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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想見狀彎腰,雙手抵在膝上,頭探到他面前瞧他:「又怎麼了?」

  良久,楊潮生帶著點委屈的口吻說:「……我想要穿和你同款的那件睡衣。」

  紀想很快意識到楊潮生指的是搬家來的第一天,那套從超市里購置的情侶睡衣。

  他剛要說「我去找找」,楊潮生就開始掰著指頭數數,嘴裡念著「周四、周五、周六」,念一個就壓下去一個手指,重複一遍直到今天周日。

  紀想握住楊潮生的餘下繃直的手指,不禁好笑道:「你在數什麼啊?」

  楊潮生先是懵懵地「啊」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被紀想提問,感到很是驕傲:「我在算你什麼時候會穿那件藍色睡衣呀。這個季節你兩天一換,你總共有五套長袖睡衣,上一次穿是在上周四,所以今天正正好,我們又可以穿一樣的了。」

  紀想啞然失笑,楊潮生果然是不露聲色地醉得不輕。

  可回想片刻,好像確實他以前穿那件藍色睡衣的時候,楊潮生就會同步換上同款不同色的睡衣。

  原來平時都在這等著呢。

  楊潮生見紀想不答,再次可憐兮兮地追問道:「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紀想抽走楊潮生懷裡他不滿意的睡衣,返回臥室衣櫃裡翻找,將那套匹配的粉色睡衣給他,「喏,您拿好。」

  這下楊潮生心滿意足地扭頭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聽曹知勉說,楊潮生到那他就跟落水狗似的,濕淋淋的。紀想搖搖頭,抽空到廚房煮了碗薑湯。

  他剛把薑湯盛出來放在床頭晾,便聽見浴室里傳來一陣要毀天滅地的動靜,像是一排的重物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紀想第一個念頭就是楊潮生會不會滑倒了,他焦灼地跑到浴室門口拍了拍:「楊潮生?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楊潮生「嘶」了一聲,嗓音在充滿水澤的密閉空間裡十分空靈,「就是……看不見了。」

  「啊?!」紀想心下一驚,可別把人摔出毛病了,直接扭開門闖進去。

  緊接著尖叫轉身的人就變成了紀想。

  他發誓,是太過於倉皇失措,所以才讓手快過腦子。

  楊潮生也被嚇了一跳:「你進來了?」

  「那個,對不起啊……」紀想咬著牙,「我太心急了,想進來幫你,看看你是不是因為不小心摔了磕到腦袋才說看不見了……」

  「不是摔了……就是剛才有點暈,洗髮水的泡沫抹眼睛裡了。」楊潮生小聲說,「好痛。」

  「我幫你看看。」

  紀想說著就要轉過身,轉一半時又警覺地停滯住,看向衣簍里楊潮生剛脫下的襯衫,飛快地抄起來,以一種奇行種的前進方式試探著靠近楊潮生,最後把襯衫圍在了他的腰上。

  紀想這才敢直視楊潮生。

  裡間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瓶瓶罐罐,都是從置物架上掉下來的,紀想大概猜出了事發過程,先拿了花灑下來開溫水給楊潮生沖眼睛。

  結果這一洗,紀想還順帶把楊潮生沾著泡沫的頭髮一起給洗乾淨了。

  他有點鬱悶地想,還不如方才就跟著楊潮生進來幫他洗澡呢。

  紀想放回花灑,楊潮生「重見光明」,水珠順著髮絲往下滴,落一次眼裡楊潮生就眨一次眼,一時間像打了雙閃。

  紀想忍俊不禁,伸手把他的頭髮往後一捋,露出額頭:「你今晚怎麼傻傻的?」

  「不傻的。」楊潮生反駁道。

  紀想故意壞心眼地瞟了眼楊潮生圍在腰上遮擋的襯衫:「這還不傻嗎?後面再給你遮一件你就可以跳草裙舞了。」

  楊潮生聞言作勢就要把襯衫袖子給扯了來證明自己不傻,紀想連忙扼住他的手,連聲說「不傻,太聰明了」。

  那能怎麼辦呢,自己剛處上的男朋友寵著唄。

  紀想催促楊潮生洗完後就趕緊換好睡衣出來,告訴他要記得去喝桌上的薑湯後,他也拿上同款睡衣去另一間浴室洗澡。

  等到他回到臥室,楊潮生已經揣著手躺在床上等他回來了。手邊的碗已經空了,對方很聽話,一見到紀想出現,昏昏欲睡的雙眼又睜開了。

  就好像紀想是一杯行走的用於提神醒腦的咖啡。

  折騰了一天,還差點把家折騰散,紀想已經有點疲憊了。他關掉燈,爬上床鑽進被子裡,剛想發號施令讓楊潮生躺下睡覺,就被他撈過去摟在懷裡。

  「你說的,洗完澡想抱多久就多久。」楊潮生嘀咕道。

  紀想沒想到這事兒他倒是記得一清二楚,在他懷裡掙了掙,調整了個舒服的躺位,渾身上下都被裹得暖烘烘的。

  他亦回抱住楊潮生,手臂搭在他腰上,掌心在背後安撫:「行,那抱著睡吧。」

  「晚安,楊潮生。」

  黑暗中楊潮生微頓,旋即蹭了蹭紀想的臉蛋,算作對他的回應。

  次日,楊潮生醒來,看到懷裡熟睡的紀想,和昨夜的一幕幕對上。

  紀想……說了喜歡他,還說不想和他離婚,把他重新帶回了家。

  清醒之下的楊潮生更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顆心為紀想鮮活,更加生生不息的跳動頻率。

  他不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紀想的睡顏了,但從今天起很特殊,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親到紀想睡顏的人。

  楊潮生這麼想著也就膽大地這麼做了,反正紀想還在睡,他啄吻了紀想的鼻尖,卻無意間把人弄醒了。

  紀想眯著眼,瞄到楊潮生迅速裝死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他含著笑意懶洋洋地開口:「幹嘛偷親我?」

  楊潮生見被抓包戳破,裝也裝不下去了,只好重新睜開眼,乾巴巴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偷親我?」紀想有時候覺得逗楊潮生這個呆瓜也挺好玩的,從他懷裡出來,半撐起身子盯著他,忽然臉色一變嚴肅道,「你確實不應該偷親我。」

  楊潮生呆若木雞,嘴唇微張,實則在想該如何辯白。

  早上偷親了對象,好像惹他不高興了怎麼辦?

  楊潮生忐忑不安著,下一秒紀想就猝不及防地湊近,往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你應該像我這樣,光明正大地親你。」紀想哈哈大笑,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你好笨啊楊……唔!」

  「潮生」兩個字被阻斷,紀想感應到楊潮生突然暴漲而起的勝負欲引領著對方重重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和昨夜紀想的強吻舉動如出一轍。

  而楊潮生較真起來親一口還不夠,每次紀想要說話,楊潮生就上去堵住,再鬆開,再開口,再堵住,以此循環往復。

  第六次的時候紀想終於忍無可忍,他學聰明了,提前用手背擋著。面前的楊潮生一個沒收住,親在了手心上。

  他看到紀想眼尾泛著微紅,用含糊的聲音軟乎乎地控訴道:「楊潮生!你當我是鋼鐵嘴嗎!」

  第62章

  紀想是不是鋼鐵嘴, 楊潮生已經身體力行地體會過了,他一心覺得炸毛的紀想好可愛,於是想都沒想就說道:「不是, 你的嘴很軟,比起鋼鐵更像棉花糖。」

  紀想:「……」

  他是讓楊潮生發表親後感的嗎?!

  「反正今天不准再親了!」

  紀想嚴厲打擊楊潮生正式上任男朋友第一天的不良行為, 選擇性忽略他的失落, 接著冷酷地捂著嘴起床跑去洗手間洗漱,還把門鎖上了。

  一副生怕楊潮生再不聽勸阻近他身使勁輕薄的模樣。

  楊潮生很無辜,戰火明明不是他挑起的, 但最後吃啞巴虧的人卻是他。

  他踱步到洗手間門口,在磨砂的玻璃上輕輕敲了兩下。

  裡面刷牙的動靜停了下來,紀想乾巴巴地聲音傳來:「做什麼?」

  楊潮生把腦袋靠在門上, 用憋屈的語氣道:「……我也要洗漱的。」

  沒過幾秒, 門縫開了一道,紀想伸出一隻手把情侶牙杯、牙刷還有毛巾都遞了出來。

  活像被趕出家門了。

  楊潮生沒接,瞅著牙杯上的小狗,循循善誘:「我牙杯上的小狗和你牙杯上的小狗以前每天都在一起的,你今天忍心讓他們分隔兩地嗎?」

  這話就講得很沒道理了,而且特別不像楊潮生能說出來的話, 一瞬間紀想覺得他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但仔細想想, 偶爾楊潮生也挺反差的。

  會在易感期撒嬌要紀想聞他信息素的味道, 還大言不慚地誇耀說自己很香;會在廚房忙活不語, 只是出鍋後一味地和人打擂台較勁, 但評判標準永遠只有紀想,只要紀想說好吃,他就覺得是贏了。

  看似成熟穩重的一個人,內芯卻是個超級無敵幼稚鬼。

  楊潮生喜歡他, 只是想和他黏一起,又有什麼錯?

  紀想反思,他方才倒不是不想讓楊潮生親,只是怕太過火了,有點害羞忸怩。

  這的確不該怪罪楊潮生,紀想整理一番思緒後硬生生把自己說服了,「咔嚓」一聲把鎖打開,左腳往裡挪了一步給楊潮生留出共同洗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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