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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傳來情侶的爭吵聲,溫遇聞聲抬眼看去,正好他們也在往這邊走,於是爭吵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無非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矛盾,溫遇放慢往前走的腳步聽了一會兒,直到被謝聞頌捏住耳廓:「聽夠了沒。」

  仔細品還能品出一點自己關注度被分走的不滿。

  溫遇完全沒注意到他已經開始變化的情緒,沉吟片刻偏頭看他。

  「我們以後會變成這樣嗎?」

  「……」

  表面雲淡風輕,謝聞頌知道,這實則是一道送命題。

  溫遇的注意力在那兩個人身上,而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

  「這樣」是哪樣,不言而喻。

  謝聞頌也覺得自己奇怪,明明剛才心裡還有種關注被奪走的酸溜溜,可她重新將視線調轉到他這兒,剛剛的情緒瞬間就沒有了。

  還真是神奇。

  褲兜里妥帖放好的紅本本仿佛燎起一層不容忽視的溫度,謝聞頌仍維持著懶散搭溫遇肩膀的動作。

  他這副模樣看上去玩味十足,哪怕是很熟悉的人,感覺說出口的話也不能讓人百分百信服。

  溫遇一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的。

  或許謝聞頌會把剛剛那句話認為成她在玩笑。

  畢竟他們剛成為很親密的關係。

  而溫遇也是這樣認為的。

  只是下意識問出口的一句話。

  風過又靜止,謝聞頌把這句回答從第一個字完整念到最後一個字。

  溫遇根本還沒來得及費力解讀,他就已經把現成的答案剝開放在她面前,告訴她自己的認真。

  他從來不隱藏自己內心的答案。

  哪怕是擦肩而過。

  他都可以袒露給她看。

  「好不容易拐回家的,怎麼捨得和你吵。」

  -

  領證沒幾天,謝聞頌告訴溫遇,喬若琳和謝景舟想見一見他們的事。

  溫遇知道這是必須且應該的,於是主動詢問兩位長輩方便的時間,僅僅用了半個小時就敲定了地點和時間。

  關於謝聞頌的父母,其實溫遇了解並不多,只知道他們工作內容的特殊性,導致平時她見到他們的頻次也很低。

  即便如此,卻不怎麼影響溫遇對他們二位的內心的好感。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存在的磁場也很奇妙,這種磁場不會隨著時間消失而消失,某種程度上,它的存在似乎也能稱為一種永恆。

  溫遇想,自己對謝聞頌父母的好印象,也和這種難以言喻的磁場有關。

  有小時候的濾鏡在,溫遇對喬若琳的印象很好,長大之後見的時候並不多,但她能看見謝聞頌身上的某些東西,有她的影子。

  她也不覺得謝聞頌的成長完全沒有他們的參與,孩子身上,多多少少也會折射一部分父母的影子。

  雖然溫遇心底也明白,可真到了要見面的日子,還是會有點緊張。

  去見面當日,溫遇一個人早早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一側,來來回回捏掌心的肉。

  她想著事的時候有個習慣,就是經常一個人坐著重複做一件事。

  從小到大,這點都沒變過。

  還因為這個習慣拔禿了一盆花,直到莖幹上所有葉子都落到地上,溫遇才恍惚過來自己其實做了錯事。

  她做的時候完全沒覺得。

  那後來,溫遇習慣把手邊的東西挪開,專注於自己身上的東西,比如有時扯衣服上的線頭都能扯半天。

  這些和她外表看起來差異特別大的小舉動,謝聞頌其實都看在眼裡。

  於是她的習慣,成為他能習慣看出來的東西。

  「緊張什麼。」

  謝聞頌領帶都還沒打好,甚至襯衫領口還折在貼皮膚的那一側,就那麼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握住她手腕帶到自己腿上,視線在她掐紅的掌心反覆逡巡,然後嘖聲。

  「幹嘛這麼欺負我老婆。」

  他說完還低頭,小心翼翼地吹她手心泛紅的位置,氣流刮到掌紋上,溫遇癢得想蜷起手,謝聞頌沒讓,箍著她手腕力道不減。

  他說:「你真是個壞人。」

  溫遇被他說得一愣,眼底的茫然絲絲縷縷織起一層霧,「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壞人。」

  謝聞頌領帶兩頭不一邊齊,溫遇瞅了半天,心裡那股強迫症像漲潮一樣上來,不過此時忍著沒發作。

  「再壞也沒有你壞。」

  謝聞頌接著揉她剛才掐紅的位置,無辜眨眼。

  「我再壞,我也不欺負我自己的老婆。」

  這人怎麼把「老婆」這兩個字當逗號使。

  溫遇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可她偏偏又說不出什麼反駁他的話。

  溫遇視線落在他脖子兩邊一長一短的領帶,使壞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給拽成一樣長。

  「回去你戴什麼領帶?」

  這人之前總是一身休閒裝的打扮在她面前晃悠,結婚後冷不丁穿正裝出現在她眼前,溫遇還得緩緩。

  「想著正式一點。」謝聞頌突然正襟危坐,態度立刻嚴肅起來,還有點試探性地看著她。

  「我這麼穿,不好看?」

  溫遇斟酌措辭:「不是不好看,就是太正式了,你之前在家裡也這麼穿嗎?」

  「之前都我自己一個人在家。」

  他這次倒回答很快。

  「……」

  溫遇隔著空氣摸到了他一點點外泄的情緒,雙手捧起他的臉,試圖把他的嘴擠成「3」字形,語氣帶哄:「要不去換一身吧。」

  那就是不好看了。

  謝聞頌頓時想把腦袋耷拉下來,只不過被溫遇及時托住,他眼裡的情緒像被水浸過皺巴巴的紙,她看得心底一陣柔軟,忍不住湊過去碰碰他的唇。

  「你穿什麼都好看。」

  於是就這麼一句話,某人很快被哄好了。

  戴著帽子從門口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美滋滋的笑。

  溫遇看見他朝自己笑,沒忍住在心底罵了句。

  臭屁。

  ……

  謝家父母在山水居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謝聞頌成年之後就自己搬出來住,回來的時候很少。

  由於他們倆的工作原因,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面休息,原來室外的池子還有魚,現在看早已經被清理乾淨。

  不過定期有人來打掃,加上屋子裡的東西並沒多少,所以看起來並不破舊。相反因為居住時間短,房子磨損少,保留原本裝修風格的古樸雅致,時間歲月殘留在這裡,韻味橫生。

  溫遇在門口就被等待了會兒的喬若琳拉進屋子裡。

  溫遇下意識喊了句喬姨,對方哎呦一聲,說她現在怎麼還這麼喊她。

  她說,小遇該改口啦。

  檐下風鈴被吹得叮叮噹噹響,溫遇頭髮被風拂開,過去的無數個夏天仿佛在此刻橫亘在眼前。

  溫遇注視著眼前女人溫柔的臉,喊了聲媽。

  聲音一脫口,她也愣幾秒。

  想起上一次這樣喊,還是徐翩禾手術入院的時候。

  喬若琳看出她情緒上的細微變化,握緊她的手:「前幾天我和翩禾見過了。」

  溫遇微微低下頭,齒間仿佛有膠粘在一起,後背的脊骨密度不斷加大,帶著她身上的重量逐漸下沉。

  「她說,她想來參加你的婚禮。」

  溫遇低頭輕輕眨眼,直到將濃重的情緒過濾到最清澈的一層才抬頭,然後以同樣輕微的力道回握住喬若琳的手:「我本來也打算邀請我媽媽的。」

  人生大事,父母不到場,多多少少也覺得有些缺憾。

  即使發生過那麼多不算愉快的事。

  喬若琳嘆了口氣:「她說那天你和她說完之後,她也想了很多,覺得自己以前沒有關注你的感受,是她有很大的問題。」

  喬若琳沒說太多,點到為止即可,溫遇已經不在意似的笑笑:「沒什麼的。」

  每次提起過去的事情,不管已經過去多久,溫遇感覺心臟那塊都有點低氣壓,仿佛被什麼絲絲縷縷纏繞。

  其實她已經在過去了,只是某些時候還會想起。

  突然,眼前有光出現,那點輕微的壓力逐漸抹去。

  因為溫遇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

  「誒。」謝聞頌給她扒了個橘子,用乾淨的手背碰碰她的:「挺甜的,吃點。」

  「媽,你也吃。」

  謝聞頌把兩個橘子分別放到她們的手裡。

  黃澄澄的顏色,像太陽。

  溫遇想起自己對謝聞頌說的那句,我抓到陽光了噢。

  現在是真的抓住了。

  喬若琳瞅見自家兒子剛剛看似「不禮貌」地打斷,瞭然地低頭笑笑。

  謝聞頌還出於孩童時期時,她倒沒覺得這孩子有這麼細膩的一面,多數時候都是專注於做自己的事,心無旁騖,哪怕是家裡的事都很少主動摻和。

  現在,倒是比以前,變化多了。

  心底也有些遺憾,因為工作原因沒有親眼見證他變化的過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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