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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這個消息的瞬間,蘇嶼就知道齊珩為什麼生氣了,她覺得自己該訓斥聞琅的自以為是的,但她艱難地吞咽一瞬,覺得跟這樣的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口舌。

  齊珩緊握著蘇嶼的手,輕輕搖頭,示意她不用為此事擾心神,「有我呢。」

  他帶著蘇嶼執意往前走,聞府的護衛自是不肯。齊珩鬆開了蘇嶼的手,「待著別動。」他知道聞琅再怎麼惡劣,也不會傷了蘇嶼。

  「一人三個,能解決嗎?」齊珩問高大壯。

  高大壯鄭重地點頭,不行也得行。兩人背對著背,撂倒了六個人。齊珩也傷得不輕,這一趟他唯一悔得是沒帶能打的人來。

  蘇嶼緊咬著唇,克制著情緒,跟著齊珩往外走。

  「齊珩,你都定親了,還要搶走我的聘婦,不怕我去官家面前參你一筆嗎?」聞琅的眼裡染了怒火與瘋意,他絕不允許他帶走阿嶼,絕不許。

  蘇嶼回頭,眼眸都似被冷水浸過,她冷冷道:「聞琅,是我要跟他走,不是他搶走我,我不是你的,從來就不是你的。」

  聞琅的心在顫,控制不住地發抖,眼睛因憤怒卻又不能發泄給面前人而憋得通紅,他緊攥著的紙張都褶皺,發出聲響。

  蘇嶼看一眼後道:「就算是我父親親口說,就算你拿去官府,去官家面前告御狀,我也不認。況且,說不定這信是你自己仿的,你不是最愛幹這種事?」

  看著聞琅的精神氣在一瞬間垮下來,蘇嶼道:「你還要攔我嗎?」

  *

  藥膏帶著清香,還有一股苦澀的味道。蘇嶼用指尖輕輕蘸了藥膏,塗抹在齊珩的傷口處,動作很輕。

  「疼嗎?」蘇嶼問,帶著關切。

  齊珩微微搖頭,目光未移開她的臉半分,油燈下,她的睫毛如蝶翅,眉毛又輕輕蹙起,這般擔憂的模樣讓他很受用,於是又點點頭。

  不疼肯定是假的。蘇嶼看齊珩渾不在意的模樣,也開始埋怨起來,「你都沒有帶人去,怎麼能率先動手呢?」

  「是他先挑釁的。」齊珩道。他的臉上烏青幾處,蘇嶼的指尖是涼的,輕輕揉過卻帶了幾分溫熱。

  「好了。」蘇嶼將藥膏扣上蓋子,又囑咐著,「身上的你自己塗,出血的傷口儘量不要沾水。」

  齊珩想勾唇笑,一扯唇角有些疼,止住了,蘇嶼笑,「疼了吧。」

  齊珩去掐她的臉,」

  你疼不疼?」

  蘇嶼搖搖頭,又道,「他明天告你一狀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齊珩神色淡淡,回道。涉及蘇嶼的,他一步也不會讓。

  「我還是早走好了,明日或者後日吧。」蘇嶼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只要她不在京,或許就沒有這麼多事,「後日吧,明日我想去見見阿臻。」

  齊珩搖搖頭,「你且安心在這住著,那些事由我去斡旋,有我在一日,你就能在這住一天。」

  蘇嶼笑:「那也不用把主院給我住啊,你住哪?」

  「我隨便,不能委屈了你。」齊珩眉毛一揚,輕聲道。

  蘇嶼看了齊珩一眼,又笑了,樂不可支,「本想感激你一下,結果看了看一張臉沒有能吻的地方。」

  齊珩沉吟片刻,神色如常地指指自己的脖子。

  第二日齊珩的確是被參了一筆,聞琅也沒撈著好處,被齊珩指摘了諸多問題,兩人自是不歡而散。

  而蘇嶼本欲去找王顏臻,卻她卻先一步來找自己了。

  第108章

  阿嶼妝次

  春寒漸褪,聞得相國寺桃花正盛,想來香火鼎盛。我欲於明日辰時三刻前往祈福,不知可願同行?若得閒,已命人備下香車,城南槐巷口相侯。

  另附贈香囊一枚,內有檀香、茉莉,望安眠。不喜即丟,無妨。

  盼覆。

  王顏臻謹上

  書信是府里下人遞來的,言語措辭禮貌含蓄,蘇嶼看後不由得嘆口氣,到底是生疏。她又將那枚香囊瞧個仔細。

  刺繡的鈴蘭花,底色灰藍,又有流蘇珍珠相配,蘇嶼瞧那平繡的針法模樣就知道是阿臻自己繡的,不自覺地勾了唇。

  又想起阿臻幼時送的第一個針法歪七扭八的香囊,此時還在她官皮箱裡好好地收藏著,不禁感嘆物是人非,生生放平了唇角。

  不過,阿臻的繡法倒是有增進。

  本就臨走前欲約相見說開,也知阿臻並不是像那日所說因為她喜歡齊珩才故意這般行事,想來她也是想替王相實現心愿。

  但何以用得上搭上自己的一生?蘇嶼垂眸,明日她會勸勸她的。

  收起了信後又去敲響了齊珩書房的門,他還在公務。

  蘇嶼靜立一旁,然後安靜地提筆寫答覆,齊珩示意她做他的位置,蘇嶼搖頭道「就幾個字而已」,齊珩於是輕輕替她磨了磨墨,蘇嶼很是受用。

  「明日你多帶幾個人。」蘇嶼跟齊珩說了後,齊珩蹙眉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不像有什麼好心的樣子。」

  蘇嶼笑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謹慎總是好的。」齊珩站起身來去看蘇嶼寫字,然後又不由感嘆,語氣說不出的酸,「真是一模一樣。」

  「拿給我看看。」蘇嶼要看聞琅仿的那些信。

  齊珩搖頭,意思是不給看。

  「你丟了燒了?」蘇嶼疑惑。

  「沒有。」齊珩回。

  「那為什麼不給看?」蘇嶼更疑惑。

  「他的東西不配入你的眼,」齊珩又回身走了兩步,冷哼了一聲,坐在原位置了,「沒燒沒撕是因為我還沒來得及。」

  蘇嶼看齊珩一瘸一瘸地走回去,又看了看他有烏青受傷的臉,她正將寫好的信裝進信封,看後越想越樂。

  那日翻窗摔的腳,本就走路不妥當,「今日聽你這府里的下人聊天,茶館說書的說今朝登第的探花郎都不及狀元郎玉樹臨風,可如今你這模樣,那探花郎豈不是能在這朝上扳回來一局?」

  聽了她的話,齊珩還真仔細回想了一下,「我沒注意。」

  「是讓你注意這個嗎?」蘇嶼打趣道,不過看他認真的模樣就知道又公事要忙,便也準備出門去了。

  身後傳來齊珩的話,「亥時。」

  「再說。」蘇嶼眉毛一揚。

  「阿嶼。」齊珩忙叫她。

  蘇嶼輕笑,又輕輕咳了一聲,「哦那好吧。」

  *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軲轆聲響讓蘇嶼回神,她輕輕掀起車簾,看向外邊。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悶,為了今日拜佛,她還專門準備了一串檀香木佛珠,但王顏臻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讓蘇嶼幾次欲脫口而出的回江寧之事耽擱了又耽擱,終是沒有說出口。

  除了剛見面時眼裡似有事要與她說外,一路上就是那種心不在焉的表情,讓蘇嶼很是詫異,也有被忽略的不滿。

  況且二人一向不信佛道,不過當成個慰藉罷了,她向來心高,以為王顏臻是為了和好,給她台階下,卻沒想到……王顏臻好像真欲有拜佛的打算。

  巨大的佛像在前,讓人敬畏,香客絡繹不絕,檀香繚繞,蘇嶼亦和所有來這的人一樣,虔誠地跪拜,然後在外等了王顏臻半晌,出來時卻見她似哭過。

  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無聲,「你在為什麼而擔憂?」

  王顏臻看了一眼蘇嶼,神色複雜,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

  蘇嶼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又道:「變法並非一蹴而就,實應循序漸進才是,想來王相也知自己朝中反對者重多,不應如此一意孤行。若你擔憂,不若時常吹吹耳旁風。談論朝堂之事我本不該,我也知之甚少,但你這般模樣,我實在看不下去。」

  「阿嶼,不是,不是這個,」王顏臻眼裡終於有了別樣的情緒,說完後眼睛又低垂,「我們兩個從前是向來不管朝堂事的,雖然過了一年,我也沒變。丞相府之事向來是我父親一人獨斷。」

  「那是什麼?」蘇嶼不明白,還能因為什麼,這麼難以開口嗎?

  王顏臻又不說話了。

  「到底是什麼?你要急死我?」蘇嶼眉毛緊蹙,扯住王顏臻的胳膊,阻了她往前走的步伐,「你叫我出來,真是為了來燒香拜佛的嗎?僅此而已。」

  見她還在思量,蘇嶼乾脆道:「你既叫我出來,必是想告訴我,如此扭捏不說,那我走了。」

  「別。」王顏臻看向蘇嶼眼眸,終是下定了決心般,叫著自己的婢女,「去準備個說話的客堂。」

  供香客招待的客堂會提供些茶水齋飯等,擺在桌子上,而對於兩人來說,不過是顯得桌子沒那麼空蕩而已。

  「自殘?」蘇嶼猛地站起身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王顏臻,「怎麼可能?」

  王顏臻寥寥幾句話,讓蘇嶼很難接受,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一雙睫毛輕顫著,指尖掐入掌心,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滯了。

  她看著王顏臻,王顏臻勾了唇角在苦笑,笑里只有淒淒,她知道她並沒有在撒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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