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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赫柏提高音調為自己辯護,「我知道我做錯了,也已經懺悔了我的罪行,知道你不可能愛我,強行把你留在我身邊,讓你每天都難受得要死,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地照顧我,真的太辛苦了,因為愛你,我願意放手,讓你做你想做的事,我還會幫你,無論你想過什麼樣的人生我都會幫你,只要你不再想著去死。」

  說吧,接下來,順理成章地告訴她,不要放手,他最想做的事,他所能想到的全部有意義的人生,就是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赫柏在心裡祈禱,能夠聽到自己心中期望了千萬次的話語。

  以諾卻只是很可憐地哭,眼瞼鼻子耳根全部紅透,胸腔起伏重重張口呼吸,快要斷氣似的哽咽,顫動的嘴唇卻不說一句話。

  他是把矜持寫進骨子裡的貴族omega,這樣的人,會做的最出格的事應該是在宴會廳的角落裡,和伴侶一觸即離地接吻。

  如果伴侶去世,會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袍出席所有公開場合,對所有人不苟言笑,表明自己的下半生再也沒有任何喜樂。

  可是他明明做了那麼多突破底線的事,在各種地方提出性。交,向她表明自己的需求,主動親她,舌頭伸進她的嘴裡,舌尖刮過她口腔的每個角落。真的沒有一點真心嗎?不可能,信息素上癮給了他掩飾的幌子。

  承認吧,這一點也不難,是不是?

  以諾哭了很久,慢慢地把雙手放回方向盤上,在位置上坐好,面對白茫茫的天空,似乎下定了決心。

  還是那副滿臉哀戚,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得不為她考慮的模樣,沙啞顫抖的聲音:「如果你每天晚上,都能睡著,白天,也都能好好吃飯,在心煩、頭疼的時候放下工作,到花園裡走走,不要讓工作占據你的全部時間,多和朋友出去玩玩……如果你做到這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不需要我了,我也,開心,我願意……」離開。

  ——赫柏扣住他的手。

  以諾抬起沾滿淚水的眼睫,最後兩個字咽進喉嚨里,驚惶無措看著突然靠近的alpha。

  赫柏完全換掉剛才那副和善的神色,黑曈曈的眼睛盯著他:「還是在為我做犧牲呀,偉大的以諾先生,你自己的心在哪裡呢?你就不能誠實哪怕一次嗎?只要你說一句離不開我,我會立刻過來親你,你知道的。」

  熟悉的侵略性,是野獸睜開眼睛,對靜候已久的獵物露出猙獰的獠牙。

  以諾哭得太激烈,缺氧頭昏腦脹,但他在這一刻感到安心。

  懸起來的,被繩子收緊幾圈的心臟又回到了暖洋洋的泉水裡,很幸福,但他口不對心地說:「我不想你為難。」

  赫柏像是猜到了他會說這句話,沒有任何新意的話,她輕蔑地勾唇笑笑,握住以諾的手肘,揉捏肘內軟肉,「是不想讓我為難,還是在心裡看輕我,從頭到尾給我扣上『一定會拋棄你』這頂帽子,你自己知道。」

  以諾很怕癢,但也想她觸碰,所以一直打開著自動駕駛和避障系統,假意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做出一副實在逃避不過騷擾的模樣,羞憤地撲動眼睫。

  從心裡看輕她嗎?在一副逐漸紅透的皮囊下,以諾艱難地思考赫柏的話。

  小魔頭,小瘋子,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在心裡給她換過多少個黑稱,確實,從一開始就認為她惡劣地玩弄他,後來,是因為他一直沒有屈服,勝負欲作祟……再後來呢,赫柏關注他的身體,他的情緒,幫他解開心結,她所做的一切,或許真的可以稱為,愛他。

  「我做了很多很多,盡我所能,你卻還是這樣看輕我,覺得我所說的每一句『愛你』都是兒戲,難道不覺得……對我很不公平嗎?善良的以諾先生。」

  「對不起……」

  「不要道歉,如果你感到愧疚,就試著學一下,不要對我說對不起。」

  赫柏從手肘摸下去,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拉起來,按在自己胸前。

  柔軟的觸感,以諾五指蜷曲,赫柏抓著他的手按實,「聽聽我心臟的聲音,好嗎?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你面前的,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赫柏,聽聽我心臟的聲音,你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赫柏……」察覺到赫柏的面容有幾分壓抑的瘋狂,眉心不停蹙起展平,像是躁鬱症狀又犯了,以諾很擔心,「赫柏,你還好嗎?」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會死,自從你告訴我,你的心臟里裝著一個該死的裝置,讓你可以隨意決定自己的生死之後,我真的很害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我。」

  「不會的,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永遠不會離開。」

  「但是我害怕,我是否需要你,這個概念由你來界定,這超出了我的控制範圍,讓我害怕,後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赫柏翹唇很可愛地笑了笑,像小孩子終於想到辦法守衛她的玩具,「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在我的心臟里,也裝上和你一樣控制裝置,而且,連接在你的裝置上,意思就是,只要你的心臟停止跳動,那一秒,我也會死,我們會一起死。」

  皇帝所能想到的,許諾給愛人的最貴重的東西,她的生命。

  以諾一直沒有安全感,赫柏是個完完全全以結果為導向的人,有了問題就想解決方案,對症下藥地施行解決辦法,既然她說了再多句「愛你」,做再多代表愛的事情都不管用,只剩下一個最極端的辦法。

  她覺得這實在是太妙了,為想出這個辦法的自己歡欣鼓舞,用維托克的身家性命作為要挾,瞞住艾琳等人,提前一周從加里南秘密回國接受手術。

  她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本來就是打算和以諾相守一生,在死後同榻而眠的,依照她現在超負荷工作的現狀,很有可能是她早死,如果她早死了,一定會賜以諾一杯毒酒,讓他陪她走黃泉路,如果以諾先死,有這個可能,她願賭服輸,一起

  死吧。

  「為什麼呢,赫柏,到底為什麼呢?」

  以諾又開始流淚,碧藍色的眼睛沒完沒了地流淚,赫柏扭曲至極的愛具象化了,變成沉甸甸的砝碼壓在他身上,既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又真的很心疼。

  為什麼赫柏要這樣做,他的身體這麼虛弱,為什麼和他的生命綁定,只是為了證明愛他,太不值得了。

  「可以取出來嗎?去取出來吧,你完全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我也會一輩子愛著你,離不開你。」以諾撫摸赫柏的臉,她像外殼碎了的生雞蛋,薄薄的一層內膜包裹著沉重跳動的、帶著腥氣的生命體。

  在太年幼的時候接觸複雜的世界,在黑白混沌中自成一派,又因為出眾的能力,完全可以按照她所選擇的,天真又殘忍的方式生活,以諾只是心疼她。

  盡力穩住氣息勸說:「赫柏,你的生命比我要貴重得多,你是出色的執政者,你活得越久對這個國家的臣民越好,無數人會因為你優秀的政績過上更好的生活,未來的歷史由你來書寫,真的不要和我的性命綁定,好不好?」

  「來不及了呢。我選擇斷掉一切後路,沒有辦法取出來,只能這樣了,維托克勸我,給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但我拒絕了,用了最極端的方式嵌入儀器,我沒有任何後路,你也沒有。」

  赫柏搖頭,垂著腦袋,短髮也耷拉著,一副虛心認錯的姿態,卻勾著唇陰惻惻地笑,「我的政績,我的帝國和臣民,我的歷史都與你有關,所以為了我和這個國家,你要盡力獲得長一些,以諾,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你接受這個事實了嗎?」

  以諾牙關磕碰,低罵一句「瘋子」,掐住赫柏的下巴咬她的嘴唇。

  飛船在天空中漫無目的地巡航,以諾和赫柏擁抱著激烈地親吻,咬破對方的唇舌,嘗到自己和對方口中血腥的味道。

  愛是兩個異質的靈魂相互碰撞,是刀刀見血的交鋒,是傷痕累累之後依然靠近,必要時把自己削成適應對方形狀的拼圖,然後拼湊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以上想法來自偉大的萊茵帝國皇帝,赫柏納塔利女士。

  直到很多年後她依然會認同,強求到了以諾先生的愛,是她這輩子做過最艱難,最成功,最驕傲的事。

  第68章

  婚禮撒花

  飛船展會那天,陛下和以諾先生牽著手坐上去,相處的動作還是略僵硬的,到天上轉了一圈,再下來時卻變成了黏黏糊糊,親親我我,給現場每人塞一口拉絲焦糖一樣粘膩。

  以諾先生臉是粉的,眼睛是腫的,垂眼溫順地跟在陛下身側,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讓人疑心他們在飛船上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然後人們很快就得知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新聞,陛下即將和以諾先生舉辦婚禮。

  要知道以諾先生實打實做了十多年的皇室親王,被稱為塞克公主的遺孀,在經歷了參軍受傷、叛國審訊、家族破敗後,竟然即將成為塞克公主的侄女、赫柏陛下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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