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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日我還見侯夫人與信安伯夫人在外祖母院門口相談甚歡呢。」崔沅補一句。

  徐穩平這下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帶著丫頭恨恨離去。

  諸位夫人見勢不妙,也盡都告辭。

  「信安伯夫人留步。」崔沅喚道。

  沈玳心頭一驚,強裝鎮定,「晉王妃有何事吩咐?」

  崔沅不跟她繞彎子,「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您恐怕比誰都清楚,我也勸您將這件事情咽進肚子裡,否則傳到宮裡去,您手裡是什麼證據也沒有,可不代表我手裡沒有,若是胡亂攀誣,最後遭罪的只有信安伯府。」

  沈玳還想辯解兩句,可崔沅已經揚長而去。

  裴行知看沈玳腿都在發抖,冷冷一眼睇了過去,「我夫人心腸軟,看在從前喊了您多年姨母的情分上饒過你這一次,可若是您再不識抬舉,就別怪我找信安伯說道說道了。」

  沈玳心悸之下,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亥時末刻,晉王府的賓客都已散去,裴行知由銀川等人攙扶著,醉醺醺回到漫川院中。

  在外頭醉得路都走不穩的人,一進屋就步履穩健,往剛卸了釵環,坐在銅鏡前的崔沅身邊湊。

  崔沅一把推開他,「離我遠些,酒氣太重。」

  裴行知坐到一邊的桌子旁,朝桑枝她們吩咐,「你們都出去備了洗澡水來。」

  「再煮點兒醒酒湯來。」崔沅道。

  「我沒醉。」

  「喝點兒吧,免得今夜誤事。」

  裴行知想到一會兒要去做的事情,沒再拒絕,只說起方才的事兒。

  「我思來想去,也沒完全想通燕行一安排這麼拙劣的一出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崔沅一語中的。

  如果不是從永安侯下手一路查到了芳漪苑,他們還真不知道燕行一連永安侯這條線也不放過。

  只要有利用價值,燕行一從不考慮這個人是好是壞,是蠢是呆。

  比如燕行津,比如燕嬌,再比如現在的永安侯。

  大婚之夜可真是忙壞了兩人,要時刻緊盯著敵方的動態,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來演這一齣戲。

  還有一點,「燕行一此人偏執,他上次想將我囚禁卻沒有成功,所以他要毀掉我。」

  提起上次,裴行知臉色就暗了,若是他沒有及時將人找到,沒有萬全之法保下崔沅,他也許又一次失去了崔沅。

  「你如此了解他。」裴行知陰鬱道。

  「我與他周旋幾年,處處小心躲避,沒有一刻心是安寧的,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只要稍有響動,我就會驚醒,我……」

  崔沅不想回憶那些黑暗的過去,越想她心裡的那種懼怕就越揮之不去。

  「不是我想了解他,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惡鬼一樣纏著我,每看見他一次,我的傷疤處就會重新痛一次。」

  「裴行知……」

  「好了小滿……」裴行知被她輕顫的語調彈撥得揪起了心,「是我不該。」

  不該讓她想起這些,她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敢聽,他怕自己聽了就會忍不住去想她曾經受過的折辱,他會更加怨恨自己。

  崔沅看著鏡中出現的裴行知的身影,她讓自己笑起來,「燕行一不過是想讓你撞見我與外男舉止親昵,至此心中生出疑竇,讓你我不好過。」

  找上安遠,是因為崔沅本就與外男接觸不對,有理由來往,又有身份的牽絆,他最合適不過。

  至於沈玳為什麼願意答應,想是徐穩平忽悠的,畢竟安遠身為男子,就算傳了出去,不過就是名聲的問題,而皇家為了晉王的名聲,這消息能不能傳出去都是個問題。

  燕行

  一要的,只是裴行知親眼看見,他就是這麼莫名奇妙的瘋。

  桑枝她們已經將熱水備好,裴行知先去沐浴更衣,出來時崔沅還坐在床邊,應該是在等他。

  裴行知走過去,「怎麼還不躺下歇息。」

  「不等你回來,我恐怕也是睡不著的。」

  裴行知在窗前彎下身去,一手輕抓住崔沅的小腿,微微一抬替她褪下了羅襪,他的動作神態都十分自然,仿佛早做了千百遍。

  「你……」崔沅下意識想縮回腳,都被裴行知抓住。

  兩隻羅襪褪下也不過是幾瞬的事情,他將崔沅的腿放到床上,崔沅的身子跟著轉了個方向。

  再看他牽過被褥來給她蓋上,「你安心睡,這樣的事情我有經驗,我不會只身前往,觀秦他們會接應我。」

  忘仙酒館內藏著的秘密,總要去探一探,而今夜就是最好的時機,畢竟誰也不會料到新郎官會在洞房之夜外出行動。

  在裴行知的寬慰下,崔沅躺下假寐,等他換了夜行衣離去後,崔沅才又睜開了眼。

  芳漪苑藏得那麼深,背後勢力一定龐大,很可能就是太子一黨,能往那裡頭出入之人,都是有價值的棋子。

  思嵐說芳漪苑裡有人日夜看守,還有一等一的高手暗中駐守,她若不是運氣好,根本逃不出來。

  希望裴行知今夜平安。

  心裡掛記著,崔沅又怎麼睡得著呢,她爬起身來,披了件外衣,走到一邊的博古架旁,那上頭擱著一個盒子,是桑枝被叫去找御賜的銀屏,在庫房翻找時看到的。

  除夕夜,裴行知提起送她的賀禮,由於事情太多,她回頭就忘了,今夜桑枝抱著盒子過來提醒,她才猛地想起來。

  桑枝是先看了裡面的東西,又去問了這東西的來源,說是國公府宴會當日隨著榮安侯府的賀禮一起登記在冊的,就猜出應是裴行知送的。

  她將盒子遞給崔沅的時候,崔沅忘了當時在做什麼,可能是在聽連枝與思嵐說起今晚的狀況,她隨手將盒子放在了架子上。

  後來桑枝備了熱水,伺候她沐浴更衣,更是將這個盒子遺忘,也是今夜睡不著,腦子裡轉轉想想的,又記了起來。

  崔沅抱著盒子在榻邊坐了下來,盒子就是普通的檀木做的,不怎麼起眼,將盒子打開來,裡頭是一個木質小雕像。

  雕像拿在手上,只有她手掌大小,小而精緻,是上好的楠木。

  小小的臉上,眉眼唇角都溢著笑,手卻是一隻手抬起來丟石子的模樣,一身襦裙,裙角披帛飄揚,活脫脫一個嬌俏小娘子。

  崔沅的拇指摩挲在木雕的臉上,肩膀,然後是小小的繡花鞋,這是她十三歲的模樣。

  她學著雕像的模樣咧嘴去笑,一滴淚卻瞬勢滴落,砸在她自己的拇指上,溫熱又潮濕,正如她此時的心。

  望著雕像出了不知道多久的神,崔沅竟靠著床檐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而她身旁……還有人。

  崔沅摸到身旁的手時猛地坐了起來,天色未亮,床邊一對龍鳳燭已經燃了大半,她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新婚,而她身邊躺著的,是她的夫君。

  裴行知已經睜開眼來,略顯疲憊地偏頭望著崔沅,「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叫醒我?」

  「我臨走時,還聽你說我不回來你恐怕是睡不著的,誰知回來就見你睡得香甜。」裴行知也坐了起來,他只脫了外衣。

  兩人不是沒有共枕眠過,只是時間太久遠,崔沅雖不至於太害羞,可還是有些不自在,又聽裴行知這麼說,她有些羞愧。

  捏著那隻惟妙惟肖的雕像,她回想起許多在桐城時的回憶,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想起睡前手中握著的雕像,看著此刻空空如也的手,不等她問,就已經看見那小人兒安安穩穩躺在裴行知的枕邊。

  「忘仙酒館內藏玄機,玄機還不小,那老闆娘的是個三十歲的美艷婦人,在各色酒客中應付得遊刃有餘,看得出來她還是個練家子。」

  「除去她,就是裡頭的夥計跑堂,也都是有些功夫,只是慣會偽裝,尋常人若不是會武的,幾乎看不出來。」

  「我與觀秦喬裝了一番才進去,將裡頭布局摸了番,最有可能通往芳漪苑的入口,在老闆娘的房間。」

  崔沅驚訝問道,「你們怎麼還能查到她房間去?」

  裴行知默了一瞬,「裝醉撒酒瘋的人做什麼都很合常理。」

  他不過是讓觀秦假裝看上老闆娘,鬧了鬧事兒罷了,這樣事情在忘仙酒館內應該屢見不鮮。

  崔沅點點頭,「然後呢?」

  「我自然是當和事佬,幾番道歉,留下銀子,趕緊將鬧事的觀秦帶走了,若再待下去,容易出紕漏。」

  「既然知道了裡頭大概的情況,還得再找時機去探,至少要知道那地宮是真的存在。」

  這是件棘手的事兒,裴行知不自覺擰了眉,崔沅亦是,這是今世的新發現,從前他們可從未聽說過。

  「先睡吧,一早還要進宮去。」崔沅勸道。

  裴行知點頭,然後躺了下去。但是見崔沅不動,他問,「怎麼?」

  「沒事。」崔沅只好挪了挪身子,也跟著躺了下來,只不過她緊攥著被褥的手出賣了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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