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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紀想好像有別的喜歡的人了?」曹知勉「哈」了一聲,若是楊潮生就在他面前,一定能看得出他臉上寫滿了「離譜」兩個字,「你又抽哪門子風啊?前幾天你發的那生日照片,你倆互相摟得那麼幸福是p的啊?」

  楊潮生嘖聲:「你才p的。」

  「那你這又是從哪兒推理出來的啊?」曹知勉拉長尾音,「別作了你。」

  楊潮生想起那天在陽台上,推拉門沒關好,他能依稀聽得見紀想激動的嗓音。

  什麼回國,我好想你,等你回來之類的……紀想臉上微微泛紅,帶著恣意的笑容也是他尚沒見過的。

  他看起來很期待見到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故人。

  會是誰?

  他把這件事告訴曹知勉,對方也詭異地沉默了須臾。

  「你要不要去醫院查一下聽力?」曹知勉勉強給出一個中肯的建議,「我是覺得,以你和學弟的日常照片來看,你出現幻聽的可能性很大。」

  「實在不行的話,我這裡還有精神科方面的專家。你也有可能是太喜歡學弟了,被害妄想有點嚴重,早治療早恢復,畢竟學弟一生的幸福現在在你手上。」

  楊潮生:「……」

  第58章

  紀想近日人逢喜事精神爽, 走路帶風哼著歌,若不是眾人都知道他已經結了婚,恐怕還會猜測他是不是正值紅鸞星動。

  楊潮生連日被那天在陽台不小心聽到的通話困擾, 想問又不敢問,只好在紀想看不見的地方做一隻鬱悶的苦瓜。

  傅絳定的是八月二十九日的機票, 那天約了和紀想吃飯, 然而紀想在斟酌要不要將楊潮生領去,一起見一見哥哥。

  主要是他還打算在那天正式和楊潮生說開。

  紀想從沒喜歡過誰,以前想做的事都是大大方方去做, 不計能回饋的多少。而今反覆思考那麼多天,說一句「喜歡」就差臨門一腳,一直卡著也不是個辦法。

  如果楊潮生也喜歡他, 他主動點也不是不可以。

  紀想洗完澡擦著頭髮, 主臥里亮著燈但卻沒人,他拐到緊閉的書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靜待兩秒得到了主人准許的一聲「進」字。

  「怎麼還敲門?」

  楊潮生扶著眼鏡習慣性地看向來人,他很早就說過紀想可以來去自由到這個家裡的任何地方,書房關門只是為了防焦糖進來搗亂,可對方在他面前總是時常帶著禮貌的行為舉止, 這一點基本從未改過。

  他還是覺得大部分時間的紀想對自己很是生疏, 待他就如待焦糖一樣。

  「喔……我覺得你應該在工作, 怕打擾你。」紀想坐在他對面, 雙手交疊壓在桌上,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楊潮生現在一從紀想嘴裡聽到「有事」兩個字,整個人就緊繃起來。

  這些天的猜想都已經悄無聲息地快串成一檔狗血八點檔了,紀想那位「故人」的身份就像懸在頭顱上的利刃,楊潮生無法離開, 又怕落下來的那天來得太早。

  「你說。」

  「你二十九號那天有空嗎?我想帶你去見個人,見完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在當天跟你說。」

  楊潮生對著紀想真摯的眼神,裡面仿佛蘊藏了對未來圓滿幸福生活的嚮往,他慌亂地瞥開目光,裝模作樣地拿起了日曆。

  儘管上面什麼都沒寫,他就著原子筆在頁面上花了一隻小貓,做出在寫字標記的狀態:「二十九嗎……那天可能有個很重要的客戶要見面,沒辦法讓簡心推掉。」

  「啊,那好吧。」紀想看起來有些失落,「那不然我現在就把那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說了吧,反正長痛不如短痛……」

  楊潮生眼角忽然抽了一下,擺住手:「等等,你先別說。」

  紀想疑惑地看著他。

  楊潮生垂下眼眸,那個「故人」離開那麼多年,讓紀想這麼苦等著念念不忘,真的有那麼好嗎?

  「……你要不等到那天回來再說吧。」

  他想讓紀想再多認真考慮幾天,萬一紀想見了那個人之後,覺得一切都時過境遷,還是他好呢?

  楊潮生在努力地給自己爭取「死緩」。

  紀想雖然不懂楊潮生為什麼要萬般阻攔他,連表露出好奇這件重要的事的意向都沒有,但還是聽從了楊潮生的意見。

  沒事,反正也不差這幾天。

  然而事後證明,有些事,還真的就差這麼幾天。早說家和萬事興,晚說的後果,嚴重點堪稱妻離子散。

  傅絳回國的那天是周末,天氣晴朗,為了逃避現實非給自己加班的楊潮生和紀想同步起床,兩人一前一後地框在同一個落地鏡前整理著裝,紀想臉上愉悅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反觀楊潮生,一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模樣,連領帶都反常地打歪了而不自知。

  紀想戴好貝雷帽,餘光注意到楊潮生歪斜的領帶,勾了勾唇角旋身走到他面前:「楊大律師今天怎麼了?看起來像沒睡醒。」

  楊潮生在戴腕錶,於是紀想自作主張地代勞,白皙的指節捋著領帶將其鬆開,低頭仔細地重打起溫莎結。

  楊潮生喉頭滾了滾,這樣的距離能剛好讓他清楚地瞧見紀想澄澈專注的眉眼。

  他不知道今天過後,能和紀想相處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我自己來吧。」

  楊潮生扣好腕帶就想從紀想手裡接過領帶,他怕在紀想的親昵里沉溺太久,到時候會捨不得放手。

  可紀想聞言沒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抬眸用一種無辜又帶著點委屈的眼神盯著楊潮生,眉頭下凹,好像在無聲地埋怨為什麼要推脫他的示好。

  楊潮生的心驀然一柔軟,放棄抵抗,紀想拉開他擋在襯衫領前的手,撇了撇嘴後繼續將未完成的結系好。

  「我的手藝還不錯。」紀想滿意地在完美的溫莎結上拍撫一下,隨後扭頭看向鏡子裡的兩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楊潮生率先出門,紀想便咬著紅豆麵包跟在他身後像小助理似的拎著包,等他換好鞋又遞過去。

  「你今天的包感覺很輕。」

  「是嗎?」

  楊潮生故作若無其事地回應,總覺得今天紀想對他做的這些行為很像給準備上斷頭台前的他的最後一頓好飯。

  早餐喝下黑咖啡的苦澀還在不斷從感官蔓延至心底,他聽到紀想對他招招手說:「晚上早點回來喔。」

  楊潮生說不出任何拒絕紀想的話:「好。」

  如果紀想的選擇是他想要的幸福的話,再痛苦後悔的結局楊潮生也能接受。

  有些人得到一瞬就已經是一生的幸運了。

  紀想目送楊潮生出門,臨近正午傅絳打來電話,說是平安落地桐城,他便背上挎包打車出門,前往約定好的餐廳。

  正值高峰,路上有點堵,紀想到時傅絳已經佇立在行李箱旁邊等上許多了。

  紀想大老遠就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還沒等司機師傅停好車,他就搶先搖下車窗,在街上朝著對面大喊了一聲「哥」,穿透力極強。

  傅絳尋聲回頭,俊朗的面容上帶了絲納罕,尚還在找記憶里的弟弟在哪裡,就見紀想跳下車沖他小跑過來。

  傅絳有一刻像回到了小時候,他上完跆拳道興趣班回來見到跑得搖搖欲墜的小紀想,在撲進他懷裡的時候,用泫然欲泣的一張小臉說「你怎麼才回來」。

  「終於回來了……」紀想緊緊地抱住傅絳。

  傅絳拍拍他的背,順著他的話給予安慰:「嗯,回來了,這次不走了。」

  紀想抱了個痛快,繼而鬆開傅絳,對著人左看右瞧。

  「怎麼了?不認識了?」傅絳問。

  紀想「嘶」了一聲,肯定道:「你變老了。」

  傅絳伸手彈了下紀想的腦瓜:「剛見面就知道報復我呢?這麼多年不見誰會永葆青春?」

  紀想捂住額頭,立刻找補:「話還沒說完啊,不僅老了還變得更帥了。」

  「少貧。」傅絳把放在行李箱上的紅絲絨禮盒遞過去,「新婚禮物。」

  「你一下飛機就來見我啦,連行李箱都沒放,好感動。」紀想笑嘻嘻道,「讓我看看送了什麼。」

  「五金。聽起來是有點俗,但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紀想「嘖嘖」兩聲,瞄了一眼就把盒子蓋上了,掖懷裡藏好:「你也不怕被搶劫,就這麼明晃晃放在外面。」

  傅絳失笑,又拿出一個小一點的長型盒:「還有,這個是生日禮物,雖然有點遲了半個月,但至少今年的是我親手給你送上。」

  紀想打開翻蓋,裡面躺著一條玻璃種的玉石平安扣,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

  「幾個月前特意去寺廟開光給你求的平安,還順道把姻緣一起求了,沒想到你正好趕上趟已經結婚了。」傅絳摸摸鼻尖,「不過應該也沒什麼事吧……改天把弟媳叫出來我見見。」

  「本來今天是想讓他和我一起來的,不過他有點事,下次吧。」紀想失笑,把平安扣取出來遞給傅絳,轉身道,「這可是我哥送我的,快幫我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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