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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舒還是止不住眼淚,這一幕看得林遇北也濕了眼眶。哭了好一會兒,李舒才回過神,向林遇北道謝。

  金默寒和顧見南這一對商場上的「敵人」,這段時間竟然和諧的相處,現在更是一起張羅著給林遇北辦住院手續。

  金一揚住的單人病房,對面的病房剛巧辦了離院手續,護士就給他們辦理了這一間。

  看著一大堆的體檢化驗單,顧見南眉頭皺得就沒有舒展過。抽血時,他看著醫生抽了一管又一管還沒完,忍不住問道:「抽幾管啊醫生?」

  醫生頭也沒抬:「八管。」

  顧見南心疼壞了,握住林遇北沒有抽血的另一隻手:「北北忍著點。」

  林遇北反過來安撫他:「我沒事。」

  抽完血,顧見南幫他按住針眼,眼圈都泛著紅:「怎麼可能沒事啊,抽那麼多血,你暈不暈啊?」

  林遇北笑:「我真的沒事。」

  住院頭幾天,一天要打好幾次針,到了晚上,林遇北覺得腰酸軟起來,他剛用手揉了幾下,顧見南捉住他的手,輕柔地幫他按揉著腰窩。

  林遇北的脊背有著一條條的青紫交加,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更是從脊背上方直到尾椎處,顧見南沿著長長的凸起,輕柔地觸摸著。

  他心疼地問道:「還痛嗎?」

  林遇北說:「不痛,只有一點點酸。」

  顧見南低下頭,在上面落下一個吻:「可我心痛。」

  林遇北才反應過來:「南哥,我早不痛了。」他歪過頭看顧見南,「南哥幫我好好按摩,我就不痛了。」

  「好。」顧見南沉聲說,「我以後都不會讓北北痛了。」

  顧見南沒有學過按摩,只憑感覺揉揉捶捶,這樣也讓林遇北緩解不少。從腰際傳來的舒適讓林遇北身心都放鬆了,不由得哼哼道:「好舒服。」

  顧見南一邊揉捏一邊說:「我這次回去找個按摩師學學,讓你每天都舒舒服服。」

  林遇北騰地翻過身體:「不用按摩師,你也可以讓我每天都舒服的。」

  顧見南:「我覺得還是學一下好。」

  「這種事就別學了。」林遇北伸手摟住顧見南的脖子,將他帶到了床上,「南哥,現在就讓我舒服好不好?」

  顧見南這才意識到話題歪了:「不行,這幾天不行。」他朝林遇北噘著的嘴唇重重親了一口,「接吻就很舒服了。」

  林遇北覺得他的生活簡直「舒服」透了,顧見南什麼都不讓他做,真正做到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連腳也極少有落到地上的時候。

  林遇北說一句口渴,顧見南將水遞過來,溫度剛剛好;說吃蘋果,切成塊的蘋果餵到了他嘴裡。

  正在餵林遇北吃水果時,病房有人敲門,顧見南說:「進來。」

  說完才想起剛才幫林遇北按摩,將病房門反鎖了,於是站起身去開門。

  林遇北以為來的是護士,進來的卻是王晨。他逮住機會連忙跳下床,顧見南轉身看見,閃電一般將他又抱到了床上。

  王晨捂住眼睛:「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見南安頓好林遇北,轉身朝王晨笑笑:「王晨過來了,來,吃點水果。」

  「謝謝南哥。」王晨拿起一個香蕉,剝皮後咬了一口,問道,「遇北還好吧?」

  林遇北哭喪著臉:「什麼都好,就是沒自由。」

  還沒有理解意思的王晨就看到,顧見南將切成片的獼猴桃餵到了林遇北口中,林遇北只需要張張口,連手都沒伸。

  王晨眼睛又被辣到了:「你就知足吧你。」

  怎麼一個宿舍都有男朋友了,就他還沒有男朋友。啊呸呸呸,什麼男朋友,是女朋友!

  都怪這一對對的,□□愛了,弄得他一個人淒悽慘慘的。

  「對了,剛才我聽見你爸說什麼親子鑑定。」王晨將香蕉果皮扔到垃圾桶里,「這移植個骨髓還需要做親子鑑定啊?」

  竟然還真的又做親子鑑定了。

  林遇北平靜地說:「可能吧。」

  又咽下一塊獼猴桃,林遇北推顧見南:「好了,我們要說悄悄話,你迴避。」

  顧見南走出病房,掩住了門。王晨笑著說林遇北:「幸福啊。」

  他調侃道,「不會上個衛生間也要抱著去吧?」

  林遇北低聲說:「什麼啊。」臉上卻泛起了紅暈。

  王晨震驚:「我艹,真的啊?」

  林遇北:「沒有!」

  他才不會告訴王晨,就是因為那天他腰痛了一下,他就失去自由了。

  顧見南把他「看管」起來,明明他能走能跑的,顧見南就是要抱著他,連上個衛生間也要抱著他去。

  不是他強烈要求將他放下來,顧見南還敢抱著他放水。

  王晨給他比了一個贊:「真寵。」

  林遇北翻了他一個白眼。他作為男子漢的自尊都碎了一地好不好!

  病房門又被敲響,金默寒走進來。打過招呼後,金默寒問起王晨大伯母的事,王晨告訴他後事全部辦妥了。

  金默寒問道:「你大伯還好吧?」

  王晨回答說:「還好。」

  「我問過劉醫生,他說王主任又續假了。」金默寒猶豫了一下,「你知道你大伯什麼時候上班嗎?」

  王晨說:「我大伯遞交了辭職信,可能不會來了。」

  金默寒震驚:「什麼?」

  王晨解釋說:「我大哥在國外,想接大伯過去養老。」

  金默寒當初選國中醫院就診,就是想讓業界有名的王主任給兒子動手術,結果兒子馬上就要手術了,卻聽到了這麼一個「噩耗」,他當場愣在了原地。

  過了半晌,金默寒才問道:「能不能,能不能求求你,求求你大伯,給一揚做這場手術。」

  王晨有些為難:「我……回去問問。」

  過後的幾天,金默寒和李舒兩人對林遇北進行了輪番轟炸,想通過他和王晨的好朋友關係,勸服王主任。

  這天林遇北接到王晨電話,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放心了。

  金一揚睡著後,夫婦倆罕見地一起來到對面,正想說什麼,林遇北拿出一份經過公證的放棄繼承權聲明書,鄭重地交給了他們。

  林遇北的戶籍當初由涼城轉到了北城,金默寒夫婦認下他後,也沒有想過將他的戶籍遷回南城。

  他和顧見南來到北城後,便去公證處辦理了這個公證。

  李舒像被燙著一樣站起來:「遇北,你是媽的兒子,你不想做媽的兒子了嗎?」

  「沒有,媽。」林遇北解釋說,「我做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真心感謝你們,才這樣做的。我很早就想做這個公證了,就是一直沒有機會來北城。你們就收下吧。」

  雖然覺得這樣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但也只好這樣亂解釋一通。

  「能不能作廢啊?」李舒說,「你也說是那時候了,我們現在可是一家人。」

  林遇北說:「就是一家人,我才更要這樣做。」

  金默寒一直在一旁聽著,此刻終於開口:「你就是不想讓你弟弟得到好的治療是吧?我讓你求求王晨,你就用這個堵住我是吧?」

  林遇北猛地抬頭:「我不是。」

  金默寒說:「那你什麼意思?」

  林遇北看著他:「爸,你若問我有什麼意思,那我就說了。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還有,就算你和南哥在商場是對手,我請求你和他競爭歸競爭,別拿我做文章,別用我要挾他了。」

  他不等金默寒做出反應,直接告訴他,「剛才王晨打電話,說他大伯同意給一揚手術了。」

  金默寒的心情在不短的工夫經過了幾番震盪,聽到林遇北的話,許久才反應過來:「謝謝你,遇北。」

  他站起來,對李舒說,「走吧,我們別影響遇北休息了。」

  金默寒像突然蒼老了幾歲,連背影也變得蹣跚起來,林遇北突然大聲說:「爸,媽,我愛你們。」

  他是真心說出這句話的。在他近二十歲的人生里,除去南哥和收養他的老奶奶,就只有金默寒和李舒對他好過了。

  快要走出門外的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齊齊轉過頭來。

  金默寒看了林遇北好大一會兒,才忍住內心的激動。

  李舒的表情也由震驚到羞愧到感激:「遇北,媽也愛你。」

  病房門關上,林遇北已是淚流滿面,顧見南將他擁入懷裡,任他的淚水打濕衣衫。

  林遇北抽泣著問道:「南哥,我做那個放棄聲明,是不是傷到他們了,我是不是做錯了。」

  顧見南輕聲說:「沒有。」

  林遇北小聲說:「南哥,我愛你。」

  顧見南將他抱緊了些:「我愛你,北北。」

  正要再說些情話時,顧見南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弟弟的電話,他恨恨然地說:「你打斷我們了!」

  陳緒行大為震撼:「大哥沒在醫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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