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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主持人點到名,持有「重弩」』和「雙持峨眉刺」的兩位調查員嘉賓信心滿滿器宇軒昂地走下了場。

  有著一定的預先考量在,節目組所邀請的四位調查員嘉賓都有著武俠劇的拍攝經驗,並不是完全的武打小白。

  在這兩人進行過一番點到為止的交戰後,便輪到了岳莫隱所負責指導的持有「反擊盾」的調查員嘉賓和由譚芷指導的持有「長槍」的屈嘉隆進行對戰。

  或許是真的有一些家傳天賦在,拎著長槍的屈嘉隆只覺得自己戰神附體,不斷地進攻著。

  被分配到反擊盾的嘉賓其實一開始是有些怨言的,畢竟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以攻代守」才是最好的防禦方法。

  然而在經過岳莫隱的指導後他的觀念就有所轉變了。

  加之反擊盾這種乍一聽奇奇怪怪的法器能跟其他刀槍劍戟等冷兵器之王並列排布於這譚家舊訓練場的武器匣之內,甚至還被欽點出來作為即將被製造的法器,肯定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心中回想著剛剛岳莫隱最後那兩句囑託,他佯裝不敵屈嘉隆,向後節節敗退而去。

  被奔涌的腎上腺素沖昏了頭腦,屈嘉隆學著之前譚芷的樣子大叫了一聲「哪~里~跑~!」,隨後一個上挑接突刺就朝著對手的後心口刺去。

  儘管為了保證安全,所有的調查員嘉賓都穿著了防禦背心。可要是當真被刺上這麼一下,後背疼上個兩三天肯定是免不了的。

  眼看著屈嘉隆的槍尖就要戳上對方的身體,譚盛風便要下場制止可能發生的傷害。

  然而就在他驚塵出鞘的瞬間,站在他身後的岳莫隱卻將驚塵按了回去。

  緊接著,一句「你且看。」被岳莫隱用他那標準的成竹在胸的語氣念在了譚盛風的耳邊。

  說時遲那時快,岳莫隱話音未落,訓練場中的局勢就發生了變化。

  眼見那長槍的槍尖就要觸及持有反擊盾嘉賓的後心口,那嘉賓居然沒有繼續之前的躲避策略,甚至反其道而行之地停在了原地。

  「噹啷!」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自那兩人所在的位置響起。

  原本一往無前的屈嘉隆猛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從槍身上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

  然而尚且發揮著作用的腎上腺素驅使著他先行收勢,隨後再進行二度猛攻。

  於是他向後撤步……

  怎麼撤不動?!

  屈嘉隆抬頭看去,只見之前光滑一片的反擊盾此時圍繞他的槍尖綻成了一朵「蓮花」,而「蓮花」最中心的兩層「花瓣」此時正將他的槍尖死死地纏裹了住。

  抓住屈嘉隆愣神的這麼一個瞬間,持有反擊盾的嘉賓立刻搶攻到了長槍所不及的近身處,一個過肩摔就把他掀翻在地。

  「哎呀!」這場大逆轉看得譚芷直跺腳,「你真就木頭轉世,學多少會多少嗎?」

  被摔在地上暫時還沒能緩過來的屈嘉隆無法反駁譚芷,只能一個勁兒地喘息。

  躍下對戰場來到屈嘉隆的身邊,譚芷先是一勾腳將那柄長槍踢了起來握在手裡,隨後抬起槍尖指向了岳莫隱。

  「你,下來。」她憤憤然道,「我們當師父的來比劃比劃。」

  聽到這個要求,岳莫隱緩緩向譚芷走去。

  這個過程中,他慢條斯理地將颯踏拆成颯踏·斬長鯨和颯踏·劫化生,又將它們分別持在了左手和右手之上。

  「求之不得。」

  說完這話,他擺出了由颯踏第一位主人,也就是丘巋丘將,親身所授功法的第一式——

  請君入甕。

  第182章

  這並不是岳莫隱和譚芷在公開場合第一次交手, 至少對於在場的絕大部分人來說一定會有在其他平台上刷到著兩人的對戰精彩瞬間。

  但是相比於比賽主辦方那為了傳播度已然有所取捨的鏡頭去觀看遠在天邊的戰鬥,在現場親眼目的那刀刃與槍尖所撞擊所產生的火花所帶來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節目組自然不會放過這天選的熱點,便當即安排人手在戰鬥場地的四面八方架起了長槍短炮,生怕錯過這兩人任意一個交戰的瞬間。

  譚芷會向自己發起挑戰其實完全是岳莫隱計劃之外的事情。

  不過, 這算是計劃之外的好事情。

  於是, 他表面八風不動, 心中欣然應戰, 並且擺出了由丘巋親授刀法的第一式——請君入甕。

  在之前與對方的交戰之中,就算是戰鬥到白熱階段, 岳莫隱也一直避免去使用丘巋那套大巧不工但著實古怪的功法套路。

  一切都是為了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將它發揮出最好的效果。

  而此時,正是良機。

  在他架起這個起手式時,現場有三個人愣了一下。

  前兩人是譚盛風和譚父。

  接受過最正統最權威的斬妖人科班教育,他們知道的一些斬妖冷門知識比普通的斬妖人要多上不少。

  這其中就包括了由自家先祖手記存留下來的有關丘巋與他那古怪法器的詳細內容。

  「余曾於雞鳴之時得見丘將習武,其手中寬刃大巧不工,如驚鴻掠空直取敵首。雖為直劈之式卻借暗生之機巧,縱勢生橫勢。端的是四伏殺機, 凌厲無匹。」

  無論是譚盛風還是譚父, 在第一次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都很難想像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究竟是什麼武器能允許一個人在向前縱劈的時候還對橫向範圍造成傷害啊?

  直到今天他們看到了持有著颯踏的岳莫隱, 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原手記中「大巧不工之寬刃」指的就是岳莫隱左手所持有的符合絕大多數人認知中颯踏模樣的颯踏·斬長鯨。

  而「縱勢生橫勢的暗生機巧」自然指的就是他右手上裝配著的隨時可以與斬長鯨以不同姿態合體的颯踏·劫化生了。

  剩下的一人, 自然就是譚芷了。

  雖然與另外兩人同樣停頓了一下, 但緊接著她表現出了一種極端的狂喜。

  那邊岳莫隱甫一抬頭, 電光石火間, 她的槍尖已經點到了岳莫隱的身前。

  不同於那位拿著性能優異的反擊盾卻依然需要很長前搖去準備的外行嘉賓, 已然身經百戰今非昔比的岳莫隱瞬間就將颯踏·劫化生持到了對應的位置。

  剛剛屈嘉隆與那位嘉賓戰鬥時所發出的是兩聲略顯拖沓的「噹啷」。

  而譚芷的槍尖與岳莫隱的盾面相互撞擊只發出了一道極為利落的「錚!」。

  在聽到夾雜在那聲「錚!」之中的微不可聞的異響,譚芷眼神一動,當即就以百倍於屈嘉隆的速度將長槍抽了回來。

  待到她穩住身形,便看到如同龍鱗般震顫絞索而來卻撲了個空的颯踏·劫化生正在岳莫隱的操控下緩緩恢復原狀。

  另一邊, 從右臂上傳來熟悉的撞擊感,驟然讓岳莫隱回想起了他曾為了初級斬妖人考核而強行與梅臨淵進行的那場對戰。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記得當時尚且是一個只有一腔心氣戰鬥起來毫無章法的愣頭青的自己是如何從梅臨淵那連綿不斷的槍法中硬挺下來的了。

  但有一件事一直都存放在他的腦海中,從來沒有褪色過。

  那就是……

  「明明是親選的繼承人,居然只能拿到一半的颯踏。」

  這是什麼聲音?

  「可悲!」

  梅臨淵的嘴沒有在動,那這是誰在說話?

  「正手劍部缺位,盾部反擋無力,腳步瑣碎鬆散。」

  什么正手劍部?難道是自己缺失的那二分之一的颯踏?

  「判斷遲緩慢如龜、炁術僵硬無通變、完完全全不像樣。」

  這個非男非女甚至不屬於人類的聲音每吐出一個字,那時的岳莫隱就會覺得自己的炁脈迴路一次高頻的共振。

  「可笑!」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在沸騰,透過皮膚蒸騰出了絲絲縷縷的白汽。

  「你以為這樣的你還能……」

  這樣的我?!怎樣的我?!你究竟是誰?!

  「殺——死——我?!」

  曾經的那個岳莫隱在聽到這一句八面臨敵山呼海嘯般的問話後沒能給出任何的反應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而如今的岳莫隱,則是端端地立在過去自己影子倒下的位置,嘴角微勾。

  好啊,殺給你看。

  就在這個回答被岳莫隱在心中默念出口的同時,他的刀刃與譚芷的槍尖相互碰撞摩擦,劃出了一道堪稱耀目的光澤。

  待到這如白虹一般的光芒消散開去,兩人以接觸短兵交接產生的反作用力暫時分離開來。

  看著場地另一端捲土重來的譚芷,至此,岳莫隱覺得自己的猜測得到了完全的證實。

  甚至還有了些意外收穫。

  他不得不感慨,有時候世界很大,大到他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裡一次又一次與妖獸和斬妖人擦肩而過。

  有時候世界又很小,小到足以讓一切看似分散在天邊的機緣際會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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