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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臉龐就被冰的塑料瓶貼上。

  涼得他後背一抖。

  「好玩?」他動動被冰住的一邊臉,抬起眼看她。

  「好玩啊。」溫遇彎下身,湊到他眼前,散下的長髮順著風的弧度掃在他的臉上:「知道我過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等著我對你做點什麼——」

  她彎起眼:「不是也挺爽的嗎?」

  「……」

  四目相對,距離實在太近,謝聞頌雙手稍微撐一下就能親到她,他也沒吝嗇這點距離,一觸即分。

  謝聞頌做吞咽動作,脖前頂出來的一角上下滾動。

  他眼神不太純潔。

  「確實挺爽的。」

  ……

  山頂的祈福廟仍舊處於修狀態,溫遇和謝聞頌隔著層層綠影看了眼,沒過多停留慢慢下山。她買的那瓶桃子飲已經喝完一半,謝聞頌看向手裡的白水,問她能不能給他嘗一口。

  溫遇直接擰開瓶蓋給他喝,謝聞頌嘗了口,覺得有點太甜了。

  突然就想起自己家裡時常備著的蘋果味軟糖。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在家裡準備和溫遇有關的東西,他以前不喜歡吃糖,卻在路過那個熟悉的包裝時選擇買下。

  因為想起來,溫遇好像很喜歡這個口味的糖。

  剝開糖紙,他捻起送進口中,逐漸習慣蘋果味。

  其他味道的都一般,只有蘋果味,越嚼越好吃。

  謝聞頌當時就在想。

  是真的很喜歡啊。

  是真的。

  很喜歡。

  他騙不了自己的心。

  也不想當這段感情故作不在意。

  -

  還剩兩天假期的時候,程以桉約了溫遇晚上吃飯,閨蜜飯局她自然不會推掉,只好和謝聞頌下次約去電影院看最近口碑還不錯的電影。

  謝聞頌表面說好,實際上早就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沙發的最角落,一如既往的黑色漁夫帽,溫遇湊近看,邊緣繡了只抱著胡蘿蔔的小兔子。

  「……」

  怎麼這麼像兒童帽。

  不過溫遇很快反應過來:「你也去?」

  「我不去。」

  「那你——」他這行頭明顯是要出去的意思。

  「離你們聚餐的地方隔五十米有一家網吧。」

  「我去——」謝聞頌稍作停頓,「去補個覺。」

  「……」

  您去網吧補覺啊。

  溫遇禮貌性地笑了一下,單手握住包帶:「那我祝你睡個好覺?」

  謝聞頌抬起下頜,客套地回以一句:「謝謝。」

  如果不是他們手上那兩枚配套的戒指,還以為他們之間有多麼生疏。

  「那我走啦?」

  「嗯。」

  溫遇站在門口的位置,沒急著開門出去,單手握著手機正回復消息,也沒注意周圍的動靜,直到背後突然貼過來一個人。

  像只大熊一樣。

  某人習慣性地把臉往她肩窩裡扎,發尾掃得她脖子直癢。

  她上半身就穿了件花邊坎袖襯衫,領口擋不住他短髮過來撓癢,後背被一整塊熾熱包裹,溫遇反應兩秒:「怎麼了?」

  「沒事。」謝聞頌鬆開手臂,抬起頭在她腦袋頂胡擼了一下:「結束了我去接你。」

  -

  當林思睿頂著一身起床氣趕到離他家二十公里的一家網吧,怎麼也想不明白謝聞頌大晚上把他叫到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單手搭在電競椅的椅背上,林思睿沒什麼好氣:「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幾點睡的嗎?」

  謝聞頌的手搭在滑鼠上,「又通宵了?」

  「我下午才睡,結果被你一個電話薅起來。」

  像曾經讀書時候吐槽某人總是在他休息時候薅他出來的語氣一樣,林思睿扒拉開椅子,直接坐在上面,伸手撓頭:「大爺,又怎麼了?」

  謝聞頌這才偏頭給他一眼神:「沒怎麼,想在這補個覺,順便邀請你一起。」

  「……你神經病吧。」

  林思睿頭髮還是剛睡醒的鬆散卷,上個月他去燙了個捲毛,當天就在朋友圈發了條自己認為賊帥氣的一張照片,結果謝聞頌竟然在他底下評論像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的泰迪。

  這帳還沒跟他算,結果今天還沒睡爽就又被他給薅過來。

  當他是白菜啊。

  「沒事我走了。」林思睿連朝他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感覺趴在電腦桌上下一秒就能睡著似的。

  「等等。」

  謝聞頌用兩個字叫停他的動作。

  「下個月月末那天,提前空出來吧。」

  謝聞頌脖子上戴著耳機,說完這句話把耳機提了上去,電腦界面顯示「Begining」,他唇角牽起抹笑:「人生早走你一步,不好意思啊。」

  ……

  「什麼?下個月月末?」程以桉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嘴裡那口蔓越莓汽水直接卡到嗓子眼。

  「你,和謝聞頌?」

  溫遇抬頭,無辜臉:「不然還有第二個人麼?」

  程以桉稍微愣了會,托起臉盯著她看了很久,倏爾笑了:「溫溫,好像你一直都沒變。」

  「我應該變嗎?」

  程以桉搖頭:「不,你做什麼,都是你自己。」

  不管經歷什麼,不管感情上有任何新的進展,不管人生走到哪一步。

  她一直都不受影響,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自己想走的路。

  溫遇聽到她這句話,先是沉默幾秒,隨即也沒忍住笑:「怎麼都開始抒情起來了。」

  程以桉眼裡似乎有層模糊的水霧,她不想自己在這個時候哭出來矯情,只好選擇轉移話題:「我前幾天還夢到我們的高中時候。」

  「原來一眨眼也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

  「是啊。」溫遇用習慣攪弄杯子裡顏色好看的果酒:「所以才覺得,能一直陪到現在的人是真的不容易。」

  她們那桌在露天,溫遇感覺唇齒間彌散的酒味被風帶走幾縷,她酒量不好,喝點就已經有醉意。

  不過謝聞頌就在不遠處,到時候一起回家也行。

  溫遇盯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以前她並不是在意自己要成為誰誰誰中特別的存在,她在這方面情緒特別淡,甚至都不能成為一件事往心裡鑽。

  整個青春時期,她一直按部就班完成自己需要做的每一件事,她的人生在自己認為的規矩里循規蹈矩,未曾挪開半分。

  專注眼前就已經占據她全部目光,溫遇沒心思想那麼多。

  沒人為她撐傘,那她就自己為自己搖旗吶喊,也未嘗不可以。

  「所以我一直也在想啊。」溫遇咬吸管:「我這麼做什麼事情都淡淡的人,心裡防線設這麼深的人,知心朋友還真不少。」

  程以桉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對自己了解太少了點?喜歡你的人,愛你的人,不管怎樣都會來的。」

  「謝聞頌會不了解你嗎?」她說:「相信我,他一定比你認為的,還要了解你。」

  溫遇只笑不說話,把自己杯子裡剩下的那點默默喝完。

  手機再放下的時候,對面的Bigboss發來消息。

  風過又靜止,晚霞早已經退場,二樓舞台上正在演奏爵士樂,溫遇托著開始發燙的臉望向天空,思緒完全放空。

  程以桉最後問:「想好了?」

  「嗯。」

  「行。」

  「我會準時到場,陪你度過人生重要的瞬間。」

  桌上送的果盤裡還有幾片西瓜,溫遇想起一件事,沒憋住直接笑出聲。

  「怎麼了?」

  「小時候我因為討好謝聞頌要份暑假作業的答案,從廚房偷了塊西瓜去找他。」

  溫遇努力回憶,越回憶越想笑:「結果回來才知道,那塊西瓜是我媽用錯刀切壞的,原本是要給外面的小狗吃,被我拿給他了。」

  「這事他現在都不知道。」

  「……」

  程以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醞釀好的笑聲就要極其快速從聲帶震動發出,抬眼看見溫遇身後的人,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瘋狂給溫遇使眼色,後者忙著被酒精洗腦,根本接收不到這隱蔽的信號。

  溫遇眼淚都笑出來了,還在繼續問:「你怎麼不笑啊,不好笑嗎?」

  「……」

  特爺爺的,誰告訴她,她現在該不該笑。

  程以桉感覺有一把尖刀被架在她的脖子上。

  故事的主人公就站在你身後,讓我怎麼說這事好笑。

  雖然確實挺好笑的。

  溫遇正低頭扒拉盤子邊的薄荷葉,視線里出現一隻手,從她指尖把薄荷重新拿走。

  怎麼這也要搶。

  好無禮啊……

  不過他手上的戒指。

  好眼熟。

  好像是剛才被她背後蛐蛐的那個人誒。

  溫遇抬頭,黑色帽檐下那張臉勾人到能掃清她眼前的一片模糊。

  噢,他來了啊。

  切。

  帥有什麼了不起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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