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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時不時提及的昔日往事……他說過的,適當的刺激有助於恢復記憶。

  謝儀舟早就猜到那是江景之在騙她了。

  她那時候還堅定地要離開京城,索性欺騙自己,把江景之當真餓死鬼,沒有心理負擔地與他親密無間地相處著。

  現在謝儀舟後悔了,她應該當時就無情地拆穿江景之,讓他難堪的!

  「是在恢復沒錯。」江景之道,「所以才不確定,畢竟我沒想過假死離開你,你最喜歡我、永遠喜歡我,卻想著那樣對我。」

  謝儀舟有預感,接下來不管說什麼,都會繞到這事上面。

  她得奪回主動權。

  於是她道:「我趁你軀體麻痹行動不便欺負了你,怕你報復我才想要離開的……要怪就怪你小肚雞腸。」

  江景之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對,還有這茬,我差點忘了。」

  「……」謝儀舟深感棘手!

  怎麼越說,她對不起江景之的地方越多了?

  她想不通,也招架不住江景之的陰陽怪氣,乾脆放棄了。

  謝儀舟有氣無力道:「是,對,那你報復我吧!我不活啦!」

  說完,她頭一歪枕在江景之肩膀上閉起了雙眼。

  這幾日下來,謝儀舟經歷太多,所遇、所思都顛覆了她從前的認知,不論軀體還是精神,她都筋疲力盡。

  這會兒渾身放鬆靠在江景之懷中,心中再沒有從前那些不能言說的、想要不能要的壓抑情緒,謝儀舟如同卸下背負著的千鈞重擔,只想放空大腦好好睡上一覺。

  她閉上了眼,抓著江景之的衣襟,呼吸漸漸平緩。

  將睡將醒時,忽覺鼻尖酥癢,謝儀舟懶懶地睜開條眼縫,看見江景之放大的臉。

  他在她鼻尖親了一下。

  看見謝儀舟睜開眼,他又在她的目光中,往她唇上輕輕親了幾下。

  「好了。」他輕聲說,「沒事了,睡吧。」

  然後按住謝儀舟的後腦,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第55章

  清算……真不是個東西!

  謝儀舟微感風寒,昏昏沉沉睡了幾日才休整過來。

  躺久了,恢復精神後,便總想透透氣,她於清晨穿戴規整,推開碧紗窗往外看的第一眼,就被鋪天蓋地的白刺痛了雙眼。

  風雪初停,放眼望去,亭台樓閣、枯樹翠瓦均被白雪覆蓋,純潔清寂,仿佛過往所有的沉重都被這場大雪淹沒。

  謝儀舟揉了揉眼,適應後,披上斗篷去找了南疆來的醫者。

  醫者正與太醫院幾人探討醫術,見了她,道:「殿下的身體適應得很好,正在逐步恢復,蠱蟲的影響在穩定消減,已不成大礙。」

  徐院使正好也在,道:「這麼多人盯著,三小姐儘管放心。」

  謝儀舟微笑點頭,問:「徐院使可曾為我大堂兄醫治過?」

  「自是去看過的。」徐院使與謝府關係好,回憶道,「只是那時候聖上出了些意外,我在宮中忙碌,等抽出時間去謝府時,大公子已消沉頹靡,不許任何人人近身了。」

  謝儀舟稍作了解後,拿出羅啟明的那張方子遞出去。

  徐院使接過,查看後,鬍鬚一抖,驚喜道:「的確是斷骨續生法子,是南疆那邊的土方子,方才老夫還在請教這個問題。」

  他立刻知道這是為謝問封準備的,慚愧道:「我等自視醫術高超,故步自封,卻忘記人尚且十里不同音,談何草藥與病症呢?一方土養一方人,皇城與偏遠山林中的百姓都各有其應對意外的辦法,是我等狹隘了……」

  徐院使感慨頗多,說著說著,話題又拐到江景之身上,念叨道:「……這失憶症亦是同理,古怪稀奇,由此可見行醫治病是門深淵學問,需得親身躬行,學無止境……」

  謝儀舟安靜地等他說完了,道:「那就勞煩院使為我堂兄醫治了。」

  徐院使應了謝儀舟的委託,把方子折起收下。

  瞧謝儀舟轉身要走,他喊住她,稍作遲疑後,道:「不瞞你說,我與你爹娘是多年好友……」

  他大抵忍了很久,在這日江景之忙於處置由顯王、宣王等人引出的亂子時,大膽地說是心中所想。

  「……他們做的不對,但為人父母哪有不能消弭的仇恨呢?你既能為謝大公子考慮,何不與他們和解?」

  人們總是這樣,有些事情明明與自己無關,也沒有惡意,卻總站在外人的角度指點著,妄想助人度過迷津。

  「我知道了。」謝儀舟不欲與他爭辯,好聲好氣道,「此事我已有安排,不勞院使費心。」

  她回到住處,喊來林喬,讓他去謝府知會謝問封一聲,又傳來侍衛,問江景之那邊的情況。

  那日被江景之送回府中後,謝儀舟洗漱後用了膳食,就去歇息了,

  一睡就是大半天,醒來後得知江景之陪了她許久,因她總也不醒,宮中又有許多大臣候著,便先忙公務去了。

  這兩日他也總抽時間來陪謝儀舟,奈何謝儀舟睡的多,清醒時間少,兩人總也碰不見。

  這日謝儀舟精力充足,把先前沒來得及處理的事情安排好,又在暖閣里賞了會兒雪景,等江景之回來時候,正精神飽滿地聽林喬說著她錯過的事情。

  江景之身披大氅踏入屋中,星眸一掃,道:「休息過來了?」

  雪夜那晚江景之的怒火還沒發泄出來,謝儀舟記得清楚,如臨大敵地坐直身子,模稜兩可道:「還行。」

  謹慎點,萬一他要追究,她就假裝疲憊,再次沉睡過去。

  「還行就好,今日咱們可以好好清清那些舊帳了。」江景之解著大氅這樣說著,還不忘關照到一旁縮著手腳,躡手躡腳地準備溜走的林喬,「放心,我沒打算追究你的行為。」

  林喬受到赦免,萬分驚喜,「殿下英明!」

  江景之道:「不是我英明,是你妹妹說的對,需要有人站在她那邊。」

  林喬混跡過三教九流,為人圓滑、狡詐、虛榮、時常擅自做主……這些都是缺點,但當他與謝儀舟站在同一邊時,這些缺點彌補了謝儀舟的呆板謹慎,成了推動她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在謝儀舟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他們兄妹可以放下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站在她那邊。

  林喬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去深思,反正只要明白江景之放過了他就好!

  「對對,是這樣的。」林喬盲目贊同,立馬反過來指責謝儀舟,「我也是搞不懂,春花……謝儀舟,她明明很捨不得你,還非要離開……哎,你是不知道,當初她以為你死了,那丟了魂的樣子啊……」

  謝儀舟聽得眼皮直跳。

  江景之淡淡打斷,「我是不知道,不過你再礙事的話,我不介意讓你來表演一下。」

  「哈哈!」林喬乾笑兩聲,腳下生風,轉眼從屋中溜了出去。

  屋裡就剩謝儀舟與江景之兩人了,知道江景之這是趁她精神氣兒休養過來了,前來清算的,謝儀舟打起精神,嚴陣以待。

  她心虛,先發制人道:「你對我說了許多謊。」

  「是。」

  江景之毫不掙扎地承認了。

  謝儀舟再次意識到捉到對方把柄時應該及時追究,否則就會像她這樣,不僅錯過了最佳時機,還犯了第二個錯誤,那就是在自己的過錯更大時提出這件事。

  這些錯誤導致的結果是,江景之敞亮地承認了,她預想中的抵消效果卻並未產生。

  「你想怎樣?」江景之還主動追問。

  謝儀舟有點卡殼,頓了頓,道:「我非常生氣……還沒想好要怎麼樣……」

  「那你先想著,我有問題要問你。」

  來了。謝儀舟屏息凝氣,全力以待。

  「我先前並沒有餓死鬼的記憶,的確是在騙你,但是在那之後,我斷斷續續記起許多。其中清水鎮那晚的事情,分外令我困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清楚的答案。」

  江景之不急不躁,聲音低沉緩慢,邊說邊向謝儀舟靠近。

  謝儀舟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了,嘴角微微收緊了些。

  他該有兩個問題,一個是為什麼要隱瞞她是謝府千金,另一個是為什麼在隱晦的表達愛意後,激烈地拒絕了他。

  放在以前,謝儀舟會很抗拒。

  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接受謝家三小姐的身份,並決定以這個身份做太子妃,沒必要再遮掩。

  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第一個是因為她在謝家的處境令她自感輕賤,而離家出走很多時候都不能算作聰明的舉動,她不願意讓餓死鬼看到她面對父母做出的卑微的、無力的反抗。

  第二個是因為在餓死鬼追問她真實身份時,她萌生了退意,情願與餓死鬼分開,也不願意被他可憐、被他輕視,哪怕可能性很小。

  兩個答案的根源其實是一致的,都是她被踐踏得所剩無幾的尊嚴與驕傲。

  「我想問你……」江景之走到了謝儀舟面前駐足,謝儀舟也準備好了答案。<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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