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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是周漾從車上下來的圖片，另一張是周漾趴在車窗說話的圖片，緊接著他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個次，半真半假地把周漾忽然搬出去住、換電腦、甚至自己開車來學校的事全部整理了出來。
周漾冷笑一聲，攥緊手機直奔高浩的寢室而去，他知道寢室鑰匙在哪裡，更別提這個寢室晚上基本不關門了。
周漾衝進去一把拽住高浩的衣領，一拳砸了上去。
整個寢室都被高浩的嚎叫聲吵醒，寢室里亂成一鍋粥，周漾氣不過，又是邦邦兩拳。
直到導員被驚動，匆匆趕來，場面才得以控制。
周漾拒不道歉，並揚言：「他要是不向我道歉，我以後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導員被周漾這番話氣得連拍好幾下胸膛，「你們都是同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你看你給人打成什麼樣了！」
周漾翻了個白眼。
導員拉他走到一邊，小聲說：「他父母就在本地，馬上就趕過來了，要是報警就不好收場了。」
周漾抬起眼皮，冷冷看著這個平時就愛和稀泥的導員，「那他就可以造謠我了？我不可能向他道歉。」
導員眉頭吊了起來，手背到身後，怒道：「那你也把家長喊過來！」
周漾攥緊手機，猶豫了好久。
他不可能真讓父母過來，畢竟這面臨的是可能會被父母知道他正在跟男人談戀愛的事，周漾想了想還是給周潛打了一通電話，他含含糊糊沒說完整，只說在學校和人產生矛盾了。
周潛沒當回事，只以為是普通的口角紛爭，更何況他現在人在外地，不能趕過來，但也知道周漾是不想讓父母擔心，於是周潛乾脆給秦毓發消息讓他過去一趟。
周漾本來還想瞞著點秦毓的，沒想到一個小時後直接在辦公室門口看到了他的身影，周漾頓時感覺心裡一陣委屈，眼淚不爭氣地翻湧著。
秦毓面色陰沉，瞥了一眼一臉受委屈受欺負了的周漾，周漾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有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正是上次在酒吧見過的宋斐然。
秦毓聽清楚來龍去脈，走到周漾身邊。
周漾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淚水。
秦毓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垂下的手背隱約看到青色的脈絡。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氣壓，唯獨周漾，只感到難過和委屈，要不是還有老師在，他恐怕會直接撲過去抱住他。
秦毓從導員那裡得知來龍去脈，顯然不相信他口中說的周漾是那種性格惡劣的學生，他神情不耐地看了一眼這位導員，轉身問周漾。
他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寶寶」吞了回去，低聲問：「羊羊，是這樣嗎？」
周漾擦了擦眼淚說：「他污衊我……」
高浩被揍了一頓，縮在導員身邊，又氣又怕，好不容易等到他媽來了，第一時間站到他媽身邊。
高浩的媽媽也是暴脾氣，雙手叉著腰，氣沖沖道：「絕對不可能和解！我現在就要報警把這個暴力狂抓緊去坐牢！看把我大兒子打的……疼不疼啊兒子……」
秦毓朝宋斐然使了個眼色，攬住周漾的肩膀，擲地有聲道：「報警、賠錢都無所謂，但是你造謠我弟弟這件事，我要走法律程序，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請和我的律師溝通。」
說罷，宋斐然露出一個標準地微笑，點了點頭。
秦毓攬著周漾走出辦公室，「還想上課嗎？」
周漾搖頭，聲音悶悶的：「不想。」
「那跟老師請假，我們回家。」
周漾點了點頭，「然哥是你的律師嗎？」
「他是公司法務部的，平時只是掛職，不是我的律師，但是我會聘請他成為我的律師。」
周漾哦了一聲，有些擔心：「我不會真的要被抓起來坐牢吧？」
「傻樣兒，」秦毓緊繃的嘴角終於鬆動了幾分，笑著掐了掐他的臉說：「不會的，放心吧。」
周漾重重點了一下頭，一臉崇拜地看著他說：「毓哥……你剛才好帥好酷哦，我好喜歡！」
秦毓一愣，「所以你剛才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我，是正在想這些？」
「是啊。」周漾理直氣壯。
秦毓無奈一笑，他還以為周漾是太難過太委屈，說不出話了呢。
回到家，周漾撲到秦毓懷裡，像一隻黏人的小狗，纏著他親來親去。
秦毓說把事情都交給他，那就是真的交給他，至少周漾沒再過問過，不過聽陳衛東的小道消息是說高浩最近在為他傳播不實消息準備道歉信了。
周漾聞言冷笑了幾聲。
「他不是挺牛逼的嗎？怎麼現在就要準備道歉了？」周漾嗤之以鼻，「難怪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他不順眼，沒想到他心思這麼骯髒，還這麼惡毒。」
陳衛東說：「他就是對你懷恨在心，他不是喜歡趙珍瑤嗎，看趙珍瑤和你親近不搭理他，然後又見不得你過得好罷了。」
陳衛東想到那天他跟著幾個同學偷偷躲在樓梯口圍觀時看到的畫面，感嘆道：「你哥真的好帥啊……你說你們一家基因怎麼就這麼好呢？你長得水靈靈的，你哥長得一看就是那種成功人士……這基因真是好啊。」
周漾沉默了片刻，秦毓那天是以哥哥的身份出現的，所以陳衛東誤會他是自己的哥哥也沒什麼錯，只是周漾卻不想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他不是我哥。」
「啊？」陳衛東一臉懵逼，「那是什麼？」
周漾對上他的目光，語氣十分認真地說：「他是我男朋友。」
陳衛東差點表演一出平地摔，他驚悚地回頭，嘴唇顫抖著，「什麼、什麼？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之前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我喜歡他好久了，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周漾微微低下頭，邊走邊踢腳邊的石子。
半響，陳衛東聲音微弱，仿佛被抽乾了靈魂：「所以……你是gay？」
「嗯……你……你要是覺得我是gay很難接受的話……」
周漾艱難地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我為什麼要覺得難接受？要難接受也是你家裡人難接受吧？我只是覺得很震驚……你看著……」
他毒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嘖嘖道：「我本來想說你看著不像gay，但是現在再仔細看看，好像是挺gay的。」
周漾眼皮一跳，強忍著沒對他翻白眼：「什麼意思？」
「就是……感覺你被愛情滋養著，生機勃勃的，挺好的。」陳衛東的接受能力遠比周漾想像的還要強上幾分。
他的這個比喻，讓周漾不由自主地想到秦毓曾經對他說的話。
他說周漾就像一顆小稻苗，在穀雨節氣等待的雨水的滋潤。
時間才過去幾個月，周漾現在確實隔三差五就會被「雨水」滋潤。
*
晚上回家後周漾把高浩在準備道歉信的事告訴了秦毓，而他卻表現得絲毫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
他抱著周漾輕輕吻了一口，說：「斐然那邊甚至什麼都沒說，他家長一聽要走法律程序，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扇了他幾巴掌。」
周漾皺了皺眉，「啊？」
「原不原諒取決於你，如果你不想和解，我們就繼續走程序，已經讓斐然保存證據了。」
周漾並不是什麼爛好人，也不是聖母心，高浩造謠他這件事確實讓他很生氣，但是他也把高浩按在地上揍了好幾拳，就連這幾天在學校看見他也是低眉順眼的，這樣周漾的怒火消散了幾分。
「法律程序還是算了吧……但是學校這邊必須要給他警告處分！」周漾惡狠狠道，然後偷偷打量了一眼秦毓，說：「毓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啊。」
「我為什麼會覺得你過分呢，我還覺得你太心軟了。」秦毓溫和地笑著，不忘伸出手在周漾的頭頂揉了幾下，他頭髮長得很快，此時髮根已經冒出了黑色，「要是我的話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誰讓他居然敢欺負我的寶寶。」
周漾害羞地低頭笑，「對啊，沒辦法，可能我就是太善良了吧。」
秦毓附和地嗯了幾聲。
「對了毓哥，我……我在我朋友那裡出櫃了，就是大學同學，現在我基本上跟我關係好的朋友都知道你了。」周漾停頓了幾秒，鼓起勇氣繼續說：「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朋友啊？」
秦毓一怔，按在他頭頂的手向下挪了幾寸，落在周漾飽滿的後腦勺上。
「我朋友不多，你想什麼時候見，我們就什麼時候見。」
周漾眨了幾下眼睛，「我可以見嗎？」
秦毓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可以見呢，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我就是以為……你覺得我年紀太小了，不想讓我見你的朋友呢。」周漾支支吾吾道。
秦毓看他這副樣子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掐著下巴吻了上去，含糊間，周漾聽到他說：「確實不太想，你這麼可愛這麼乖……」
周漾冷笑一聲，攥緊手機直奔高浩的寢室而去，他知道寢室鑰匙在哪裡，更別提這個寢室晚上基本不關門了。
周漾衝進去一把拽住高浩的衣領，一拳砸了上去。
整個寢室都被高浩的嚎叫聲吵醒，寢室里亂成一鍋粥，周漾氣不過，又是邦邦兩拳。
直到導員被驚動，匆匆趕來，場面才得以控制。
周漾拒不道歉，並揚言：「他要是不向我道歉，我以後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導員被周漾這番話氣得連拍好幾下胸膛，「你們都是同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你看你給人打成什麼樣了！」
周漾翻了個白眼。
導員拉他走到一邊，小聲說：「他父母就在本地，馬上就趕過來了，要是報警就不好收場了。」
周漾抬起眼皮，冷冷看著這個平時就愛和稀泥的導員，「那他就可以造謠我了？我不可能向他道歉。」
導員眉頭吊了起來，手背到身後，怒道：「那你也把家長喊過來！」
周漾攥緊手機，猶豫了好久。
他不可能真讓父母過來，畢竟這面臨的是可能會被父母知道他正在跟男人談戀愛的事，周漾想了想還是給周潛打了一通電話，他含含糊糊沒說完整，只說在學校和人產生矛盾了。
周潛沒當回事，只以為是普通的口角紛爭，更何況他現在人在外地，不能趕過來，但也知道周漾是不想讓父母擔心，於是周潛乾脆給秦毓發消息讓他過去一趟。
周漾本來還想瞞著點秦毓的，沒想到一個小時後直接在辦公室門口看到了他的身影，周漾頓時感覺心裡一陣委屈，眼淚不爭氣地翻湧著。
秦毓面色陰沉，瞥了一眼一臉受委屈受欺負了的周漾，周漾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有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正是上次在酒吧見過的宋斐然。
秦毓聽清楚來龍去脈，走到周漾身邊。
周漾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淚水。
秦毓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垂下的手背隱約看到青色的脈絡。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氣壓，唯獨周漾，只感到難過和委屈，要不是還有老師在，他恐怕會直接撲過去抱住他。
秦毓從導員那裡得知來龍去脈，顯然不相信他口中說的周漾是那種性格惡劣的學生，他神情不耐地看了一眼這位導員，轉身問周漾。
他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寶寶」吞了回去，低聲問：「羊羊，是這樣嗎？」
周漾擦了擦眼淚說：「他污衊我……」
高浩被揍了一頓，縮在導員身邊，又氣又怕，好不容易等到他媽來了，第一時間站到他媽身邊。
高浩的媽媽也是暴脾氣，雙手叉著腰，氣沖沖道：「絕對不可能和解！我現在就要報警把這個暴力狂抓緊去坐牢！看把我大兒子打的……疼不疼啊兒子……」
秦毓朝宋斐然使了個眼色，攬住周漾的肩膀，擲地有聲道：「報警、賠錢都無所謂，但是你造謠我弟弟這件事，我要走法律程序，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請和我的律師溝通。」
說罷，宋斐然露出一個標準地微笑，點了點頭。
秦毓攬著周漾走出辦公室，「還想上課嗎？」
周漾搖頭，聲音悶悶的：「不想。」
「那跟老師請假，我們回家。」
周漾點了點頭，「然哥是你的律師嗎？」
「他是公司法務部的，平時只是掛職，不是我的律師，但是我會聘請他成為我的律師。」
周漾哦了一聲，有些擔心：「我不會真的要被抓起來坐牢吧？」
「傻樣兒，」秦毓緊繃的嘴角終於鬆動了幾分，笑著掐了掐他的臉說：「不會的，放心吧。」
周漾重重點了一下頭，一臉崇拜地看著他說：「毓哥……你剛才好帥好酷哦，我好喜歡！」
秦毓一愣，「所以你剛才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我，是正在想這些？」
「是啊。」周漾理直氣壯。
秦毓無奈一笑，他還以為周漾是太難過太委屈，說不出話了呢。
回到家，周漾撲到秦毓懷裡，像一隻黏人的小狗，纏著他親來親去。
秦毓說把事情都交給他，那就是真的交給他，至少周漾沒再過問過，不過聽陳衛東的小道消息是說高浩最近在為他傳播不實消息準備道歉信了。
周漾聞言冷笑了幾聲。
「他不是挺牛逼的嗎？怎麼現在就要準備道歉了？」周漾嗤之以鼻，「難怪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他不順眼，沒想到他心思這麼骯髒，還這麼惡毒。」
陳衛東說：「他就是對你懷恨在心，他不是喜歡趙珍瑤嗎，看趙珍瑤和你親近不搭理他，然後又見不得你過得好罷了。」
陳衛東想到那天他跟著幾個同學偷偷躲在樓梯口圍觀時看到的畫面，感嘆道：「你哥真的好帥啊……你說你們一家基因怎麼就這麼好呢？你長得水靈靈的，你哥長得一看就是那種成功人士……這基因真是好啊。」
周漾沉默了片刻，秦毓那天是以哥哥的身份出現的，所以陳衛東誤會他是自己的哥哥也沒什麼錯，只是周漾卻不想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他不是我哥。」
「啊？」陳衛東一臉懵逼，「那是什麼？」
周漾對上他的目光，語氣十分認真地說：「他是我男朋友。」
陳衛東差點表演一出平地摔，他驚悚地回頭，嘴唇顫抖著，「什麼、什麼？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之前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我喜歡他好久了，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周漾微微低下頭，邊走邊踢腳邊的石子。
半響，陳衛東聲音微弱，仿佛被抽乾了靈魂：「所以……你是gay？」
「嗯……你……你要是覺得我是gay很難接受的話……」
周漾艱難地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我為什麼要覺得難接受？要難接受也是你家裡人難接受吧？我只是覺得很震驚……你看著……」
他毒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嘖嘖道：「我本來想說你看著不像gay，但是現在再仔細看看，好像是挺gay的。」
周漾眼皮一跳，強忍著沒對他翻白眼：「什麼意思？」
「就是……感覺你被愛情滋養著，生機勃勃的，挺好的。」陳衛東的接受能力遠比周漾想像的還要強上幾分。
他的這個比喻，讓周漾不由自主地想到秦毓曾經對他說的話。
他說周漾就像一顆小稻苗，在穀雨節氣等待的雨水的滋潤。
時間才過去幾個月，周漾現在確實隔三差五就會被「雨水」滋潤。
*
晚上回家後周漾把高浩在準備道歉信的事告訴了秦毓，而他卻表現得絲毫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
他抱著周漾輕輕吻了一口，說：「斐然那邊甚至什麼都沒說，他家長一聽要走法律程序，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扇了他幾巴掌。」
周漾皺了皺眉，「啊？」
「原不原諒取決於你，如果你不想和解，我們就繼續走程序，已經讓斐然保存證據了。」
周漾並不是什麼爛好人，也不是聖母心，高浩造謠他這件事確實讓他很生氣，但是他也把高浩按在地上揍了好幾拳，就連這幾天在學校看見他也是低眉順眼的，這樣周漾的怒火消散了幾分。
「法律程序還是算了吧……但是學校這邊必須要給他警告處分！」周漾惡狠狠道，然後偷偷打量了一眼秦毓，說：「毓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啊。」
「我為什麼會覺得你過分呢，我還覺得你太心軟了。」秦毓溫和地笑著，不忘伸出手在周漾的頭頂揉了幾下，他頭髮長得很快，此時髮根已經冒出了黑色，「要是我的話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誰讓他居然敢欺負我的寶寶。」
周漾害羞地低頭笑，「對啊，沒辦法，可能我就是太善良了吧。」
秦毓附和地嗯了幾聲。
「對了毓哥，我……我在我朋友那裡出櫃了，就是大學同學，現在我基本上跟我關係好的朋友都知道你了。」周漾停頓了幾秒，鼓起勇氣繼續說：「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朋友啊？」
秦毓一怔，按在他頭頂的手向下挪了幾寸，落在周漾飽滿的後腦勺上。
「我朋友不多，你想什麼時候見，我們就什麼時候見。」
周漾眨了幾下眼睛，「我可以見嗎？」
秦毓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可以見呢，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我就是以為……你覺得我年紀太小了，不想讓我見你的朋友呢。」周漾支支吾吾道。
秦毓看他這副樣子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掐著下巴吻了上去，含糊間，周漾聽到他說：「確實不太想，你這麼可愛這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