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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張華妍詫異。

  「阿臻,」蘇嶼垂眸又抬眸,從亭子的台階下來,叫了王顏臻一聲,眼睛裡是疲累至極,她苦笑,「你若這樣真能開心,我祝福你。」

  「且帶我出府吧,麻煩你了。」蘇嶼和侍奉在旁的婢女道,此次來她自己,怕松風不濟事未帶來。

  蘇嶼跟著那婢女朝著來時路走著,無悲無喜,只是有些空虛。

  她想回去了,不是回聞府,而是回江浦,回她的蘇府去,京城像個大染缸,每個人的想法都隔著模糊的影子,透著算計,多待一瞬都讓她窒息。

  「臻姐姐,你怎的哭了?」張華妍看著蘇嶼離開後花園的背影,回神過來的時候看見王顏臻滿臉淚。

  「你家這院子沙粒好大,進眼睛裡了,眼淚流了這麼多,不知道為何,怎麼也沖不出來。」王顏臻聲音全然不似剛開始的清亮,啞得不像樣。

  出後花園的拱門就在前面。

  那婢女走在前面看得遠,「哎,前面有人過來了蘇姑娘。」

  她止了步,「是我家公子還有……我認不太出來呢,我們要過去怕是迎面撞上了,要走旁邊的路躲上一躲嗎?」

  蘇嶼全然沒聽見那婢女說的什麼,也沒注意到她已經停步了,就這樣不期然撞到了這婢女身上。

  她感覺自己的身子不由得向前傾斜,腳步踉蹌,失去了重心,然後她下意識去抓那婢女的胳膊找平衡。

  而那婢女受到撞擊轉身,躲過去了她的求助,直到蘇嶼快著地了這才注意到蘇嶼要摔倒了,忙伸手去抓,結果抓了個空。

  伴著那婢女的尖叫,蘇嶼終於摔在了地上,疼得眼前一黑,石板路很硬,她覺得這一下摔得厲害,膝蓋手肘,帶的銀手鐲還硌傷了手腕。

  那婢女伸手扶她,見她手掌擦傷見血,瞬間眼淚就要落下來。

  蘇嶼覺得自己都摔皮實了,眼淚竟然沒沁出來,真是有趣,處境也真是,可憐又可笑。

  嘗試著藉助那婢女的攙扶力量起身,動了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腳踝很疼,怕又是扭傷了。

  又?這個字在這一年裡,在她身上出現了太多次,可來不及嘲笑自己的蠢笨,就聽見有腳步聲過來,錯綜不一,伴隨著張成誠的聲音「誰在那兒?出了何事?」

  人都至了,從蘇嶼的視角看過去有兩雙

  黑靴子。蘇嶼緩緩抬眸,心下只覺狼狽,想扯扯唇角告訴他們她沒事。

  「公子,是奴婢不小心……」

  可那婢女解釋的聲音在蘇嶼的耳中仿佛越來越小,蘇嶼抬起的眸子對上了一雙她熟悉的驚訝的眼睛,然後目不轉睛,那人的眼睛同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瞧,直到周圍的聲音越來越聽不見,最後化成了無聲。

  就這一眼,她的心裡仿若激起了千層浪,又仿若只是石子忽然落入湖心,只泛起小小的漣漪來。明明不過幾月未見而已,可她怎會覺得如此委屈。

  蘇嶼想開口,張了張嘴,不只是喉嚨緊得發不出聲音,她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委屈得她只想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裡大哭一場。

  不過顯然她知道,此情此景下,她不會這樣做,也容不得她這樣做。

  「蘇姑娘,是哪裡疼得厲害嗎?」

  那婢女匯報完後看見蘇嶼竟然滿臉淚,慌得忙跪下給她擦眼淚,擦了還有,抹不盡,著實慌了神,下一瞬就聽見自己公子叫,「叫府醫來。」

  然後她感覺下一瞬身側也蹲下了一個人。

  齊珩沉默且熟練地揉著蘇嶼的腳踝,語氣淡淡問著:「是這嗎?」不過細聽下有著不宜察覺的顫意。

  他的行為是下意識的,問也是下意識的。

  明明她寄給他的信上也說了,她來京了,裝不熟要裝得像些的,可他為何見她的這一面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

  仿若又回到了那個他們走過太多次的小巷,只有朗朗明月和一線天的牆壁。

  幾月未見,陪伴他的只有她寫給他的那些信,不過最愛的是她寫的第一封信,透著些俏皮可愛,渾然不像她的性子,可他確定那就是她。

  「還疼嗎?」齊珩的聲音顫得更厲害,他想抹去她長長睫毛上掛的淚珠和滿臉淚。

  可下一瞬身子卻被扯開,他看著眼前的人做了他想做的事,替蘇嶼拭乾了眼淚,然後打橫抱抱起了她。

  「齊大人還是離阿嶼遠些好,既定了親,就合該注意規矩禮儀才是。」

  聞琅來這的目的,和王顏臻一樣。

  他抬步欲走,然而下一瞬,胳膊被人死死扯住。他的眼睛冷冷掃過方才立即站起抓住了他胳膊的齊珩,吐出的話似冰,「鬆開。」

  齊珩亦冷冷地看著聞琅,似未聽見他的話般手未松。

  兩人目光交匯,烽火瀰漫,無聲地較量。

  第102章

  「聞琅,你放我下來。」蘇嶼蹙眉,推了推聞琅的肩膀。

  他剛剛抱起她太迅速自然了,她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已經在懷。

  聞琅卻未鬆手,柔聲勸著,「你傷得太嚴重,我們回府。腳踝傷了,這段路肯定不好走,上了馬車我就放下你。好嗎?」

  轉而又睨著齊珩牢牢抓住他不松的手,「齊大人,如此行為,僭越了吧?」

  他執拗地向前走,但齊珩不放人。

  齊珩使勁抓著聞琅的肩膀,且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拳,已經做好了從聞琅手裡搶人的架勢。

  張成誠在旁有些難言,剛剛談政論事二人還無比友善,此刻如何劍拔弩張起來。

  正欲想著開口勸一句,這時後花園的張華妍和王顏臻也過來了。

  隔著不遠的距離,張華妍不解地看著面前的場景,問著張成誠:「阿兄,這是……」

  王顏臻的表情也透著淡淡的痛楚。

  眼見著那兩人要走過來,聚集人越來越多。

  「讓婢女背我過去吧。」且二人之間的氣氛無法調節,蘇嶼開口。

  「轉手我不放心。」聞琅卻是鐵了心了。

  「我們這樣讓別人瞧見像什麼樣子。」蘇嶼駁斥道。

  聞琅蹙緊的眉毛鬆開,斜睨了齊珩一眼,「他若不攔我,我們現在已經上馬車了。」

  「可我們沒上馬車,你放我下來。」蘇嶼帶了些怒意,見聞琅依舊充耳不聞,「你是要毀我名節嗎?」

  這話說得重,聞琅垂眸,放下了蘇嶼。

  那一瞬間,齊珩也鬆開了手。他看了蘇嶼一眼,正對上她的眼睛。

  二人的眸色里同樣透著複雜。

  齊珩顯然有很多問題要問蘇嶼,他詫異他不解,聞琅說的「我們回府」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所以蘇嶼至京後現是在聞琅的府邸住著?所以她來京城後沒來找他反而去找了聞琅?

  然而蘇嶼卻沒什麼表情地移開了,由著婢女攙扶著她向前走,她已經沒了初見面時不想顧一切的心情,心稍稍冷靜下來了後,只想先離開這混亂的地方。

  縱然她亦有很多問題想要問齊珩,但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

  本以為可以兩人借定國公府的地界把話說清楚,結果有這麼多人來攪局。

  而聞琅卻忙追上來,攙扶住了她另一個胳膊。

  張華妍則揶揄地蹭了蹭王顏臻的肩膀,她雖是個姑娘家,卻膽子大得很,又與王顏臻交好,示意著王顏臻兩人可以暗送秋波,卻看見了齊珩越來越蹙起的眉心。

  不止眉心,齊珩看著二人的背影,也攥緊了拳頭。

  他盯著那似相依相偎的兩道身影,腿比想法快一步,帶著怒意跟了上去,扯住了聞琅的胳膊。

  蘇嶼快步向前走著,然而腳傷一走一疼,只能慢慢地,但她也不想跟聞琅回聞府。

  王顏臻和聞琅突來國公府,不可能是巧合。

  在聞琅身邊,她不僅見不到齊珩,還會讓本就撲朔迷離的事情,岌岌可危的感情變得更加懸崖一線。

  蘇嶼看了眼身邊認真顧及著她走路的聞琅,她何嘗不想和聞琅說清楚,但她發現,聞琅是講不通的。

  他總是表面答應著她,然後背後做著小動作。

  罷了,要鬧也不至於在別人的府里鬧,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像什麼樣子。

  齊珩先往後放放,先回去解決聞琅的事再說,有他橫插一槓什麼事都能給攪和了。

  原先顧著年少情意,她不願與他說透,但顯然聞琅,已經有干涉她的自由,限制她的行為的打算,他的喜歡令人窒息。

  可這般想著的時候,聞琅的胳膊就齊珩被扯住了,聞琅止住了腳步,身旁的兩側人亦止了步子。

  顯然齊珩不會縱了蘇嶼隨聞琅去,他鬆開了聞琅,轉而輕輕去攥蘇嶼的手腕,「我們談談。」

  聞琅眼睛冒著寒氣,盯著齊珩的手,又轉而看向齊珩的臉,「鬆開她。」

  「阿嶼,我有事要單獨問你。」齊珩不僅沒鬆手,還欲扯了蘇嶼的手腕到身邊來,理都沒理聞琅,只和蘇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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