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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關係好的人之間會相互影響。所以,你好像比之前果斷一些,我在想這是不是因為蔣閒。」

  雖然有點偏差,不過——

  褚澹:「嗯。」

  不過,沒錯。

  和程語在班級門口告別的時候,她還答應會把今晚拍的照片導出來發給褚澹。

  晚上回家的時候,褚澹在微信群里打字:

  褚澹:我就想問問晚上那螢光棒什麼鬼

  褚澹:我還以為我在學校開演唱會了

  許佳梨:我們群里投票通過的計劃

  許佳梨:讓走讀生幫忙帶的

  許佳梨:感謝蛋哥,今晚過年般快樂,感覺還能再學八個小時

  褚澹:?

  褚澹:[抱拳.jpg]

  時間一晃眼來到四月末,期中考試結束後是學生們喜聞樂見的五一狂歡和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的作業暴擊。

  趁著這難能可貴的假期,褚澹和蔣閒去了趟當地最靈的寺廟。

  最初他們都打算的是隨便找一個寺廟拜一拜,求個好運,不用特地挑人流量最大的時間去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可褚澹覺得蔣閒馬上就要步入人生最重要的節點之一,馬虎不得。

  蔣閒覺得褚澹最近倒霉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好重視。

  二人這就一拍即合,商量合理安排假期的其中一天,早去早回。

  褚澹也就在小群里順口說了一句,頓時招來了求姻緣的、求財富的、求姻緣也求財富的。

  為方便行事,他終究還是重新拉了個七人群——

  他、岑越、許佳梨、喻趁華、梁帆、周啟。

  蔣閒。

  第122章 求 如出一轍的姿態,截然相反的願望。……

  「我覺得我們還是大意了。」

  許佳梨說。

  假日出行的人本來就多, 作為當地「特色」、據說求什麼什麼靈的寺廟,那人是多上加多, 連帶附近的街道景點人都多。

  褚澹一行人都沒敢讓家裡人開車送過去,選的是地鐵出行,早早就出了門打算在寺廟門口先排著。

  結果在出地鐵的時候,就因為這人滿為患的情況大驚失色——目的地甚至還沒開門!

  岑越和許佳梨抬起手,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我覺得我像餃子餡兒裡面的肉粒。」周啟說。

  梁帆說:「嗐,這些不都是早有預料的。」

  周啟:「是。但是短短几分鐘內我被踩了四腳是我沒想到的。」

  許佳梨實在是沒忍住, 笑了聲。

  周啟陰惻惻地說:「你這個毒婦,你在笑什麼?」

  「哦,我剛看見帥哥了,我開心, 不行嗎?」

  周啟作勢要揍她,剛一撩袖子就被後面擠上來的人撥到一邊,一轉眼不見了。

  許佳梨看得目瞪口呆,連忙抓著喻趁華的小臂,轉頭又去抓褚澹的外套下擺, 「太可怕了, 這真是太可怕了。」

  褚澹被她著急忙慌地一拉, 外套滑下去一小片, 原本抓著蔣閒的手趕緊鬆開,揪住自己的衣服。

  人聲廣播聲混雜, 喧鬧中他聽到蔣閒叫自己名字, 再抬頭的時候, 蔣閒已經不知道被擠哪裡去了。

  褚澹:「……」

  蔣閒!!!

  褚澹當機立斷抓住另一邊的岑越,「人太多了,大家看好自己的隨身財物, 千萬保護好。如果散了就自己先走,手機上聯繫。」

  等他們磨磨蹭蹭地出了地鐵,蔣閒正杵在旁邊。

  他的模樣實在搶眼,衛衣灰色打底繪著螢光色花紋,白色運動胸包,手插在牛仔褲口袋,一雙白鞋上竟然連一點鞋印都沒挨著。

  想要注意不到他很難,地鐵出口不少陌生的男男女女經過的時候都忍不住打量幾下,而後與同伴們竊竊私語。

  褚澹把他從上看到下,最後盯著這雙白鞋。

  這種情況下,這傢伙為了維持形象,想必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褚澹面無表情地想。

  蔣閒看到他們,說:「人太多,我們這樣不方便行動,乾脆分散吧。」

  說著,他還數了一下,「六個人,正好兩兩一組。我和班長。」

  許佳梨放開褚澹的外套,心虛地拍打那些褶皺,「那我和趁華一起吧,儘量跟上你們,跟不上咱們就分開。」

  岑越:「行,我和梁帆……哎不對啊,我們原本不是七個人嗎?啟子呢?」

  許佳梨嚴肅:「看來他有先見之明,很懂事地給自己分出一組。」

  說是這麼說,幾人還是站在旁邊拿出手機,許佳梨發信息問周啟人呢。

  周啟:出地鐵站,轉公交了

  周啟:你們在哪?

  許佳梨:地鐵站門口

  褚澹:人太多了,那我們就先這樣分散走?能遇上再說

  周啟:OK

  岑越:唉,求姻緣的路就是這麼艱難

  褚澹伸手拍他後腦勺,「求什麼姻緣,先把你那高考成績求了吧。記不記得阿姨怎麼叮囑我的?」

  得知岑越五一假期頭一天就要到寺廟裡去,岑越的媽媽還特地詢問了褚澹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確認之後又拜託褚澹看好岑越,別讓這貨跑到別的地方去玩,別整些有的沒的。

  岑越躁動的心平靜了些。

  公交車站距離他們不遠,走路時,蔣閒和褚澹幾乎是胳膊貼著胳膊在走。

  蔣閒側頭,「班長,現在怎麼不搭著我了?」

  褚澹奇怪道:「都出地鐵站了,現在不會那麼容易走丟吧。」

  蔣閒沒有說話,視線卻往下走。褚澹察覺他的手觸碰到自己的了,那隻手凸起的骨節跟隨走動的腳步不時蹭過手背,像某種試探,隱秘又曖昧。

  他……他該不會要牽……

  褚澹心中一驚,蔣閒卻直接抬手攔住他的肩頸,兩人以男生之間常見的勾肩搭背姿態湊到一起。

  不一樣的是,褚澹和別人湊得那麼近的時候從不會那麼歡欣雀躍,身體上的每一寸都在誠實地告訴他:你喜歡這個人靠你近點。

  「萬一呢。」蔣閒說。

  褚澹故意沒好氣:「那說明我們兩個都是傻子。」

  蔣閒一臉理所當然:「世上的人都是傻子,無非是傻和更傻的區別。」

  褚澹:「哦,真是深奧。」

  蔣閒消停一會兒,忽然說:「那當然,孔子像……」

  褚澹:「消停吧,近幾次你的語文分沒我高。」

  見褚澹不吃這一套,嘴上不客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倒顯得無辜又天真,蔣閒又想招惹他:「你知道我為什麼提分組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行吧,那我說,」蔣閒,「他們太亮,閃到我了。」

  在說他們幾個是電燈泡……褚澹眼角一抽。

  公交車在前行途中緩慢得像在匍匐,一路上都能聽到有人在抱怨節假日人流量實在太大。等他們終於在人潮中擠進寺廟,七人小隊也分散得如他們所願了,褚澹環視一圈也沒看到其他熟人。

  褚澹和蔣閒排著隊走過兩個大殿,然後在觀音殿前停駐。

  周遭來往的行人小聲談論,褚澹聽到他們在說觀音殿求姻緣靈驗,他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往殿內看,一邊想著自己和蔣閒貌似沒有進去的必要。

  他們只是想來求個好運,求萬事順遂,求身體健康。

  可蔣閒停在這裡沒走,褚澹隱隱有一種預感。

  他和蔣閒的照片還掛在榮譽欄的十佳歌手榜上,比年級主任拍的那張好看多了,兩個人都正正經經,以組合的名義放上去一張合照。

  決賽的歌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和軍訓時隨便唱過的不一樣,他們用心分了part,練了和聲,還別出心裁地改了幾個調,每天練習又複習到很晚。

  初賽之後班主任們被年級主任警告,回班囑咐學生們不許跑到禮堂看決賽,決賽的觀眾變得很少很少。

  褚澹特地拜託程語錄下來,分享在「鹹蛋批發處」內,還第一次用自己的V站號發了視頻,蔣閒點讚了,轉發了。

  蔣閒這個人,對不在乎的東西甚至懶得看上一眼,對想要的東西卻那麼執著。

  想要他的時候當然也一樣。

  褚澹迷茫的目光投向遠處飄揚的紅色絲帶,在心中詢問:那我呢?我擔得起這份強烈的喜歡嗎?我能給予他對等的感情嗎?

  很快他的預感成真,蔣閒拉住他的手腕往殿內走。

  蔣閒走在前面,什麼也沒有說,當然什麼也不用說。

  在眾人也許真心也許敷衍的祈願中,蔣閒也雙手合十,眼睛閉起,高挺的鼻樑抵在合掌指尖誠懇地許願,祈求一段姻緣。

  褚澹站在他的身旁,表現得同樣真誠。

  如出一轍的姿態,截然相反的願望。

  向您祈願必定真能靈驗。蔣閒想,我希望褚澹一直喜歡我。

  如果向您祈願真的靈驗。褚澹想,我希望蔣閒不再喜歡我。

  他們走向殿外時,有微風吹過耳畔。褚澹覺得那真像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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