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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才道:「你說的對,我的意思是可以交給侍衛,侍衛會照顧好他的。」

  這個理由得當,謝儀舟無法拒絕,可她沉默了下,道:「也行……那你回去休息吧,我有些好奇,我要跟著侍衛去看看。」

  「……」

  江景之狠狠閉了下眼,睜開後面對謝儀舟揚起假笑,溫聲道:「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走吧,陪你一起。」

  兩人去了西面的許家舊宅。

  瞧見那所舊宅,江景之氤氳在眸中的陰雲迅速擴散,直想把許書生扔河裡餵魚,再把謝儀舟打暈了直接帶回京城。

  ——許家舊宅破敗不堪,與謝儀舟那座破房子相比,只大了些、多了圈豁口圍牆,其餘的幾乎一模一樣。

  就連院子裡栽種的果樹果樹,只是許家這邊是棗樹,尚未成熟,沉甸甸地掛在枝頭……

  看起來與謝儀舟撿到江景之的那個初夏舊院更像了。

  若非侍衛已查證,確信這位許姓書生是家道中落的清白百姓無疑,江景之簡直要懷疑對方是漏網的叛賊,特意模仿他來勾引謝儀舟,好離間二人的了。

  可即便這些不是刻意為之,江景之依然很在意。

  謝儀舟濫好心,格外憐惜弱小,誰能保證她不會對姓許的心生憐憫,把人救下後留在身邊?

  正巧這個許書生孤身一人,無處可去,與他、墜星猊幾乎一模一樣。

  已經有他和那隻丑狗了,還不夠嗎?

  但無論江景之如何陰鬱,都沒法表現出來,是他與謝儀舟編造了兩人青梅竹馬的謊言,也是他瞞下了自己重傷被謝儀舟撿起的那段經歷,怪不得旁人。

  因許村民怕與許書生扯上關係被牽連了,謝儀舟又不肯跟江景之離開,一行人只好暫住於村子裡。

  一住就是兩日,期間謝儀舟不時地要去看一看許書生,到第三日,江景之實在忍不住了,幾乎是強迫她陪自己去了山中一趟。

  入山後,謝儀舟被奇花異草與山澗的溪水游魚迷了眼,再沒想過那低劣的贗品,還難道起了興致,要江景之打幾隻獵物。

  江景之哪有不答應的,搭箭輕瞄,百發百中,在謝儀舟面前好好炫耀了番精湛箭術。

  兩人都很舒心,迎著晚霞回來,剛邁進院中,江景之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許書生醒了,正半靠著床頭,透過支摘窗往外看,恰好與二人對視。

  ——這情形也與江景之曾經的經歷相似,去年夏日,許多個清晨傍晚,他都是仰靠在床頭,目光穿過破舊的支摘窗,望著謝儀舟在院子裡忙碌的。

  江景之眉心一皺,轉目去看謝儀舟,見她呆愣愣地看著許書生,已然看出了神。

  「夫人。」江景之用力抓住謝儀舟的手,低低喊了一聲。

  謝儀舟回神,轉回頭,迷茫地向著他眨了幾下眼睛。

  江景之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反倒是許書生扯著虛弱的喉嚨,嘶聲道:「多謝這位夫人的救命之恩……」

  是侍衛已經與他說了些。

  謝儀舟點點頭,想往前走,發現江景之死死攥著她的手。她掙了下,沒掙開,輕瞄了下江景之的表情,微一抿唇,反手輕輕牽住他,再往前去。

  江景之微微一頓,這才沒加以阻攔。

  侍衛用的是上好的傷藥,許書生恢復得不錯,虛弱地道完謝,尷尬地說起自身傷勢的源頭。

  「……囊中羞澀,本是為了果腹去山中打野果的,怪我貪心,想起聽老人說過曾在深山裡面找到過靈芝,就想去找找看,結果碰上野豬……」

  「貪心不足,自作自受。」江景之毫不客氣地點評。

  謝儀舟一個姑娘家,離家出走後獨自生活,貧苦辛勞,都在試著用抄書、刺繡養活自己,還堅持自我,不許江景之從地頭蛇那裡誆騙銀錢……

  雖說這一點讓江景之覺得迂腐,但不可否認,她堅定地說要靠自己,並解釋說她意志力不強,不勞而獲過一次後,就會總想這樣做……認真的樣子很讓人喜歡。

  江景之記起往事,看著謝儀舟心頭髮軟,再瞧那個許書生,聲音淡淡道:「手腳健全的大男人,什麼做不得?偏想走捷徑,不勞而獲……」

  沒說完被謝儀舟用手肘搗了一下。

  江景之皺眉忍了。

  許書生被說得尷尬,乾笑道:「我就是個文弱書生,以前養尊處優,沒吃過苦……」

  江景之又要說話,被謝儀舟一個眼神截住。

  謝儀舟問:「你可還有親人?」

  「有。」許書生道,「我大伯因買賣私鹽被關進了牢里,妻離子散。二叔一家因為和我爹起了爭執,遠走他鄉,十年沒來往了。我三叔愛賭錢,被人砍了只手,還在鎮上醫館裡……都在世呢。」

  謝儀舟聽得恍惚,「那、那你爹娘呢?」

  許書生嘆氣道:「我娘早就去世了,我爹倒是長壽,就是愛財如命,勾結貪官污吏……」

  說著見救命恩人變了表情,許書生忙又道:「不過他已經死了,前幾個月在牢里病死的,家也抄干

  淨了……算是報應吧。」

  「……」謝儀舟聽得心情複雜。

  難怪村民們都對他避而遠之。

  江景之早就讓侍衛將他徹查過,很是意外,沒想到他會實話實說。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下一刻就聽許書生道:「救命之恩,感激不盡,若是夫人不嫌棄,小人願……」

  「跟隨左右?你能幫她做什麼?」江景之冷淡打斷他的話。

  許書生窘迫。

  說了這些話,已耗費他不少精力,謝儀舟也看出江景之的敵視,打了圓場,把江景之拉了出去。

  「一個廢物也敢妄想攀附於你。」江景之對許書生膽敢糾纏謝儀舟的行徑震怒不已,溫柔大方的假象裝不下去了,雙目陰沉地盯著謝儀舟,問,「為什麼不當場回絕?怎麼,難道你真的想讓他跟隨左右?」

  謝儀舟表情很奇怪,「你怎麼會這麼想?」

  當然是因為他就是前車之鑑。

  「你只管回答我你有沒有這樣想。」江景之道。

  謝儀舟看著他不語。

  江景之一聲冷笑,吩咐侍衛道:「去把姓許的手腳綁上。」

  謝儀舟驚詫:「為什麼要綁他啊?」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先綁起來,以免他夜間作亂。」

  「可他都重傷不能動了!」

  江景之被嫉妒沖暈了頭腦,冷聲道:「是,他重傷不能動,所以不需要防備,換做是我,就必須綁住手腳,嚴密防範!」

  謝儀舟愣愣看了會兒他,點頭道:「是這樣的。」

  江景之倏地抬眸,眼底遍布陰霾,心底的怒火化作燥熱血流在經脈中涌動,幾欲噴涌而出,又聽謝儀舟道:「你五官深邃,長得英氣逼人,又體魄強健,一瞧就是身手矯健、很難對付的人,就算是昏迷不醒,也能讓人感受到危險,不敢放心。」

  「……」江景之的怒火被堵住,停了下,僵硬問,「就因為這個?」

  「不全是……和你比起來,許書生長得瘦弱,乾巴巴的,看著就好對付……」謝儀舟道,「而且咱們人多,夜裡不是一直有侍衛守夜嗎?不怕他有壞心。」

  江景之看著她不說話,把謝儀舟看心虛了。

  她抿抿唇,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又道:「再說了,現在是咱們在他家中……行客把主人家綁起來了,像什麼樣子?」

  江景之:「……有道理。」

  其實後面的他沒仔細聽,只注意前面幾句了。

  行吧,那個理由他接受。

  算是謝儀舟對他相貌和身子的雙重肯定。

  第62章

  故地重遊(五)完結。

  江景之原計劃只在上漁村停留兩日,因為許書生這個意外勾起了謝儀舟的好奇心,被迫多留了幾日。他人在宮外,也免不了繁瑣的政務一條條呈上來,不能時刻守著謝儀舟。

  這日聽完侍衛的稟報,一轉頭又不見了謝儀舟,江景之黑著臉去了許書生那裡,果不其然,謝儀舟正在那兒與他說話。

  謝儀舟就沒這樣溫聲細語地與他說過話。

  她對他從來都是愛搭不理,不管他是餓死鬼還是當朝太子。

  江景之找到謝儀舟,也不說話,就陰沉著臉站在一旁,讓人想忽略都難。

  謝儀舟只得停下與許書生的對話,帶著他離開。

  「怎麼又不開心了?」謝儀舟很納悶,「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昨日江景之心情好是因為她那幾句好話,可那是有時效的,難道他還能因為她兩句好話開心一輩子嗎?

  江景之跟長了刺似的,找茬道:「你想說我喜怒無常?」

  她不記得他,不信任他,卻總惦記著一個仿照他的贗品,還要怪他喜怒無常?

  「本來沒有的,你這樣一說,是有一點了。」謝儀舟誠實道,「你現在就在惡意曲解我的意思。」<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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