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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向珩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她口中的「他」是她那位糟糕的前任。

  他輕哼一聲,只說:「因為你對他的『過譽』。」

  頓了頓,他又補充,「其實不止,相比你的『過譽』,我更嫉妒他曾在你生命中留下兩年痕跡。」

  他說他嫉妒。

  季清敘噗嗤一聲笑出來。

  怎麼會有人可以用這樣從容坦蕩的語氣,承認自己的嫉妒。

  當然,她不得不承認,「嫉妒」二字清晰地從他口中說出之後,她心情一下子愉悅極了。

  「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季清敘笑著說了句,又拉孟向珩一起躺平,「關燈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孟向珩笑了聲,伸手按了下開關。

  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季清敘於暗色中找到他的唇,輕輕地吻了一下,氣聲:「晚安,向珩。」

  孟向珩彎唇,追過去回吻一下,也跟著壓低聲:「晚安,清敘。」

  話音落下之後,整個房間就陷入全然的闃靜,只剩兩人此起彼伏的輕微呼吸聲。

  不知不覺,季清敘察覺身旁男人呼吸變得綿長,知道他已經陷入睡眠。

  她小幅度支起腦袋,在昏暗中看了會他輪廓深邃流暢的臉頰,而後又不自覺地抿笑出聲。

  聽見自己細微的笑音,她忙又捂嘴,怕吵醒孟向珩。

  過了會,見他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季清敘才忍不住地輕手輕腳湊過去,在他唇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腦袋靠回枕頭,季清敘面朝孟向珩側躺著,忽然少女心泛濫極了。

  她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下唇,小聲說:「你知不知道,遇見你,是我目前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男人自然不會回應她,但季清敘還是覺得特別開心。

  她一個人開心了會,彎唇合上眼,大腦再度放空,沒多久便進入了黑甜鄉。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睡著之後,孟向珩搭在她腰上的那隻手,攬得更緊了些。

  接下來的日子,在工作和生活的平穩忙碌中飛快過去。

  自從國慶試過婚紗之後,季清敘終於切實感覺到婚禮真正地提上了議程。

  酒店、酒席、婚禮流程、賓客名單……這些事項忙得她不可開交。

  她這邊的親友還算簡單,孟向珩那邊就麻煩多了。孟家背景雄厚,導致相關備婚事項格外繁瑣複雜,雖說孟向珩足夠積極,甚至承擔了大部分,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孟知意都在一起幫忙,但季清敘還是忙得夠嗆。

  有時她想起即將到來的婚禮,會有種時間不夠用的緊迫感。

  但日常與孟向珩的共同生活,又會讓她心態變得格外平和,像樹懶附身,有種曠日悠長的錯覺。

  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其實很陌生。

  以前跟姚若談戀愛時,兩人也都會像大部分情侶一樣,約會、吃飯、旅遊、看演唱會……

  但季清敘仔細回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總覺得那時自己的面容是模糊的,而當時與姚若共同做的那些事,回想起來,竟有種「批發量產」的匆忙倉促,其間無法言說的焦慮也從未消失過。

  所以,季清敘覺得,她大概是愛慘了孟向珩,那種從生理到心理的愛慕,以至於她已完全被他征服,無暇再去對他們這段關係生出任何焦慮或猜度。

  她以前最不喜歡冬天,但現在她開始期盼冬天的降臨。

  因為這樣,她就能看到陽台上那一盆盆香雪蘭盛放,開出花來。

  然而,十一月初的一個周五,臨下班時分,爺爺孟洛庚的一個電話,一下子將她從過去一個月的「曠日悠長」中拽了出來。

  爺爺約她下班後單獨在公司附近的茶樓見面,說有件事要請教她。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季清敘像是野兔遇到風吹草動,一下子生出警惕。

  電話里,爺爺語氣平靜,但仔細聆聽就能發現,爺爺過於平靜了,以至於顯得刻意。

  季清敘失神一會,有些莫名,也有些茫然,還有些忐忑。

  她下意識要將跟爺爺單獨見面的事告訴孟向珩,但剛點開孟向珩微信,她就想起剛才爺爺在電話里還說了句:就我們爺孫倆喝喝茶聊聊天,不必讓其他人知道。

  傾訴欲頓時被她壓制下去。

  季清敘搓了搓手指,暫且關掉了孟向珩的對話框。

  下了班,她就直奔電話里跟爺爺約好的那間茶樓。

  進了包廂,爺爺已經在裡頭等她了。

  季清敘忙過去恭敬打招呼:「爺爺,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剛剛路上稍微有點堵。」

  孟洛庚右手半抬,往下壓了壓,示意她不用在意,又說:「坐吧,這會高峰期,讓你這麼趕過來,確實為難你了。」

  季清敘一邊坐下,一邊連聲說:「哪裡哪裡……」

  服務員為兩人倒上茶水,便悄然退了出去。

  孟洛庚看著對面隔桌而坐的晚輩,想了想,開門見山道:「既然約你出來了,有些事我也不兜圈子了。」

  季清敘正襟危坐:「爺爺,您說。」

  孟洛庚從身旁椅子上拿來公文包打開,從中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季清敘面前。

  「這是別人發我照片,我自己列印成冊的。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季清敘垂頭翻開文件,裡頭赫然是她與孟向珩的婚前協議。

  第57章

  另眼相看

  季清敘大腦空白了一下,但很快,理智就盡數回歸,腦中也就飛速閃過幾個問號。

  為什麼這份協議會泄露?

  是誰把這份文件遞到了爺爺跟前?

  以及,爺爺現在找她來,究竟什麼目的?僅僅只是過問協議真相?

  從公司出來之前,季清敘就隱隱有種奔赴鴻門宴之感。

  此時此刻,這場鴻門宴的氣氛倒是真的坐實了。

  季清敘心思飛轉,幾秒後,便決定以最坦誠的姿態面對爺爺

  ——在聰明人面前,一切自以為是的交流技巧,都是對對方的不尊重,甚至是對對方雙商的侮辱,反倒容易適得其反。

  這麼一想,季清敘穩了穩心神,右手輕輕按在桌面文件上,抬眸看回爺爺,正色道:「爺爺,這是我跟向珩結婚前簽的文件。當時的情況有些複雜,我跟他領證時其實並沒有感情,我們說好的,他是為了滿足當時剛從ICU出來的您的心愿,而我正好也需要應付家裡催婚。」

  「關於協議上提到他要過戶給我的那些資產,確實也在領證前後悉數過戶到了我的名下。包括領證後長輩們給的大額紅包,也都在我手裡。」

  孟洛庚花白的眉毛輕輕一挑,倒沒想到她竟然連資產這塊都坦誠至此。

  其實他心裡並不在意那些資產歸屬,畢竟與整個孟家相比,這點資產不過九牛一毛。而且,無論兩個孩子是否契約結婚,只要領了證,那些資產就是他們孟家該給季清敘的。

  孟洛庚做人做事向來自詡得體,這種事上,自然也不會落人口舌。

  他沉吟片刻,剛想說一句「這是你該得的」。

  結果季清敘率先說了下去:「但是爺爺,我不認為我無權收下這些資產,無論我跟向珩是契約結婚,還是感情到位結婚。若是前者,我們本就是在履行合約;若是後者,我就更有資格接受婚前財產的贈與,以及婚後財產的共享。」

  孟洛庚微頓,不由自主地凝眸多看了對面的晚輩幾秒。

  其實這姑娘與自己孫子結婚這麼久,他都還沒像此刻這樣,仔細地觀察過她。

  而當下這個情況,她竟還能坦蕩說出「不認為我無權收下」這種話,叫他意外的同時,竟又難以抑制地生出幾分欣賞來。

  他膝下一對孫子孫女,打小他就格外疼愛。

  但因為孟知意是女孩兒,身邊親友中總有人會有意無意說起「小姑娘就放身邊寵著好了,不指望她幹什麼大事」「小姑娘就是要乖巧聽話」「小姑娘哪有那麼多要求的啦」……甚至這些話還說到了孟知意跟前。

  孟洛庚哪能容忍這種事。

  他孟洛庚的孫女,當然是要星星就不給月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成為什麼人就成為什麼人,有什麼想要的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家裡有的就給她,沒有的就幫著她去爭取,但該她念的書學的本事,也一點不能落下。

  於是,他有回趁家中辦宴席,親朋聚集,當著所有人的面,明里暗裡敲打一番,之後總算再沒人敢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家知意此後也一直像他想看到的那樣,蓬勃生長。

  其實仔細回想,相較於孟知意,他對孟向珩的教養還沒那麼上心,甚至在孟家動盪時,他還選擇了犧牲孟向珩的個人理想。

  但那時孟知意確實也還小,而更主要的是,當初親友那些閒言,總叫他擔心,孟知意去了外面,也有人跟她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將她教成那種低眉順眼的小姑娘。

  他的母親、夫人、兒媳,都是堅毅沉穩、敢想敢拼、更敢為自己爭取該得的一切的女士。<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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