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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陣子遇到一起主治醫生靠後門走關係進來,不僅對患者的病情進行欺瞞和謊報,還耽誤了患者治療,最後突發急症一命嗚呼的新聞。

  雲枝嫿一想到這些,保險起見,立馬點頭欣然同意。

  臨近結束的時候,她倏然聽見柯訣說:「你現在會想著依賴我,我很開心。」語音語調有些像受寵若驚的孩子。

  雲枝嫿盯著他的眼睛,似有若無地說了句:「有你在我其實也很安心。」遇到困難後她不會再有以前那種孤立無援的狀態了,她現在完完全全有了托舉,然而人一定要到能托舉和滋養自己的地方去。

  柯訣扭頭看了眼窗外,遠處的雷聲隱約可聞,與近處的雨聲交織在一起,「今晚好好睡一覺,睡醒我就在了。」

  雲枝嫿揉了揉右邊的太陽穴,頭暈乎的厲害,很快調整好狀態後輕鬆說了個「好」。

  偶遇惡劣的雷雨天氣,柯訣的航班延誤,最後等來了取消的噩耗。由於時間太趕,高鐵票也售罄,他買的火車站票回春城,路程耗時三十五個小時。

  當他匆忙趕回時,孟女士因癌細胞擴散至體內並伴隨轉移至關鍵部位的風險,不得不再次進入搶救室。

  搶救室外,雲枝嫿焦急地來回踱步,雙手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她的眼神時而望向緊閉的搶救室大門,時而低垂,滿是擔憂與無助。

  柯訣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自責交織的複雜情緒。他輕輕拍了拍雲枝嫿的肩膀,試圖給予她一絲安慰,但言語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會沒事的。」

  她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句,幾乎聽不清,因為她打心底里知道,孟女士隨時都有離開人世間的風險。

  搶救室內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醫生和護士們忙碌的身影在無影燈下快速穿梭,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如同煎熬。雲枝嫿的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奇蹟能夠降臨,讓孟女士能夠再接著挺過這一關。

  柯訣則開始聯繫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醫療資源,希望能為孟女士爭取到更好的治療條件和專家意見。他深知,在這個關鍵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關乎生死。

  雲枝嫿抬眸望著剛打電話回來的柯訣,有些手足無措道:「這都進去一下午了,手術室的燈怎麼還沒有滅?是不是…」她不敢再接著往下說了。

  他輕輕地將她拉近,仿佛她是世間最珍貴的瓷器,用雙臂環繞著她,給予一個溫暖而堅定的擁抱,低沉而充滿安慰的話語在她的耳邊輕拂:「我已經約好了京市那邊最好的醫院,現在我國的醫療水平這麼發達,會痊癒的。」

  雲枝嫿開始自責起來,「你說我是不是錯了,不應該聽我媽的,早該去京市就醫的。」

  「如果那時候去了京市治療,也許能多活幾年或者治好也說不定。」她美化了沒走過的路,總覺得另一條路沿途開滿鮮花。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面帶疲憊卻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消毒水的氣息伴隨著他,藍色的手術室服上沾染了汗水的痕跡,眼神中也有長時間集中精力後的空洞。

  他用一種專業而溫和的神情直視雲枝嫿的眼睛說:「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隨著癌細胞的不斷擴散,家屬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她的呼吸進入短暫的停頓,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回應,只是任醫生和護士們與她擦肩而過。

  第56章

  術後的孟女士,淋巴水腫的手臂周徑相較於之前來說大了一圈,她皮膚的紋理被撐展成半透明狀,PICC導管在皮下蜿蜒如蜈蚣,病號服穿在身上,領口盪出可容三指的虛空。

  她身嬌體軟地問病床前的姜叔:「你闌尾炎手術後我沒來得及

  去看你,怎麼樣?」

  「沒啥大問題,割了後沒疼過,反倒是你,怎麼還越來越嚴重了呢?」姜叔來醫院前見她氣色恢復得不錯,這次見面,憔悴到老了有將近十歲,仿佛那時只是迴光返照罷了。

  「那你呢?疼嗎?」他又問,內心酸澀不已。

  孟女士想瞧瞧他,卻怎麼都直不起身子,她哀嘆一聲後氣極反笑:「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可別給你們當太久的拖油瓶。」

  雲枝嫿開門進來的時候冷不防丁聽見她在說拖油瓶的事,按耐下去的脾氣一下又上來了,倏爾寒面道:「媽你每次說喪氣話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下我和姜叔的心情。」

  孟女士稍稍仰頭才能直視她,明顯有些侷促地說:「我就是長了張笨嘴,不會說話,現在生病後漸漸的腦子更不靈光,真怕得那個老年痴呆。」她一說到老年痴呆症,一副想笑一下緩解氣氛,又覺得太突兀,最後還是把笑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以前說話雖也難聽,但不會次次都是苦不堪言的喪氣話,現在只要一開口,雲枝嫿就覺得很不愛聽,空氣顆粒分子都擠滿了垂頭喪氣。

  姜叔在中間一貫會調節關係,他輕咳一聲,用溫和的語氣打破了這期間凝重的氛圍:「等你媽媽這段時間靜養完,我們一家人出去野餐吧,剛好現在的天氣不冷也不熱,脫下厚衣服後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一切皆宜。

  雲枝嫿閉了下眼睛,舒氣,平息情緒,「可以啊,剛好麥泱前幾天也跟我提議去吟雲觀林野餐,說那邊的櫻花和鬱金香都開花了很好看。」

  孟女士動了動有些麻木無力的手掌,隨口一問:「最近畫廊怎麼樣?不是說開什麼展覽,沒那麼快麼?」

  一說起畫廊,雲枝嫿才意識到,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再次進搶救室的孟女士身上,畫廊的危機不僅沒有解除,還愈演愈烈,她沒來得及出力的樣子和保持默認並無二致。

  她斂下眼皮,透露出無奈和疲憊:「前幾天出了點問題,目前還沒有出面去解決。」

  姜叔插了一嘴:「你媽媽這邊交給我照顧就行,柯訣回來了吧,你們兩個人去處理你們自己的事情,一心二用的話很難辦好事。」

  「那邊倒不算什麼很棘手的事情,主要現在你和我媽都需要住院呢,哪有讓病人照顧病人的道理。」

  「我住的病房離這很近,需要掛點滴的時候我把輸液架拿過來這邊看著你媽,複查的話我一個人也能行。」姜叔很用心地交代著後續,他是真的想幫雲枝嫿減輕一些負擔,她這段日子太過於辛苦。

  雲枝嫿堅持自己的想法,並且她也相信柯訣能夠幫她處理好那些無中生有的麻煩,「我就留在這照顧你們倆,畫廊那邊有柯訣在,我心裡倒沒有任何的壓力。」

  「哎你這孩子。」姜叔說著說著便笑了,「成。」

  彼時。

  柯訣和余書徽老先生坐在畫廊的茶室喝茶,兩人相對而坐,古樸的木桌映襯著精緻的茶具。窗外樹影婆娑,光斑憧憧,印在柯訣的側臉上,細小絨毛依稀可見。

  他輕輕提起紫砂壺,水流細長而穩,緩緩注入余書徽面前那盞小巧的茶杯里。普洱茶香隨之裊裊升起,瀰漫在空氣里。

  余書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春天的鮮活在舌尖綻放,他模樣斯文坦然,慢條斯理道:「我也沒想過會鬧出這檔子事。」將兩手一攤,「誰能想到開畫廊的能和人口販賣中轉站扯上聯繫。」

  柯訣側頭,語氣閒散又意有所指:「我查到的有效信息是同行故意搞鬼,她們好像是犯了什麼觸及法律法規的事,急需很多錢。」

  余書徽身子稍稍往後退了些,進入短暫的沉默,遲疑半晌後開口道:「你說的是街尾轉角處的松拾畫廊吧。」

  柯訣一聽,微挑眉,倒沒太過於驚訝,「松拾好像一直和我們家畫廊不怎麼對付。」

  余書徽陷入模稜兩可的回憶中,面色沉靜道:「因為她們家的主理人在年少無知時期追求過我,那會我對結婚沒有任何想法便沒答應,她一氣之下嫁給了一個不僅愛她還有錢的男人。只不過婚後她丈夫性情大變,整日不修邊幅不著家,她覺得丟盡了顏面,將所有的不幸福都降罪於我當初拒絕她的告白。」

  柯訣不知還有這麼一樁陳年往事,瞭然於胸地說:「所以這是個人恩怨轉為商業上的報復?」

  「應該不是,你不是說她們急需用錢,可能她的丈夫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余書徽的猜測有七八分准。

  柯訣擱下茶盞,緩緩道:「還有一件事需要請您親自露一下面。」

  余書徽面帶疑惑地「哦」了一聲,笑眯眯問:「什麼事啊?」

  柯訣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請求晾出來:「澄清一下和我女朋友的關係。」外界把雲枝嫿和余書徽的關係傳得沸沸揚揚,其中最多的就是雲枝嫿靠著肉/欲拿下這家畫廊的代理權,柯訣無論如何都不想她的名譽受到侵犯。

  「這是自然。」他想起什麼似的,又接著說:「對了,小嫿媽媽的身體怎麼樣了?」

  「做了全切,目前還在住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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