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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小水才淺笑安慰:「我懂你們不容易,所以坐在這裡給你出氣。大家合作那麼久,做事要彼此體諒的。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老婆娘一使眼色,她老公坐下了,「小水,你體諒我們。這次真的填進去不少,那幫人很難對付。你得給我點,我才能打發他們。你問問老爺子,看能給多少,咱們再商議商議。」

  良生聽不下去,拉起小水就走。

  「一幫無賴。」他拉她回房間,毛呢大衣的袖口沾了油漬,他脫掉了,「你們怎麼會找這種人合作?」

  他走到廁所,又折回來。小水見他渾身不舒服,知道這間旅館不乾淨,他嫌棄了。

  小水怕他拎起行李要跑,就勸:「夜深了,今天將就一晚吧。」

  她拿了點洗潔精兌水,輕輕擦拭呢子表面,接著打開吹風機的冷風,慢慢烘乾。

  「逐日拿到了,絕不能找這種人合作。」

  他又坐到書桌前辦公了,大概在看覃家宅的事故報告。良生的眼裡容不下沙子,她一直都明白。

  第38章

  茫識吾心(三)

  良生較真的性格並不討人喜歡。他去倉庫檢查了那些安全帽安全鞋,這些東西沒人整理,跟垃圾一樣堆著,而且沒商標,不是正規產品。走到工地,腳手架拆掉一半,松松垮垮立在外牆面。有人阻止他拍照,他很不滿,面對憔悴不堪的余經理,也沒心生同情。

  「雲圖對每項安全事故要寫報告,所以我要採集照片。」

  見他舉著手機還要拍,老好人發作了,直跺腳:「你做什麼報告?要你承擔責任嗎?上刀山下油鍋的是我。」

  小水趕來時,老余又給抓去參加安全會議。良生得知年前復工無望,昨晚的決策沒錯,早早遣散工人為妙。

  小水又問他:「提過賠償的事嗎?」

  良生還不算笨:「現在跟他提錢,他保管當場暈倒。」

  看來雲圖的損失暫時只能自己承擔。他倆正商議,如何安撫和補償工人。突然有幾簇人影,悄末聲往倉庫後一閃。工地四周已拉了警戒線,當下一片寂靜,良生和小水站在背影處,聽見倉庫的鐵鎖鏈給嘩啦啦打開了。

  原來雲圖訂的一批線纜已經到貨,這些人正拿麻布袋偷東西呢。良生敲敲鐵門,聲響很大,那些工人見到冷不丁冒出的生面孔,不知輕重,手上的活倒停下了。

  小水早打電話給江坤,他帶著一名壯壯的安全員大步流星趕過來。

  江坤一眼瞭然,對偷盜幾人一頓臭罵,同時又央求小水,項目已搞成這樣,別把事鬧大了。

  良生抬了抬眼鏡,那幾人身上的安全背心是雲圖的,金絲框反射著冷漠:「昨晚你威脅我拿錢,就是補償給他們?」

  江坤很尷尬。而良生的氣質,屬實與這個倉庫格格不入。他是一塊上乘的毛呢料子,不能給弄髒了。小水裝模作樣訓誡幾句,連忙拉良生離開。

  「算了,」她柔聲安慰,「這種事還少嗎?那些用不掉的銅線,以往都讓他們拿去賣的。沙老叫我們不要管。」

  良生摟住她的肩膀:「幸好我跟來。不然你怎麼面對那伙人?小水,往後你就在辦公室做文職,這種地方少來。」

  「我知道,從前也是齊天大聖陪著,我才來看看。」脫口而出,說完不由與他對視一眼。

  這時老余來電話,白鎮長得知雲圖有人在此,特地找他們參加安全會議。他二人不敢怠慢,站於寒風凜冽中,呆呆聽完幾小時的訓話。鎮長如此重視安全問題,是旁人懈怠了,他們給罵得心悅誠服。

  小水找到一家小館子,喝口熱湯緩緩心神。回到旅館已過三點,她打開空調,終於暖和點,就躺著給大聖發消息,忽地聽見良生說,他的護照不見了。

  常年出差,良生習慣隨身攜帶護照,這些證件一齊插在包的里側口袋。小水走去他的房間,仔細找了一遍,他的錢包都在,只有護照不翼而飛。

  良生查了查門鎖,是那種老式的銅芯鎖,沒有撬過的痕跡。隨即走下樓詢問,前台小姑娘說這間旅館沒有監控。

  小水明白一定有人作怪,故意偷走他的護照。良生略一思索,叫她整理行李,這間旅館不能再住。等他倆拎行李走到停車點,發現車的後胎給人扎爆了。

  「真的太過分。」饒是小水有副好脾氣,此刻不禁花顏震怒。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江坤打來的。她正要找他算帳。

  對方卻喊:「小水,救命,快來救救我。」

  她就問什麼事。

  「小水,你跟孟經理在哪兒?我給他們轄制住了。你能打電話給小天麼?讓他帶點現金過來。這幫人...拉起大橫幅跟我鬧,把我家堵了個嚴實,要我欠債還錢。」

  良生接過電話:「你在哪裡?鬧的人是誰?有他們名字嗎?我現在報警。」

  「孟經理,他們已經報警了,我是被告,告我詐騙。現在警察正調解呢。小水,你最好過來一下,他們鬧我就算了,你嫂嫂和孩子嚇得不輕。」

  阿坤住的住址離他們不遠。良生找到輛計程車,路上跟沙齊天通了電話。後者一聽,就問他們要多少錢。

  良生皺起眉頭:「你這樣快鬆口,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沙齊天表示今晚他就過來。

  小水連忙阻止:「等明天吧,咱們先去探探什麼情況。你先不要給他們錢。」

  那頭聽見她的聲音,瞬間激動:「你也在車上?孟良生,你該讓小水留在酒店,不要攪和這攤事。」

  她就把護照弄丟了,車胎給扎的事全說了。

  那頭靜默片刻,隨後說:「我知道了。我會跟阿坤談的。小水,一會兒你別靠近他們。」

  小水心下明白,他又準備花錢擺平這件事。旁人就是吃准這點。他們抵達一棟二層平房,前方有塊稀疏的草坪,滿眼都是人。鮮紅的長布條飄飄灑灑:欠債還錢,還我血汗錢。

  良生擰著眉頭,頭一回親臨這類鬧劇。大概對這類事司空見慣,警察沒當回事,叫工人們按個排隊,登記他們的證件。另一個警官陪著江坤,兩人正和沙齊天通電話。

  小水和良生表明身份,他們是雲圖的員工,警察才讓他們一起聽電話。此時江坤已和沙齊天達成協議,三日後雲圖支付一百萬,讓這些工人領薪回家。眾人見證,沙齊天給了口頭承諾,警察手寫一張協議書,讓良生代為簽字。

  皆大歡喜。警官夸這家公司配合工作,同時喝令工人不許吵鬧,不准威逼恐嚇,各自回家待著。眾人作鳥獸散,這間搖搖欲墜的平房才恢復冷落。

  小水心有不忿:「錢拿到了,東西還給我。」

  這時坤嫂走下樓,尋問他們丟了什麼。

  小水冷笑:「你來的真是時候,接收勝利果實來的。剛才擱樓上裝死麼?」

  這對夫妻表示真不知他們丟掉什麼。良生就說是他的護照。

  老婆娘猛拍他老公的頭,叫他出去找。那壯漢捂著頭,反覆嘀咕,誰會偷那玩意兒。

  小水說:「丟的東西拿不回來,三日後,你們就看不到錢。江坤,別以為簽個協議

  就安全。協議上寫的是計時薪資,真去打官司,耗上三五年,你可能一無所有。沙齊天想息事寧人,可我不想。另外,我也會報警。入室行竊,扎輪胎。幸好我們沒坐上去,要是出了交通事故,你們就是意圖謀殺。」

  江坤連喊冤枉:「小水,我是被逼的,不是我挑的頭。你們掉那東西,我更懵了。我犯不著幹這事。你相信我。」

  這時良生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當地的號嗎。他接起來,原來是那家小旅館的前台。小姑娘問他離開覃家宅沒有。前台有個失物招領盒子,他的護照在裡面。

  良生的表情莫名深邃:「受教了,時間還卡得挺准。」

  他見小水凍得臉紅氣得身抖,就沒再說話。夜深人寥落,他借走一部車,慢慢往旅館開回去。小水對那隨便承諾的一百萬心疼不已,更心疼沙齊天受人轄制。

  「他也不聽聽我的意見,著急忙慌就答應。」

  車停在旅館右側的停車場。良生出去取護照,小水坐在車上查幾家酒店的信息。路燈微亮,反光鏡里有部車,孤零零露在燈光里,不就是良生那部嘛。她略微抬頭,只是不經意一瞥,突然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縮在後方徘徊。自己躡手躡腳下車,跟小貓一樣,踮起腳慢慢挨過去。有兩個男人,他們居然在卸輪胎。

  好啊,就是他們。還了護照,再把輪胎一換,企圖裝作沒事發生。給她逮個正著。今天她失去理智了,一心要對峙這幫惡人,就跟女俠似往前沖。

  「誰叫你們來的?」她叉著腰,站在黑漆漆的夜裡。

  那兩人給撞破,拔腿就跑。小水拉不住兩個,只奮力拉住一個。今天她就抓住他,抓到江坤面前,看他怎麼抵賴。

  「臭娘們。」那男的奮力推搡她,偏偏她此刻力大無窮。<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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