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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是說你本就是京城人,如今齊兄未來可期,也不需要你去賺錢去,等到時你們成了婚,多是郎才女貌的誇耀,回江寧那個小地方作何去?」

  「我做我的,他做他的。」蘇嶼垂眸,「其實,我們互相也幫不了對方什麼。」

  很多事情齊珩沒辦法跟劉知遠說明白,劉知遠也模模糊糊,但他知道齊珩和蘇嶼的人品,便也無條件的相信他倆。

  可感情之事,終究是兩個人的,只能兩個人去解決,旁人幫不了什麼。

  *

  聽到蘇嶼派人叫他,齊珩幾乎從下朝就過來了,官服都沒來得及換。

  蘇嶼在海棠樹下靜默地做茶,瞧見齊珩過來,不由得怔了一怔。

  大袖對襟的圓領朝服,穿在齊珩身上,有著別樣的感覺,帶動了她心在輕輕加快跳動著,她曾見過狀元遊街,但未見過齊珩,想來也是別樣的玉樹臨風,讓她一時有些後悔先前何以沒跟著來走一遭。

  那時若來,怕也沒有如此誤會。

  頭戴展腳幞頭,腰間束以革帶,足蹬烏皮靴,在衣服的襯托下,他連眉宇間都是鮮少透露出的莊重從容模樣,卻又不失儒雅。

  蘇嶼碾茶的手頓了一頓,勾唇笑,「怪不得旁人都說,今朝的狀元郎比那探花還要俊俏。」

  齊珩的臉突地一熱,緊接著是淡淡地紅暈爬上雙頰,他本就是不好臉紅的那類人,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許是從小被誇獎無數次而練就的臉皮厚,但在聽到蘇嶼的話後還是微微不自在起來。

  「下人說你有事找我?」

  他看著蘇嶼將碾好的茶末傾倒入茶盞,注水沖泡,然後示意他坐在她對面。

  這場景莫名熟悉,卻又讓人如此眷戀,茶香飄進了呼吸里,蘇嶼手持茶筅,輕輕擊拂,泡沫泛起。

  最後,她將茶盞輕輕推到齊珩面前,示意他用茶,並道:「喝了就告訴你。」

  齊珩一飲而盡。

  聽見她的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要回江寧。」

  第116章

  齊珩手抓著茶杯,放在桌上,也不說話,蘇嶼無奈地笑笑,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和齊珩一般一飲而盡後才打趣道:「你要如何攔我?還是把我困在這個院裡嗎,或者又有什麼新法子?」

  「來人!」齊珩叫著院裡侍候的下人,「拿酒來。」

  「我們若自比佳偶著實有些大言不慚,但齊珩,我不想我們會變成一對怨偶。」

  齊珩不回應她的問題,蘇嶼也不管那個,還是自顧自地說,不管是不是戳了他的心還是肺管子。

  站在蘇

  嶼那去看,她有面臨的三個問題。

  一是自由。她不喜歡在京,在這壓抑拘束,這兒是男人、朝堂、權力的匯聚,她事事都需要靠別人,她不願。

  二是聞琅。他的心病,由她而起,到底是年少情誼,她不至於搭上自己的一生,但也不會不聞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

  三是齊珩。他和別人訂親了,雖然他心昭昭向明月,但他給的承諾依舊是個不確定的承諾,不過她心裡有他,所以可以等他。

  但這就跟坐牢有期限一樣,他說一年,那她就信他一年。

  一年後呢,都是未知,或許她不該這樣想,不該什麼都有思量。

  可她是個父親被流放的孤女,已經習慣於事事以自己為主,母親從小也教育她,男人不管能不能靠得住,都不能全去仰仗依賴。

  況且,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是夫妻,也沒有靠不靠一詞可言,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走的。

  齊珩一杯一杯的酒咽進喉嚨里,終於抬眸看蘇嶼,那般眷戀,「嗯,我送你走。」

  他知道,她是鷹,是明月,是屬於天空的,她屬於自由,屬於經商,屬於她自己。

  她從不屬於他,是他,該屬於她才是。她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他也會開心的。

  齊珩有些紅的眼角和啞聲,讓蘇嶼不忍再把自己想好的決定說下去,但她還是說了。

  「齊珩,按你所說,我給你期限。我就等你一年,一年後的今天,我等你來江寧娶我,過了下年的今日,我想嫁誰隨心。」

  蘇嶼忍著發顫的嘴唇和噴薄的眼淚,眼淚終是沒忍住地落下。

  她其實不願給他定期限,和逼迫沒什麼兩樣,但人心只一,沉溺於兒女情長,便會顧此失彼,暫且放下情意專注於朝堂,於他,是益事。

  魚和熊掌本就不可兼得,如果委決不下,只能一個也得不到。

  齊珩的手攥緊,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他聽見蘇嶼又問他,「能做到嗎?做不到現在就給我個答案。」

  他定定地看著蘇嶼,沉默良久,然後點頭,「能。」

  當然能,做不到也必須做到。

  「倘若你做不到……」

  「不會。」齊珩打斷了蘇嶼的話,抬眸去看她,他眸子裡沒有什麼表情,只有語氣里淡淡的決心,復又垂下。

  「你未免太過樂觀。」

  樂觀的結果就意味著壓力,蘇嶼不忍看他壓力很大,欲開口言弄權失敗就回江寧,她養他一輩子。但不能,她更不能看著他的氣鬆了。

  他需要一直醒著,沒有退路便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而齊珩,他也需要做出來點名堂來,才不辜負十多年的寒窗苦讀。

  有無本事,科舉的結束,只是權力爭奪的開始。

  「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齊珩一飲而盡,「酒來。」

  他輕呼一口氣,此下唯一在意的就是,「你會信我嗎?」

  蘇嶼點頭,「當然。」

  她抬頭看月,月亮在天邊,似圓非圓,她吩咐著身邊人,「再拿個酒杯來。」

  蘇嶼將酒杯捏在手心裡,走過去向齊珩討酒喝,勾了唇,「一年明月今宵多,有酒不飲奈明何?」

  齊珩怔怔地看著蘇嶼,給她倒酒,心中那份情愫如藤蔓纏繞心頭,越掙扎紮根越深,束縛越緊,他看見面前的人仿佛蹙眉張嘴在說些什麼。

  是什麼呢?聽不清。

  直到他倒酒的手被蘇嶼攥住才知道,好好的一壺酒,全倒地上了。

  下人又送來新的酒。

  蘇嶼從前飲酒,是在學品酒,而並不是借酒去消愁解悶。但如今嘗起來,卻有別樣的心境,這酒不是苦的,是甜的,可杯杯酒下肚,卻能從心裡升騰些許苦澀來。

  大概是離別的味道吧,是苦的。

  感覺舌尖和嗓子已經被從心裡泛起的苦意麻木,喝起來沒什麼味道了,於是無奈撇嘴,有模有樣地評價起酒來,「到底還是年限短,不夠醇香。」

  見她還要再倒,比他喝得還要凶,齊珩按住了她的杯子,不讓她倒,「喝這些夠了。」

  蘇嶼也不惱也不鬧,他說夠了就夠了吧,不過她有個疑問,「你酒量如何這麼好,仿佛怎么喝都喝不醉一般。」

  「嗯。」齊珩挑眉,「千杯不醉。」

  其實也有醉的時候,一次是和聞琅喝酒,心裡苦悶,另一次是蘇嶼拋下他去照顧聞琅。

  他並不會醉得東倒西歪,不省人事,滿嘴胡話,只是酒會放大人的情緒,讓他心裡很難過,如此的難過,心像被攥緊了一樣的疼。

  而兩次,都是因著蘇嶼,她說討厭他,他就信了。她說去看聞琅,他就應了。

  他不捨得讓她為難。

  「是不是偷吃了王母娘娘的仙藥?」蘇嶼笑猜,打趣著。明明是在開玩笑,可眼淚卻不爭氣地從眼睛裡流出來。

  她突然很難過,大概是酒勁上頭了,托著腮笑吟吟地看著齊珩。

  齊珩去捏她的臉,距離這麼近,伸手就能碰到她,此後的一年裡,就再也碰不到。

  「阿嶼,你是不是醉了?」他用食指去點她的鼻尖。

  「才沒有。」蘇嶼撥開他的手,伏在桌邊,眼皮沉沉的,有些困了。

  齊珩又去點她的鼻尖,被蘇嶼不滿地用手打開,他勾唇輕笑,確定她是真的醉了。

  不過,醉了想必也好說話。

  「阿嶼既說了要回江寧,必是想好了,是準備什麼時候走?」齊珩問。

  「嗯……就這幾天吧。」蘇嶼回。

  「走之前還想見什麼人嗎?」

  聽了這個問題,蘇嶼仔細想著,還沒等回答,下一句的問話又來了。

  「不去見聞琅了,好嗎?」

  蘇嶼反應略慢,但還是反應過來了,問著,「為什麼?」

  「你答應我,我就讓你去睡覺,要不然不讓你去。」人在醉酒的時候,無論提什麼無理的要求,都會很好說話。

  這是作為酒場高手的齊珩得出的結論,向來都是他醒著,其中,最好忽悠的是劉知遠。

  揮手止了欲幫忙的婆子,齊珩打橫抱抱起來蘇嶼,腳步不疾不徐,絲毫也不像喝酒了的模樣。

  輕輕放置她於床榻,撫了撫她的頭髮,又吻了吻她的額頭,那般眷戀,「那你答應我了,就不能反悔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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