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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妄沒多想就出門去圖書館學習去了。

  他發現在正常時間聯繫到沈馳真的很困難,能聊起來也基本都是在傍晚或者睡前。

  這人怎麼一點重新談戀愛的激情都沒有?

  「喂,沈大睡美人。」周妄接了電話,已經是傍晚快七點了。

  「嗯。」對面男人沙啞沉悶的聲音哼了會,也不知道在哼什麼,氣息平緩著,「你在做什麼。」

  「學習。」周妄其實已經從圖書館出來了,他站在水房裡接熱水,關上水閥的時候,趁空接電話。「幫我個忙唄。」

  「嗯?」沈馳光著上半身,側過臉夾著手機,然後將衛衣套在身上。

  「這學期我校園跑沒跑完,你幫我跑了。」周妄將水瓶擰緊,塞回包里,「跑完我去操場接你。」

  「什麼。我怎麼進你學校。」沈馳剛睡醒還有點迷。

  「自己想辦法。」周妄掛了電話,將軟體還有帳號給了沈馳。這種校園跑只記步數,周妄將西院的操場定位給他發過去。

  冬天晝短夜長,天黑得很快,操場路燈明亮照耀大半個田徑場,周圍幾個籃球場還有很多人在打球。今天天氣不錯,四五點的時候,周妄在圖書館二樓的時候還拍了日落照片。

  當他慢悠悠走到操場找沈馳的時候,發現他老人家正坐在石墩上,長腿淡定踢著旁邊的漫步機健身器材,手機放在平台上一盪一盪的晃悠,沈馳盯著它發呆。

  周妄從身後踹了他一腳,「懶死你算了。」

  「別急,快跑完了。」沈馳往旁邊坐,給他騰了個空。

  周妄把包扔旁邊空地,彎腰拿過他的手機,「起來,陪我跑會。」他原本想法讓沈馳運動起來,身心放鬆晚上好睡覺。

  但說實話,周妄最討厭的就是跑步,跑步給他的感覺就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臉上還有風像鞭子一樣抽他,喘氣也喘不上,累得要死。

  沈馳懶散地抬頭望著他,眯眼笑了,其實猜到周妄的用意,也不知道他背後是不是整天偷偷搜「陪伴躁鬱症病人的方法」「躁鬱會變成雙相嗎怎麼治療」「如何陪伴抑鬱症患者」。

  他的小醫生沒什麼經驗。

  「這種跑沒意思。我們比賽吧。」沈馳開口。

  陪著跑會就算了,還想比賽,累死他嗎,周妄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真心話大冒險。」沈馳說,「贏的人規定一切,輸的人全盤接受。」

  周妄眉頭輕動,同意了。

  「跑多少。」周妄問他。

  沈馳抬眸掃了眼,指著主席台,「從那起跑。兩圈。」

  周妄笑了,「沒必要玩這麼大。」

  「跑嗎。」沈馳單手插兜,神色欠欠。

  周妄發誓贏了的話,回去讓沈馳給他口到睡著。還要跪著的那種。

  倆人都算不上什麼專業的,出門也不會特意穿跑鞋,一個脫了外套,將衛衣挽過袖口,另一個目視兩圈的跑道只覺得絕望。

  「不許耍賴。」沈馳最後拍拍他的肩膀。

  周妄沒當回事。

  黑燈瞎火的,周妄不抄近道就怪了。

  但他沒想到的時候,沈馳話音剛落就開跑了。

  「草!誰耍賴啊!」周妄真服了這傻逼。

  偌大的操場上也有不少晚跑的,但像他倆這樣不專業隨性而來的算少數,周妄加快腳步,風吹得他額前劉海凌亂,他來不及管了,伸手去拽沈馳的衣服。

  借著力總算跑到和他並肩的位置。

  「各跑各的。」沈馳被他拽得慢了下來。

  周妄沖他一笑,往後把他推了一把,又接力往前沖了。

  到底誰玩得髒。

  當然了,我們周妄選手不過大半圈就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沈馳也早已超過他小半圈了。

  這怎麼比,一個在圖書館學了一天,一個在家裡剛起床,精力充沛。

  草。周妄算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終於跑到昏暗偏僻角落裡,周妄心虛掃了眼沈馳的位置,然後繞著田徑場綠茵地的近道切了過去。他明明記得沈馳才跑到升旗台的。

  在周妄抄完近道的時候,身後傳來男人急促沉重的喘息,附帶一句鄙夷的「玩不起。」

  被抓包了。

  周妄累得半死,拖著沈馳的脖頸,硬生生攔著他不讓他再跑,干擾對手。「你要把你爹跑死嗎。」

  「瞧你這小臉紅的,體力不行,也只能玩點花的了。」沈馳一語雙關。

  「草,誰不行。那他喵風吹的。」周妄被戳脊梁骨了,撐著一口氣又往前沖,他決定再下下個路口再抄一次近道。

  一句「他喵」給沈馳笑停了,「你再喵句我聽聽。」

  「你他喵有病吧。」

  「罵人都這麼可愛。」

  「草。」周妄不搭理這個神經病。

  「我要衝刺了。」沈馳通知他。

  怎麼,兩圈沒給他跑虛脫嗎,怎麼還有力氣衝刺,什麼是衝刺,周妄兩眼一黑。

  他說完就跟陣風似地跑遠了。

  周妄連抄近道的力氣也沒有了,擺爛,單手扶著腰,臉色很臭地緩緩走到終點。「真心話。」周妄知道這人大冒險會玩得多變態。

  不過總算目的達到了,今晚能讓他早睡了吧,明天再早起,天才的周妄只花一個晚上就可以把他作息調回來。

  「我們玩的是真心話——大冒險。」沈馳說,「先真心話,然後大冒險。」

  狗男人。

  周妄鳥都不想鳥他,找了根柱子靠著,然後找到書包,將保溫杯拿出來擰開瓶蓋喝水。熱水正好變得暖乎乎的了。他暖暖胃,再暖暖肺,別一會氣死了。

  「我也想喝。」沈馳求他。

  周妄已經喝了一大口,這麼多年還沒人敢這麼大膽提出和他嘴對嘴用同個瓶子,他有點潔癖其實。

  沈馳就站在他旁邊,眼巴巴看他喝完一口,看他吞咽喉結一動一動的,腮幫子也要鼓起。

  周妄喝水習慣性喝一大口慢慢咽。

  想拒絕他的,萬一他傷心怎麼辦,晚上想不開又睡不著了,還會躲在被窩裡哭。

  嗯,看他可憐。

  周妄將水瓶遞給他。

  沈馳接過,轉了個口,換個位置喝。

  周妄氣笑了。「嫌棄我?」

  「咳。」沈馳被嗆一口。「我怕你嫌棄我,到時候你還可以用這邊的口喝。」他解釋。

  「你允許我喝你口水啊。」沈馳明白了,繞著圈把整個瓶口都喝了。

  「噁心。」

  「甜。」

  「死。」

  「給你留了好多,再喝點。」沈馳將保溫杯還回去。

  周妄看都沒看,直接將蓋子擰緊,塞回了包里。

  沈馳很受傷。

  「問吧。」周妄單肩掛著包走在前面。

  沈馳跟在他後面。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過道人還挺多,四周都熱鬧。

  路燈亮著,地面拖拽著兩人時而重疊時而分開一前一後的長影。

  沈馳似乎在思考。他看著周妄背著書包的身影,最後問了句:「哪一次你最爽。」

  問得好。

  周妄被迫在路邊停下,腦子回憶著和他的每一次。

  半天沒有答案。

  「回味呢?」沈馳湊到他身邊壞壞笑著。

  「滾。我只是勉強找出爽的一次。」周妄用肩膀撞開他。

  「那你慢慢想,我先告訴你大冒險。」沈馳不躲,被他撞到一邊後,又悠悠地轉到他左肩。

  「什麼。」

  「跳跳糖。」沈馳從兜里摸出一盒糖。

  正經跳跳糖嗎。

  周妄奪過,仔仔細細看了下,確定是食品後鬆了口氣,但是看到品牌後,松著的氣又懸上了,這牌子是平常成人用品的牌子,周妄感慨現在生意真難做,連這種牌子也要開闢新賽道去卷食品。

  「就吃嗎。」周妄不確定。

  「是啊,就吃。」沈馳點頭。

  「哦,那行啊。」周妄算他有點良心。

  快走到小巷口的鐵軌隧道橋下的時候,周妄才給了真心話的答案。「床塌的那次。」

  沈馳微皺眉,「那次你笑爽了吧。」明明分手那次他s的最多。

  「愛信不信。」周妄插兜,真心話不解釋。

  倆人悶悶地往前走,沈馳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前方橘黃色的路燈光束落在水泥地上,風灌進隧道涼颼颼的,突然頭頂動靜很大,真有火車經過,轟隆隆得很吵。

  也是這個時候,周妄的手被牽住。

  沈馳緊緊扣住他,十指相扣,然後問:「爽的是這個嗎。」

  周妄心亂一瞬。

  他們遲遲沒有走過隧道橋洞下,這裡偏僻,黑夜裡也沒有別人。

  「那我要是這樣呢。」沈馳將他推到隧道牆面上,十指相扣的手卡得很緊,像是嵌在裡面,壓在了牆壁上。

  他是反扣的,牆壁摩擦間是沈馳的手背。骨節表面的肌膚摩擦著牆面,蹭掉皮,磨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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