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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妖塔內常年烈焰焚燒炙烤,如同煉獄。被關押其中的妖族備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倘或酈元是陣眼,是鎮住鎖妖塔內一眾妖物的關鍵,不論她曾犯過何等罪孽,景元帝尊定不會取她性命。

  「母親,你快住手!」

  察覺到酈元試圖破壞鎖妖塔,流雲仙尊大驚失色。

  「我曾是護衛鎖妖塔的仙君,毀掉鎖妖塔不過是易如反掌。」

  景元帝尊嗤笑一聲:「你還有臉稱自己曾是護衛鎖妖塔的仙君?數百年不見天日,你曾做過什麼,你倒是忘了個乾淨。」

  酈元破開重重黑煙,露出濃霧匯聚而成的身影,「帝尊,我怎麼會忘呢?倘若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被幽禁數百年。白榆也不會被困在鎖妖塔受盡折磨。」

  「我母親……」白綺幾乎是脫口而出,轉而又問景元帝尊,「帝尊,我母親被關押在鎖妖塔內,為什麼?」

  「為什麼?日後你親自問問她,究竟為什麼。」

  話音剛落,景元帝尊右手一伸,做出一個握拳的動作。白綺頓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整個身形縛住,動彈不得。

  「帝尊,你……你這是做什麼?」白綺滿腹疑慮,不知景元帝尊為何忽然將矛頭指向她。

  「仙界沒有女承母過的律令,你速速回桃都山去,莫要再上太倉山來了。」

  「我要見我母親!」白綺固執地嚷道。

  「小蛇妖,本尊念及你與流雲相識一場,又心存善念,放你下山,你不要不識抬舉。」

  「我要見我母親!」

  景元帝尊耐心耗盡,低嘆一聲「罷了」,便不再作聲。

  白綺以為帝尊被她說動,同意她留下來。何曾料到,帝尊一揮寬大袍袖,掀起一陣勁風,小白蛇毫無抵抗能力,順著風向一路遠離鎖妖塔所在的位置。

  她驚得大聲叫嚷:「帝尊,我不走!我要見我母親!」

  景元帝尊的背影逐漸變小,卻沒有要回首看來,或是停下催動術法的意思。

  「流雲仙尊,你快救救我!我不想走……」

  流雲仙尊被酈元困在濃霧中,壓根兒聽不見小白蛇聲嘶力竭的呼喚。

  白綺眼下算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小白蛇懸與半空中,奮力掙扎,幾乎扭成了一股麻花,仍是未能夠掙脫開景元帝尊施在她身上的術法。

  「帝尊,阻止小蛇妖母女相認,你的良心當真被狗吃了?還是因對妖族的仇視銘心刻骨。」酈元倏爾出聲奚落帝尊,試圖言語激怒對方。

  景元帝尊冷嗤一聲,對於酈元挑釁的話,似乎並不介懷。

  流雲仙尊聞言,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唯恐帝尊一怒之下將小白蛇也丟進鎖妖塔,急道:「父親,你把白綺怎麼了?」

  「死不了。」

  聽得帝尊回應,流雲仙尊覺出此事或有轉機,遂繼續開口勸解:「父親,白綺同我一樣,從未見過她母親。父親何不成人之美,讓白綺

  見一見她母親?」

  帝尊視線冷冷地掃過流雲仙尊,最終停留在周身瀰漫著厚重黑雲的酈元身上,「成人之美?笑話!」

  昔日究竟發生過什麼,流雲仙尊並不知情,眼下他唯有一個念頭,小白蛇打小沒見過爹娘,是條可憐之蛇。

  故而,他冒著被帝尊責罰的風險極力勸說,「父親,求你開恩……」

  酈元忽然打斷話茬,嗤笑道:「雲兒,莫要浪費口舌。你父親狼心狗肺,早已不知何為血肉親情。」

  「母親……」

  仙尊話未說全,便被酈元用力往後一擲,直直摔進帝尊懷裡。

  黑霧卷著酈元的身形落在鎖妖塔塔尖,她的聲音隨風呢喃:「帝尊,你將我幽禁在九十九道陣法之中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說罷,籠罩著她的黑霧瀰漫開來,範圍逐漸擴大。電光石火之間,黑煙變為烈焰,熊熊烈火霎時將鎖妖塔層層圍困。

  「酈元,你瘋了!」

  景元帝尊意識到酈元試圖御火破開鎖妖塔的陣法,心知大事不妙。

  酈元乃陣法唯一的陣眼,她本就會御火之術,倘或鎖妖塔承受不住而崩塌,關押其中的一眾妖物破塔而出,數百年前的厄運或將重現。

  「你究竟想做什麼?」帝尊突然放緩了語氣,聽上去竟是流露出些許無奈,「救出白榆?本尊也沒見得你們有多麼姐妹情深,連她唯一的女兒你也敢下毒手。」

  酈元聽出來帝尊在嘲諷她,她為著儘快從陣法中脫身,近乎吸乾了小蛇妖身上的血。

  「為救她母親而犧牲,我相信小蛇妖不會怪罪於我。帝尊……」

  酈元與景元帝尊你一言我一語相互糾纏,互不相讓。流雲仙尊聽完全程,這才意識到酈元為救白榆,或許還有更大的陰謀,而不顧小白蛇是死是活。

  仙尊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祈求帝尊能夠善心大發:「父親,求求你,讓白綺見一見她母親。」

  「冥頑不靈!」景元帝尊忿忿然,仍是不鬆口。

  「父親,白綺留在此處,或許能勸說母親……」

  鎖妖塔內關押著白綺的母親,酈元因著某種緣故一心欲將白榆救出鎖妖塔。鎖妖塔塔破在即,倘若白榆破塔而出勢在必得,白綺或許是將折損降到最小的關鍵所在。

  景元帝尊沉吟片刻,似在認真考量流雲仙尊所言是否穩妥合理。

  流雲仙尊定定地望著帝尊,隨著時間流逝,一雙充滿希冀的目光逐漸暗淡。便在他以為帝尊當真鐵石心腸,不會採納他的提議時,一陣颶風驟然而至。

  風沙迷了眼,流雲仙尊抬袖遮面,雲霧淡去,眼前的空地上躺著一條早已扭成一股麻花的小白蛇。

  「白綺!」他慌忙將小白蛇捧在手心,難掩憂心,「你還好嗎?」

  「咳咳……」小白蛇被勒得喉嚨幾欲噴火,她扭了扭身體,讓扭曲的身形舒展開來。

  她心下不滿,口中忿忿道:「帝尊,你究竟要做什麼?把我打成結送走,毫無預兆地,又將我召回來。」

  見她罵罵咧咧地沒完沒了,並沒有要閉嘴的意思,仙尊擔心帝尊一怒之下又將她打發走,趕忙出聲,試圖制止她:「白綺,父親召你回來,是同意讓你與你母親相見。」

  「此話當真?」興奮之餘,白綺不忘質疑景元帝尊,卻本能地信任流雲仙尊。

  「哼!」帝尊冷哼一聲,面露不悅,「本尊何曾打過誑語?」

  「我母親……當真被關押在鎖妖塔內?」事到如今,白綺心底仍是疑慮重重:酈元與白榆合謀的勾當,她們與帝尊之間有何糾葛。

  景元帝尊雖然大多數時候皆顯得冷血無情,待自己的親兒子也缺少憐愛。然而,白綺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將酈元幽禁,更不會無故把白榆關押在鎖妖塔內。

  酈元吸她血時貪婪而不知節制,白綺早就意識到她並非常人。

  「犯下仙界律令的妖族,盡數被關押在鎖妖塔內,你對此有什麼疑問嗎?」

  帝尊的語氣聽上去不太友好,小白蛇福至心靈,當下決定不再惹怒他,轉而附和道:「帝尊,我並沒有疑惑,只求帝尊准許我與母親見上一面。」

  被帝尊施法送走後,白綺一路上思緒萬千,倘或母親當真被關押在太倉山的鎖妖塔內,姥姥定然是知情的。姥姥未曾找仙界麻煩,而對母親不聞不問,可見母親確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那麼,問題來了,母親被關押在仙界,父親呢?

  父親自是在桃都山生下她,她才會自小長在桃都山,長在姥姥身邊。

  「帝尊,我父親,也被關押在鎖妖塔內嗎?」小白蛇試探著又問了一嘴。

  聞言,帝尊視線瞥向白綺,面上流露出一言難盡的複雜情緒。白綺覺得,帝尊的眼神不太友善,有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正當她竭力反思自己的言行,而又百思不得其解,忽聞帝尊幽幽應道:「回去問你姥姥。」

  果然,姥姥對此知情。

  酈元始終在設法突破鎖妖塔的陣法,帝尊不動聲色與之對抗。鎖妖塔表面已出現撕裂開的細密裂痕,透出塔內金燦燦的火光。

  白綺距離帝尊所在的位置頗近,頓覺一陣陣燎人的灼熱氣流順著塔身上的裂縫噴涌而出,逼得人睜不開眼。

  「帝尊,你為何打不過酈元?」小白蛇觀戰片刻,終於對景元帝尊發出了靈魂拷問。

  帝尊乃仙界頭頭兒,竟是放任酈元幾欲把鎖妖塔震裂開來。

  是於心不忍,還是能力不足?

  「無知小兒!」帝尊斥罵一聲,旋即又耐心地解釋道,「世上的事並非是只有打得過或是打不過一說,恩怨情仇,哪一個不是阻撓人心的因素。」

  白綺聽完,似懂非懂,仍是未能夠明白酈元之於帝尊,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帝尊,你愛她嗎?」她倏爾突兀地問道。

  聞言,帝尊險些岔了氣,暗自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波動的情緒,並未接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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