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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拳之隔，咫尺間曖昧翻湧。
薛鳧的鼻尖被曹鐸身上那股濃烈醇厚的酒香縈繞，那股馥鬱氣息好似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抬眸望去，曹鐸那因醉酒而泛著紅潤色澤的面容近在眼前，臉上的每一處細微輪廓都清晰可見。
高挺的鼻樑、濃密的睫毛，還有那透著迷離醉意的雙眼，這一切都讓薛鳧呼吸一滯，大腦瞬間空白，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交織的氣息和越發急促的心跳聲。
她別開眼，臉上同樣染上緋紅，「你這醉鬼！離我遠點！」
「醉？」曹鐸微微一笑，卻依舊是那雙迷離的眼，他撐著身子將一根手指豎在自己的唇前，「噓——」
薛鳧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麼，只是疑惑地瞪他。
曹鐸未改笑意，像極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他將手輕輕撫過薛鳧白皙的臉頰，輕輕說道：「我沒醉，你才醉了。」
「我沒有！」薛鳧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我沒有！」偏頭想要躲過曹鐸的撫摸，但最終無果。
曹鐸可不饒她，輕哼了一聲，繼續道*：「那為什麼你的臉這麼紅？」
「我！我那是......」薛鳧瞬間語塞，原本急切辯解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個轉，看著曹鐸這般模樣，她也拿不準這傢伙究竟是在裝醉還是真醉。
算了，姑且當他真醉了吧，薛鳧暗自嘆了口氣，也實在不想再跟一個醉鬼糾結這些無聊的話題了。
曹鐸卻得寸進尺，抬手摩挲著薛鳧的臉頰，緩緩開口道：「紅紅的......」
薛鳧皺眉瞪他，半分也掙扎不開。
曹鐸的動作極緩，一寸一寸俯下身，眼神牢牢鎖住薛鳧，他傾身向前，將自己的唇慢慢靠近，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剎那間，濃郁的酒香裹挾著熾熱的氣息，不由分說地闖入薛鳧的唇齒之間。
曹鐸攻勢猛烈，毫無退意，薛鳧在這強勢的進攻下節節敗退，被迫回應著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下顎被他輕輕捏住，力道雖輕，卻讓她無處可逃。
薛鳧沉溺在這熾熱又帶著幾分霸道的親吻中，下意識想到的卻是，這酒的確香醇，難怪李煥的反應那麼強烈。
「阿鳧......」曹鐸一吻完畢，輕輕退開，眼神有過一瞬間的清明，但薛鳧卻沒有發覺。
她一見曹鐸退開，立馬抓住時機逃脫出去，她踉蹌著退到床榻邊，胸口劇烈起伏，心還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隨時都會蹦出來。
薛鳧花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如雷的心跳，讓翻湧的情緒稍稍平復，可目光觸及曹鐸的瞬間，那種慌亂與無措再度襲來。
她不敢再做停留，幾乎是轉身的瞬間，拔腿就往門外跑去，此刻的她，滿心只想著逃離這個房間。
望著薛鳧倉惶逃離的背影，曹鐸原本迷離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目光變得銳利而深邃。
他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自己的嘴唇，似是想將方才那一抹柔軟的觸感留存。
周遭的空氣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讓他的思緒不自覺地飄遠，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的確是裝醉。畢竟平日裡他可是被譽為千杯不倒的人，李煥釀的又是果酒，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醉意。
曹鐸今日的確生氣。他不僅氣李煥的不解人情，也氣薛鳧的絕情絕義。
他從來就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格，所以受了氣，哪怕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也得討個利息回來。
曹鐸回味著剛才的觸感，勾起笑容，這個利息，他非常滿意，所以哪怕今天的計劃失敗了，他也不算難過。
「不過，我不會放棄的，阿鳧。」
＊
曹鐸休整了一番後，便和薛鳧回到了東宮。
臨別前，李煥還不忘伸手叫曹鐸還他那酒，卻被對方投了幾個金元寶後給徹底噤了聲。
薛鳧因為那一個吻，根本不想與曹鐸有交流和接觸，因此即使是同乘一輛馬車也是噤若寒蟬，下了馬車後她也飛快地便跑走了。
一連幾日，曹鐸都沒見著薛鳧的人，見了纏枝，詢問薛鳧近況，也沒能得到答案。
終於，到了大婚前夜，薛鳧正在試妝，幾個婆子丫頭候在身前，一個接一個的動作著。
曹鐸走進來，眾人立馬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曹鐸隨意地揮了揮手，步履從容地朝著化了一半妝容的薛鳧走去，站定在她面前，他微微抬眸，望向那面銅鏡。
只見鏡中映出薛鳧的模樣，妝容雖只完成一半，眉眼間卻已難掩風華，他的目光在鏡中與薛鳧交匯。
「太子妃真是天生麗質，這略微施點粉黛，可就當得起國色天香啊。」化妝的婆子觀察著曹鐸神色，立馬諂媚開口道。
曹鐸沒回答，只是拿過桌上擺著的螺子黛，細細的在銅鏡面前擺弄，接著往旁邊侍奉的丫頭伸手，「把黛筆給孤。」
丫頭們順從的將手中的黛筆奉上。
薛鳧滿心狐疑，下意識抬眸望向他，卻見他不著痕跡地屏退了周圍眾人，緊接著，他抬手輕輕一掀衣袂，隨後在她身旁緩緩落座。
「你想幹什麼？」薛鳧疑惑抬眼問他。
曹鐸並未言語，他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修長的手指拈起黛筆，緩緩在那珍貴的螺子黛中輕輕掃動，細膩的粉質均勻地附著在筆毫上。
隨後，他微微傾身，目光緊緊鎖住薛鳧的眉眼，手中的黛筆在空中微微比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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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刺心芒
◎從旁人的角度看，仿佛曹鐸真的被利刃深深刺入，鮮血淋漓。◎
隨後，曹鐸緩緩開口：「大婚過後，你便要去江南，我們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再也看不見對方。」
他接著將黛筆划過薛鳧的眉上，認真專注道：「我想為你畫眉，就滿足我這麼一個心愿，可以嗎？」
薛鳧的目光觸及曹鐸那滿是認真的面容，呼吸一滯，動作也隨之頓住，隨後垂眸默默應下。
曹鐸勾唇一笑，緊接著一筆一划的描摹薛鳧的柳眉，認真專注。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曹鐸終於停下了動作。薛鳧懷著幾分期待，揚起眉梢，望向銅鏡想要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樣。
可結果卻事與願違。
只見薛鳧本如畫的黛眉，此刻被曹鐸畫得七零八落。想起曹鐸方才專注認真的模樣，她本以為，就算不是驚為天人的傑作，起碼也能有幾分模樣，誰知竟是眼下這番模樣。
薛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這好看嗎？」
曹鐸卻絲毫沒有感受到薛鳧的不滿，反而信心滿滿道：「好看。」
薛鳧的視線剛觸及鏡中自己的模樣，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只覺慘不忍睹，下意識抬手扶額。
她抬眸看向曹鐸，後者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絲毫沒有意識到「傑作」有多離譜。
薛鳧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五味雜陳，無奈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我看，明日還是請妝娘來吧。」
「一切都聽娘子的安排。」曹鐸絲毫沒有被打擊到的神情，反而言笑晏晏，看得薛鳧愈加無語。
她抬手拿過桌上的濕布，將自己眉上的螺子黛給輕輕擦去，薛鳧忽而提起明日的計劃，她皺眉看著銅鏡，開口問道：「你可已經做好明日的準備？」
「那是自然。」曹鐸提起這事，眸中閃過幾分深色，不出意外的話，一切盡在手中。
薛鳧稍微放寬心的點點頭，眉間的黛色也已經被擦淨，她忽而轉身，抬眸看向曹鐸，「那薛家的其他人，你打算如何？」
「看你的意思。」曹鐸微笑道。
「我的意思？」薛鳧不解問道，她本以為曹鐸已經想好後事，沒想到他竟是將這決策權交到了自己手中。
曹鐸頷首，隨後上前輕輕鉗住薛鳧的肩膀，迫使她正面看著自己，用溫柔的語氣道：「那些欺你辱你之人我絕不會放過，但其他的人，我只想交由你自己來決定。」
他接著又堅定道：「無論你作何選擇，我要做的，便是替你去完成。」
薛鳧心中一震，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動，試圖躲開曹鐸探尋的目光。
自始至終，她只想要薛志付出代價，可如今薛志犯下謀逆這等罪大惡極之事，整個薛家都被無情捲入，她深知，謀逆之罪，避無可避地會牽連到許多無辜之人。
而律法有先，情義為後，饒是皇家想要更改也不可避免地會遭到反噬。
薛鳧沉默良久，最終沉沉開口道：「如果可以，救下薛鸞和她母親。」
薛夫人本性不壞，人都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可薛鳧剛回薛府那年，曾無意間聽聞薛夫人向薛志極力反對給她下蠱的提議。
如果有的選，她也不願從一個名門望族的貴女變成算計人心的妒婦。<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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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鳧的鼻尖被曹鐸身上那股濃烈醇厚的酒香縈繞，那股馥鬱氣息好似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抬眸望去，曹鐸那因醉酒而泛著紅潤色澤的面容近在眼前，臉上的每一處細微輪廓都清晰可見。
高挺的鼻樑、濃密的睫毛，還有那透著迷離醉意的雙眼，這一切都讓薛鳧呼吸一滯，大腦瞬間空白，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交織的氣息和越發急促的心跳聲。
她別開眼，臉上同樣染上緋紅，「你這醉鬼！離我遠點！」
「醉？」曹鐸微微一笑，卻依舊是那雙迷離的眼，他撐著身子將一根手指豎在自己的唇前，「噓——」
薛鳧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麼，只是疑惑地瞪他。
曹鐸未改笑意，像極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他將手輕輕撫過薛鳧白皙的臉頰，輕輕說道：「我沒醉，你才醉了。」
「我沒有！」薛鳧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我沒有！」偏頭想要躲過曹鐸的撫摸，但最終無果。
曹鐸可不饒她，輕哼了一聲，繼續道*：「那為什麼你的臉這麼紅？」
「我！我那是......」薛鳧瞬間語塞，原本急切辯解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個轉，看著曹鐸這般模樣，她也拿不準這傢伙究竟是在裝醉還是真醉。
算了，姑且當他真醉了吧，薛鳧暗自嘆了口氣，也實在不想再跟一個醉鬼糾結這些無聊的話題了。
曹鐸卻得寸進尺，抬手摩挲著薛鳧的臉頰，緩緩開口道：「紅紅的......」
薛鳧皺眉瞪他，半分也掙扎不開。
曹鐸的動作極緩，一寸一寸俯下身，眼神牢牢鎖住薛鳧，他傾身向前，將自己的唇慢慢靠近，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剎那間，濃郁的酒香裹挾著熾熱的氣息，不由分說地闖入薛鳧的唇齒之間。
曹鐸攻勢猛烈，毫無退意，薛鳧在這強勢的進攻下節節敗退，被迫回應著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下顎被他輕輕捏住，力道雖輕，卻讓她無處可逃。
薛鳧沉溺在這熾熱又帶著幾分霸道的親吻中，下意識想到的卻是，這酒的確香醇，難怪李煥的反應那麼強烈。
「阿鳧......」曹鐸一吻完畢，輕輕退開，眼神有過一瞬間的清明，但薛鳧卻沒有發覺。
她一見曹鐸退開，立馬抓住時機逃脫出去，她踉蹌著退到床榻邊，胸口劇烈起伏，心還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隨時都會蹦出來。
薛鳧花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壓下如雷的心跳，讓翻湧的情緒稍稍平復，可目光觸及曹鐸的瞬間，那種慌亂與無措再度襲來。
她不敢再做停留，幾乎是轉身的瞬間，拔腿就往門外跑去，此刻的她，滿心只想著逃離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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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氣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讓他的思緒不自覺地飄遠，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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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鳧因為那一個吻，根本不想與曹鐸有交流和接觸，因此即使是同乘一輛馬車也是噤若寒蟬，下了馬車後她也飛快地便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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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真是天生麗質，這略微施點粉黛，可就當得起國色天香啊。」化妝的婆子觀察著曹鐸神色，立馬諂媚開口道。
曹鐸沒回答，只是拿過桌上擺著的螺子黛，細細的在銅鏡面前擺弄，接著往旁邊侍奉的丫頭伸手，「把黛筆給孤。」
丫頭們順從的將手中的黛筆奉上。
薛鳧滿心狐疑，下意識抬眸望向他，卻見他不著痕跡地屏退了周圍眾人，緊接著，他抬手輕輕一掀衣袂，隨後在她身旁緩緩落座。
「你想幹什麼？」薛鳧疑惑抬眼問他。
曹鐸並未言語，他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修長的手指拈起黛筆，緩緩在那珍貴的螺子黛中輕輕掃動，細膩的粉質均勻地附著在筆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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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芒
◎從旁人的角度看，仿佛曹鐸真的被利刃深深刺入，鮮血淋漓。◎
隨後，曹鐸緩緩開口：「大婚過後，你便要去江南，我們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再也看不見對方。」
他接著將黛筆划過薛鳧的眉上，認真專注道：「我想為你畫眉，就滿足我這麼一個心愿，可以嗎？」
薛鳧的目光觸及曹鐸那滿是認真的面容，呼吸一滯，動作也隨之頓住，隨後垂眸默默應下。
曹鐸勾唇一笑，緊接著一筆一划的描摹薛鳧的柳眉，認真專注。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曹鐸終於停下了動作。薛鳧懷著幾分期待，揚起眉梢，望向銅鏡想要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樣。
可結果卻事與願違。
只見薛鳧本如畫的黛眉，此刻被曹鐸畫得七零八落。想起曹鐸方才專注認真的模樣，她本以為，就算不是驚為天人的傑作，起碼也能有幾分模樣，誰知竟是眼下這番模樣。
薛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這好看嗎？」
曹鐸卻絲毫沒有感受到薛鳧的不滿，反而信心滿滿道：「好看。」
薛鳧的視線剛觸及鏡中自己的模樣，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只覺慘不忍睹，下意識抬手扶額。
她抬眸看向曹鐸，後者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絲毫沒有意識到「傑作」有多離譜。
薛鳧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五味雜陳，無奈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我看，明日還是請妝娘來吧。」
「一切都聽娘子的安排。」曹鐸絲毫沒有被打擊到的神情，反而言笑晏晏，看得薛鳧愈加無語。
她抬手拿過桌上的濕布，將自己眉上的螺子黛給輕輕擦去，薛鳧忽而提起明日的計劃，她皺眉看著銅鏡，開口問道：「你可已經做好明日的準備？」
「那是自然。」曹鐸提起這事，眸中閃過幾分深色，不出意外的話，一切盡在手中。
薛鳧稍微放寬心的點點頭，眉間的黛色也已經被擦淨，她忽而轉身，抬眸看向曹鐸，「那薛家的其他人，你打算如何？」
「看你的意思。」曹鐸微笑道。
「我的意思？」薛鳧不解問道，她本以為曹鐸已經想好後事，沒想到他竟是將這決策權交到了自己手中。
曹鐸頷首，隨後上前輕輕鉗住薛鳧的肩膀，迫使她正面看著自己，用溫柔的語氣道：「那些欺你辱你之人我絕不會放過，但其他的人，我只想交由你自己來決定。」
他接著又堅定道：「無論你作何選擇，我要做的，便是替你去完成。」
薛鳧心中一震，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動，試圖躲開曹鐸探尋的目光。
自始至終，她只想要薛志付出代價，可如今薛志犯下謀逆這等罪大惡極之事，整個薛家都被無情捲入，她深知，謀逆之罪，避無可避地會牽連到許多無辜之人。
而律法有先，情義為後，饒是皇家想要更改也不可避免地會遭到反噬。
薛鳧沉默良久，最終沉沉開口道：「如果可以，救下薛鸞和她母親。」
薛夫人本性不壞，人都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可薛鳧剛回薛府那年，曾無意間聽聞薛夫人向薛志極力反對給她下蠱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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