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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紓:?

  他踉蹌一步,條件反射地抬手掐了一個訣,下一秒,卻被人按著一把拽到了學堂的最後一排。

  「你來這裡幹什麼?」松一把他按到座位上,咬牙低聲開口。

  燕紓愣了一下,慢慢放鬆了背在身後的手,偏過頭捂唇嗆咳起來。

  「你幹嘛去了?這麼喘?」松一聽著他的咳喘聲,神情狐疑。

  「小師侄,你要體諒一個傷病未愈的病人啊.........」

  燕紓有氣無力地沖松一擺了擺手,示意有事等會兒再說:「你等我一下........」

  「誰是你師侄——你還知道你是病人啊!你一個大早上讓你起來喝藥都不肯的人,怎麼願意早起跑來規訓堂?」松一一連聲開口。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燕紓被他吵的頭暈:「不是我要來,是謝鏡泊.......」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松一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是為了追宗主所以追到這來的?!」

  坐在旁邊的松竹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變了變,但也沒有反駁,

  燕紓:........

  ——他第一次,因為別人的話感到一絲堂皇。

  他按了按眉心,認真抬起眼:「我說我是來教今日這門課的,你信嗎?」

  松一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當然不信。」

  他有些無語地望向燕紓:「要編謊話就編的好一點,你之前的伶牙俐齒都哪裡去了?」

  難得說一次實話的人神情無辜:「......可是我真的是來教課的。」

  他一邊說一邊就想要起身,下一秒,卻聽面前有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

  「來教我們?你也配。你知道銷春盡授課先生的靈力境界嗎?」

  燕紓微微一愣。

  仙門一共分為武境、凡境、地境、天境及游境五大境界,其中天境分為三千天境、六月息者、九霄扶搖及半步神遊,游境又分為九萬游境、八千春秋兩境。

  境界越往上越難提升,修到三千天境已算初窺玄門,但有人終其一生都難從三千天境跨到六月息者。

  「銷春盡的授課先生至少都是九霄扶搖境的,剛才你進來時我沒感受到你任何的靈力波動,現在還恬不知恥地說要來教我們?」

  坐在前排一位趾高氣昂的弟子轉過頭,望著燕紓的臉愣了一下,緊接著迅速換上了一副輕蔑的神情。

  「怕不是哪裡來的野狗想來偷學銷春盡的心法,或者是和燕宿泱一樣,只知道招搖撞騙的小白臉。」

  他話音剛落,卻看對面那個「小白臉」衝著他眨了眨眼:「多謝你誇我好看。」

  那個弟子:?

  「就算他境界不夠,怎麼著也比你強吧。」旁邊的松一典型護犢子,見燕紓不再說話,先一步開口。

  「他可是能聽風辨位用符咒破陣,我記得前幾日長老還在罵你連用符咒結陣都不會呢。」

  這個弟子是長老門下,長老一脈雖迫於謝鏡泊威壓不敢真正放肆,但明里暗裡一直處處與謝鏡泊作對。

  松一師父和謝鏡泊師出同門,這個弟子就沒事總喜歡找松一的茬兒

  「怎麼了?一個不知來路的人,這就想維護他了?」那個弟子果不其然有些惱羞成怒,倏然轉過頭。

  「難怪你能信燕宿泱那些鬼話——」

  燕紓再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眸閃了閃。

  他無父無母,師父給字晚,還沒來得及與人言.......就發生了兩年前的大戰。

  所以大多數人只知他的名。

  他心中想著事,沒有注意到松一垂在身側的手正一點點攥緊:「你能不能就事論事,說不過我就開始扯一些毫無關係的事過來.......」

  那個弟子冷笑一聲徑直打斷松一的話:「我說的有錯嗎?燕宿泱就是個雜種、騙子、叛徒——」

  燕紓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剛準備說什麼,突然聽到旁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緊接著,身下的桌子不知被誰直接掀翻。

  「你胡說八道什麼!」

  燕紓身子一歪,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再一抬眼,卻見松一滿臉怒氣地沖了上去,揪住了那弟子的領口。

  「燕宿泱不是你說的那樣——」

  燕紓:?

  「你又在看被你當成寶貝的那些破藥書了吧,一個被逐出師門的小白臉寫的能有什麼真才實學。」那個弟子冷笑一聲。

  「我身為長老的弟子,對於曾經叛逃宗門的人,理應讓所有人知道他的禍害。」

  「什麼藥書?」燕紓忍不住開口。

  他年少時好奇心重又玩性大,雖專修符道、卦象,卻各個領域都喜歡涉獵。

  但他當年留下的東西應該早就被一把火燒了,怎麼可能還有留存。

  「他不知從哪裡搞來的燕宿泱寫的一些破爛冊子,著了魔一樣不停鑽研,還一直認為當年的事有隱情。」那個弟子被揪著領子,還不忘譏聲嘲諷。

  「那不是破爛,那些藥書里寫的藥方、藥術其他書里都不曾提及,而且大多方法都精妙絕倫。」

  松一手攥的死緊:「不憐蒼生,無以善藥。我不信能寫出這些的人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但他就是個叛徒!」那個弟子大聲打斷松一的話。

  松一動作一頓,那個弟子乘機一把掰開他的手,反手將松一拽到身前。

  「燕宿泱當年勾結魔教,引狼入室,試圖獨占銷春盡;失敗後叛逃宗門,長老早已斷了他的長命燈,將他從宗門除名。」

  他冷笑著望向松一:「這點你敢否認嗎?」

  松竹上前一步擋開那弟子的手,將松一攔在身後,松一漲紅了臉,卻依舊咬牙重複:「當年的事銷春宗一直未有定論,萬一另有隱情........」

  「長老都已警醒過眾人多少次,你問問這裡,可有人支持你嗎?」那個弟子冷笑一聲。

  松一咬咬牙,倔強地抬起頭。

  他的目光環顧四周,試圖在堂室內尋找一個支持,但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

  松一眼神黯了黯,又轉頭望向松竹:「師兄........」

  但松竹頓了頓,微微垂下眼也沒有說話。

  那個弟子見狀,神情越發自信起來。

  「松一,你已經被迷惑了心智了,怕是要走火入魔。」

  那個弟子上前一步,從身後掏出一根長棍來,神情猙獰:「我要帶你去見長老,將這個情況上報,看長老怎麼懲治你.......」

  他一步步逼近,下一秒,卻忽然感覺周身一沉。

  「這什麼——」那個弟子試圖掙扎,卻感覺手臂重似千斤,緊接著旁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動不了了?」

  「是符咒!剛才我看著那個新來的人扔出了一道符——」

  「但我分明沒有感受到半分靈力波動.......」

  「而且什麼樣的符咒能有這麼強大的控制力——」

  燕紓對周圍的喧囂充耳不聞。

  他背著雙手,慢悠悠一步步走來,輕輕巧巧將那根棍子從弟子手中抽出。

  「這位小師傅火氣可真大啊,小心嘴上長燎泡。」

  燕紓將棍子在手中轉了一圈,歪了歪頭。

  「不知道的以為,當年那場魔界大亂,你親身參與了呢。」

  那個弟子漲紅了臉想要說話,但周身的威壓卻讓他連張口都難。

  「人言亦言,從來不可取,為人處世如此,靈力修煉也如此。」燕紓將棍子抬起,掂了掂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開口。

  「你要是一直如此.......將來年歲大了,需要保健丹嗎?」

  弟子:?

  旁邊沒感受到任何威壓變化的松一動了動手腳,有些訝然地望著燕紓,悶咳一聲,扭捏地上前一步,「咳,多謝你.......」

  「小師侄不用謝我,我只是向來助人為樂。」

  「當」的一聲輕響,燕紓將棍子隨手扔到桌上,打斷了松一的話。

  松一愣了一下,卻見燕紓抱著雙臂,似有些無奈地衝著他勾了勾唇。

  「不過小師侄啊.......燕宿泱,確實是個無可救藥、十惡不赦的惡人。」

  「你老了小心也被賣保健丹。」

  松一的神情倏然一僵。

  符咒的威壓正在減弱,燕紓眼前有些頭暈。

  他為自己這個破身子沒忍住又嘆了一口氣,抬頭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扶著桌子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門口退去。

  「第一堂課.......很高興認識諸位,咳,今日居學就先分析一下我方才那個符咒.......」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頭,忽然動作一滯。

  謝鏡泊不知何時站在窗外,正目光沉沉地望著他。

  燕紓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謝鏡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燕紓卻莫名覺得.......他有些生氣了。

  第5章

  謝鏡泊有一雙淺碧色的眸子,年幼時沒少因此遭到他人排擠、嘲笑。

  但燕紓卻從第一眼見時,就覺得那雙眸子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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