些許。

  溫竹君一直沒睡,見霍雲霄身上的熱意漸漸消退,傷口也不再冒血了,總算鬆了口氣。

  直到凌晨,紗窗里透著一點點亮,她才握著霍雲霄的手,緩緩睡去。

  等到她醒來時,窗牖里的光都落在了腳踏上,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但周圍一片靜悄悄的,連一句說話聲都沒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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