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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問出口了。

  盛硯知欣慰地挑了下眉,回答道:「不太好。」

  「不太好?」童姩頓時緊張起來。

  「是的,不太好。」盛硯知繼續說道:「已經在國外待了好幾個月了。」

  童姩吃驚,秀眉緊緊蹙籠:「為什麼?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盛硯知深深看進她眼裡:「創傷性應激障礙軀體化復發,這次比以往每次都嚴重,國內已經治不好了,只有送去國外接受治療。」

  怎麼會?!

  童姩手捂著嘴,將滿是驚訝得神情掩去了一半,卻無法遮住她的雙眸,皆是強烈的心疼。

  難以想像,他之前每次發病都已經這麼痛苦了,現在比他以前還要嚴重,他得痛成什麼樣?!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她怔怔問出口:「為什麼會這麼嚴重,是……」

  凝向盛硯知的眼眸,被淚水占滿,她猜測道:「是……因為我嗎?」

  盛硯知沒有回答,但他認真回視的神情,又似回答了一切——

  是的,就是因為你。

  童姩頓時頹然攤軟,全身上下都失了所有力氣。

  這幾個月來,她不敢去了解他的動態,就是因為怕思念洶湧,怕自己控制不住去糾纏。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傅知潯居然發病至此。

  是她傷害了他,傷得那麼深。

  所以才會讓他再次淪陷。

  心疼、愧疚和不舍,在此刻交集成一根堅韌的繩子,正緩緩地勒緊童姩的脖子。

  「童姩,」沉默了半許的盛硯知,突然開口說道:「其實你一直沒理解老傅的用心良苦。」

  聞言,童姩緩緩抬眸,努力從痛苦的情緒中掙脫一些。

  「還記得你第一次去耀森跟老傅借錢嗎?」盛硯知徐徐說道:「當時我提醒老傅,大概意思是不可高估了你的堅強,說不定你被逼無奈,選擇淪為他人的玩物,這樣的例子在京江市數不勝數。」

  聽到這裡,童姩面色透著一絲疑惑。

  盛硯知繼續說道:「所以,老傅才會跟你簽了一份協議,把你綁在身邊,引導你創業,學習財務和法律,給你充足的時間自我提升,強大起來。」

  童姩恍然大悟。

  所以,那紙協議上的私有物,只是將她框在他造起來的溫室中,讓她慢慢成長的意思?

  「老傅說過,如果你能靠自己將四個億還清,那你這輩子不會過得差。」

  「所以,從一開始……」盛硯知觀察著童姩神情的變化:「你們就不是各取所需。」

  而是傅知潯自己一個人的——

  一廂情願。

  說到這裡,童姩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壓抑著聲音,哭得不能自己:

  傅知潯,我還能幫你做點什麼?

  我可以再做點什麼?

  第51章 插pter.51曾經有人引導我……

  《嬌債》/今沅

  插pter.51

  第二天,童姩主動聯繫黎秘,回了趟耀森集團拿先前遺留下來的東西。

  「童小姐,您之前落下的口紅和一些書本都在這裡了。」

  相比較大半年前見到的黎秘,如今的她依舊很精緻,只是眼神里滿是疲憊,不再有那時的神采奕奕,路過的集團內部的人也很明顯沒有以前那般敬重她了。

  童姩接過她遞過來的箱子,看著裡面無關

  緊要的物品,她抬眸看了眼黎秘,久久未有回應。

  黎秘也注目著她,很快,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餵……」視線意味深長地落在童姩臉上:「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黎秘擔憂地說:「童小姐,董事長請您上去一趟。」

  童姩知道她說的董事長,已經不再是傅知潯了,而是傅知蘅。

  她昨晚上網查了下,耀森集團這幾個月來內部變動很大,同時也引起國內市場巨大的浪潮,許多中小企業都受到了波及,而耀森的股價也岌岌可危。

  「好,我去見他。」童姩倒顯得十分淡定。

  黎秘不太放心地想再阻止一下:「童小姐……」

  童姩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打斷她:「放心吧。」

  見她執意,黎秘自然也就不好再勸阻,但心中始終覺得疑惑——

  童姩遺留在耀森集團的東西其實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物品,大半年來也一直放在這裡沒管過,不知她為何今天突然要拿回去。

  而且還請自己幫忙將她要回來取東西的消息傳到傅知蘅心腹的耳中。

  不過徐立跟隨著傅知潯去國外治病後,董事長換人,黎秘從董事長特秘被調至普通秘書崗位,一時沒了主心骨,在集團內部的處境一直很尷尬。

  所以也就閉眼答應了童姩的請求。

  帶著童姩上頂樓後,打開辦公室大門,黎秘便轉身離開了。

  童姩站在門口環視著辦公室里的一切,相比傅知潯在時的格局並沒有改變,只是屬於他個人的東西都已經被替換了。

  童姩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只見傅知蘅在落地窗前,坐在輪椅上正好轉身望來。

  他看上去起色不錯,臉部飽滿許多,眼底也多了幾分神采,只是仔細觀察後會發現,他的笑容里其實更多的是得意和詭笑。

  「好久不見,童小姐。」傅知蘅開口說話依舊那樣斯斯文文彬彬有禮。

  童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回應。

  傅知蘅再次望向落地窗前,緩緩說道:「請你來,是想邀請你也站在這個位置,再看看外面的風景,也許,你會發現和你曾經看到,已經完全不同了。」

  童姩猶豫了幾秒,還是走上前去,站在傅知蘅身邊,看著窗外的樣子。

  傅知蘅則繼續自說道:「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我在這裡跟你說,如果我要回來這個辦公室,多的是辦法。你看,才過了多久,我就名正言順地在這裡觀賞這座城市的風景了。」

  童姩斂目,語氣冷淡地說:「如果你請我來見你,只是為了炫耀你的勝利,那我接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傅知蘅輕笑:「當然不是為了炫耀,我是為了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出力,我想我不會這麼快就擊垮小潯,更沒有那麼容易從精神上擊垮他。」

  聞言,童姩深吸一口氣,咬著下頜糾正:「我沒有為你出力過!」

  「哈哈哈哈!!!」

  傅知蘅猖狂地笑起來:「我當然知道,可……」

  他緩緩看向面前的女人:「我那愚蠢的弟弟,他不知道。」

  「……」

  童姩的內心漸漸崩潰,眼淚溢在眼眶中,強行努力著不掉落。

  傅知蘅見狀,意味深長地仔細多打量了幾秒,然後收斂了些情緒,緩緩問道:「我很好奇,你有多久沒見過我弟弟了?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

  童姩淚盈盈的雙眸倔強地看向男人,咬著唇不願意說話。

  傅知蘅突然瞭然般地問道:「所以,你知道我弟弟的近況嗎?」

  近況?

  無疑指的是傅知潯遠在國外治療的事情。

  童姩抿了抿唇,咬牙切齒地懟道:「你贏了,就好好享受你的勝利果實,還打聽這些做什麼?」

  傅知蘅冷笑一聲,神情變得猙獰起來:「我的確贏了,但我還不滿足。我要讓小潯……」

  他緊盯著童姩,一字一字吐出:「生、不、如、死!」

  童姩愣住了,不由微微張嘴反應了會兒。

  而後徹底崩潰地哭了起來:「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想如何傷害他?!他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氣氛烘托至此,傅知蘅反倒不語了,靜靜看著童姩哭泣。

  「你這個惡魔……」

  童姩捂著臉,很快淚水就浸濕了她的指縫,半晌後,她似鼓足了勇氣,放下手掌,淚眼婆娑地看著面前的傅知蘅,十分誠懇地開口:「我求你……別再傷害他,他承受不住的……」

  見此場景,感受著童姩崩潰的情緒,傅知潯神情愉悅地鬆了口氣。

  上半身慢慢往後靠去,整個人的狀態都放鬆了。

  他沒有回應梨花帶雨的女人,而是心滿意足地轉身面向窗外,嘴角緩緩揚起笑容。

  十幾分鐘後,辦公室大門忽然打開,站在門外一直等著的傅淵,看見童姩失魂落魄地走出來,目光呆滯地徑直走進了電梯。

  他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走進辦公室。

  「堂哥,姓童的那個小姑娘怎麼了?」傅淵疑惑地問:「以前不挺張牙舞爪的嗎?現在怎麼跟被霜打焉的茄子似的,要死不活的。」

  傅知蘅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要死不活的,恐怕不是她。」

  傅淵追問道:「什麼意思?」

  傅知蘅並沒有解釋,而是轉而說道:「跟東南亞那邊聯繫一下,就說『東風已至,就欠草船』了。」

  於此同時。

  童姩走出耀森集團大廈,瞬間感受到灼熱的陽光照下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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