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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周時肆這一路過來確實很不容易。

  地震那天晚上,周時肆原本睡著了,忽然在夢裡就感受到一陣巨大的心慌,激的他起了一身冷汗,直接醒了過來。

  原本只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沒想到一打開第一條推送的新聞就是墨城地震的消息。

  周時肆覺得自己再也不想回憶看到這條新聞時的感受,整個人的手腳都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臟,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人在異常慌亂的時候又會變得格外冷靜,周時肆臉上表情異常的冷,沒有任何猶豫,迅速打開訂票軟體尋找最近一班飛往墨城隔壁市的航班。

  處理完這一切才打電話給小灰,說自己馬上就要離開,讓小灰自己回京安。

  小灰自然是不願意,也跟著周時肆訂了同一班航班過來。

  到了隔壁市後,周時肆幾經周折,才勉強找到了運物資的貨車,跟著一起過來,直到見到了林知越,那顆被攥緊的心臟才重新跳動起來。

  周時肆緩了一會兒,剛要從林知越的肩膀上抬起頭,一道磁沉的聲音就這樣響徹在他耳邊:

  「周時肆,我們在一起吧。」

  第40章

  中午休息那段時間, 林知越把周時肆帶進了帳篷里,於籌見到他也很驚訝:

  「你怎麼過來了?」

  周時肆眼尾還紅著,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放心不下。」

  於籌視線在林知越和周時肆兩人之間逡巡, 看破不說破般哼笑一聲:「正好這邊缺人手, 來了就跟著一起幫忙吧。」

  「肯定的。」周時肆情緒不怎麼高,還沒從剛才激烈的發泄中緩過來, 說話語調也沉。

  「吃吧。」於籌朝兩人遞過來幾個麵包和兩瓶礦泉水, 「下一波物資下午才到, 不過都是些吃的。」

  於籌嘆了口氣:「一些小孩的尿不濕和婦女的衛生巾現在還沒著落, 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 完全不夠用。」

  「不用擔心, 」林知越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我已經和公司那邊說了, 從附近商場運物資過來,應該下午就能到了。」

  於籌一愣, 沒想到林知越的動作這麼快,隨即笑了下:「辛苦你了。」

  「沒什麼,」林知越腦海里浮現出今天上午看到的種種, 嘆了口氣, 「能做一點是一點吧。」

  吃過午飯,幾人又跟著出去幫忙了,忙碌一天過去,掩埋在廢墟底下的人員大部分都被救了出來, 基本秩序已經恢復, 道路也通暢了不少。

  帳篷里,節目組的幾人圍成一圈,於籌說:「外地的一些救援隊今天陸陸續續已經到了, 咱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明天一早有車來接我們去隔壁市,然後直接回京安吧,這期節目等回去商討商討再看看怎麼拍。」

  「嗯。」周時肆點點頭,「先這樣,留在這反而增加物資壓力。」

  於籌招呼著:「行,那就這樣,都去洗漱洗漱睡覺吧,今天大家都挺辛苦的。」

  其他幾個人一起走出帳篷去外邊臨時搭建的衛生間裡洗漱,程云然坐在林知越對面沒動。

  帳篷內一時間只剩下林知越、周時肆和程云然三個人。

  「走吧,洗漱去?」周時肆側頭,輕聲問。

  「嗯,」林知越和周時肆站起身來,剛準備往外走。

  「……等一下,」程云然開口了,「林老師,等回到京安讓我請你吃頓飯可以嗎?順便再去醫院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

  「去醫院?」周時肆聽完眉頭頓時蹙起,雙手扶上林知越的肩膀,語氣焦急,「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待會兒再和你說。」林知越輕聲安撫周時肆,轉頭又對著程云然道,「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請我吃飯。」

  林知越現在儘量避免和這些公眾人物單獨相處,不然又會像之前一樣,在網上被議論個不停,林知越實在不願意在網絡上暴露太多自己的隱私。

  程云然眼眸閃爍了幾下,垂下頭緩緩道:「好吧,那等我找人給你送點補品過去。」

  林知越能感受到程云然對自己受傷這件事是真的很愧疚,唇邊揚起很輕的一抹笑:「好,那先謝謝你了。」

  又是一個夜,月亮高高懸掛著,農村的天空依舊保留著質樸,沒有路燈都把前路看的清晰,頭頂的星星也格外亮。

  出了帳篷後,程云然就和他們分開,一個人往後邊的廁所走去。

  周時肆單手攬住林知越的肩膀,俊逸的側臉在月光的映照下顯的異常鋒利,他問:「走走?」

  「走,」墨城這邊少雨乾旱,帳篷後邊就是一個小沙丘,林知越在這待了一天對附近已經很熟悉了,引著周時肆往那邊走。

  「現在可以說了嗎?」周時肆極輕地嘆了口氣,「到底哪裡受傷了?」

  林知越也跟著嘆了口氣,原本還想瞞著周時肆,現在看來是瞞不下去了,他挽了挽袖子,冷白的手臂在月光下暴露出來,流暢的肌肉線條上包裹著一層刺眼的紗布。

  周時肆臉色立馬變了,在原地停住,眼裡的暗色似乎要比這夜還濃厚,動作極為輕緩的拉住林知越的手。

  林知越有些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胳膊,見掙扎無果便放棄:「從酒店往外走的時候,走廊上的壁畫落下來了,滑到手臂上了。」

  周時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嗓音又低又啞:「...那關程云然什麼事。」

  「我拉了他一把,」林知越說,「不然那壁畫就落到他頭上了。」

  周時肆握緊林知越的手,雙眸晦暗不清:「疼嗎?」

  林知越不想讓氣氛這麼嚴肅,笑了笑:「我說不疼你信嗎?」

  周時肆表情還是沒什麼變化,整個人沉又冷,被低氣壓包圍著:「縫針了嗎?」

  「縫了,」包著那麼一大塊紗布不縫針才怪呢,林知越實話實說,「縫了七針。」

  聽完這句話,周時肆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一隻原本就握住的大手再次用力收緊,他向前抱住林知越,滿腔的話說不出口。

  「其實不怎麼疼。」林知越回抱住,兩片胸腔緊密相貼,兩顆心臟同時跳動。

  夜風吹拂,林知越臉上帶著笑,聲音就這樣輕輕融入風裡:「我知道你擔心我,我這不好好的麼。」

  「...不一樣,」周時肆聲音磁啞,「我寧願我替你疼。」

  「那就換成我心疼你了。」林知越語氣認真,「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傷知道麼。」

  林知越想到還在國外那兩年,周時肆在娛樂圈初露頭角,電影一一部部接著上,林知越在第一時間就會去看,通過網絡關注著周時肆的各種活動動態。

  直到有一天,林知越晚上剛回到公寓,習慣性的去看一些關於周時肆的消息,看到的確是一條周時肆威亞事故的新聞,照片裡只拍到周時肆戴著口罩坐著輪椅,其餘的消息全都被封鎖住。

  林知越心急如麻,糾結了一晚上也沒親自給周時肆發消息,而是輾轉反側通過別人的口從秦墨那裡了解到具體情況。

  那時候林知越就在想,如果自己能替周時肆承受這些痛苦就可以了。

  沒想到兩年後,這種感受重演在周時肆身上。

  果然愛能讓人變得義無反顧。

  林知越拍了拍周時肆的後背,故意轉移了話題:「對了,今天上午我和你說的你怎麼想的?」

  上午林知越主動提出在一起後周時肆就一直沒吭聲,林知越也就沒繼續問,現在倒是突然想起來了。

  「......沒怎麼想,」周時肆聲音悶悶的,「誰讓你搶先我一步,我原本打算等錄完這期節目回京安給你表白的。」

  聽到這話,林知越不由得失笑:「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還非得比個先後?」

  「那我就是幼稚怎麼了?」周時肆格外喜歡林知越的頸窩,聞著熟悉的鼠尾草氣息,慢吞吞道,「現在可以在一起,但是等回了京安我還要再和你表白一次。」

  「好,」林知越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順著他說,「等你給我表白。」

  周時肆緩緩抬起頭,林知越在深夜中依舊能看清面前這雙眸子,等了半晌,沒聽到回答,「怎麼不說話?」

  周時肆眸色晦暗,視線落到林知越的飽滿嘴唇上,鋒利的喉結一上一下滾動了圈,像是給林知越反應時間,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那我能先親你一口嗎?」

  這話一出,林知越微微怔愣,下意識答道:「什麼?」

  周時肆這次沒在猶豫,語氣帶著不容置喙,說的更加直白:「我想親你。」

  然後禮貌詢問:「你願意嗎?」

  「願意......」林知越話還沒說完,後頸就被一隻手握住,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卻沒有立刻落到唇上,而是從唇角開始,又輕又慢地逐漸移動到柔軟的唇上,直至兩唇相貼,由淺到深,林知越呼吸完全慢了下來。

  漸漸的,周時肆不再滿足於此,分開一瞬,嗓音異常沙啞:「......寶寶,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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