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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克制到近乎畫地為牢,擁有對自我強大的掌控力,以及與世界永遠劃分出明晰界限的清醒。

  像一發精確讀秒的炮彈,才能把李執炸到粉碎、血肉模糊。

  「如果你想要孩子,不……」悠悠還在講。

  李執猝然打斷她,咬住她的唇。暴戾的方式,回歸原始般,口/涎互換,呼吸急促。

  「我不想要其他,現在的欲/望就是c你,這輩子只能c你一個,你說我怎麼跟別人生兒育女」

  「我只認你,你得為我負責。」他所有的實踐都來自她,從生疏到熟稔、再到新鮮獵奇、不能示人的許多招式,都由她和他配合。

  他蠻不講理,不允許她退出。

  悠悠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滑,蚯蚓般爬過鎖/骨,聽著這最混球又最動聽的情話,動彈不得。

  情勢已經緩不下來,被包裹,逃不掉。

  悠悠盡著最大的清醒,伸手到床頭櫃、拉開抽屜。顧不上挑選款式,隨手摸了枚T丟給他。

  「你戴上。」

  「……」

  李執被她噎住了,這個傻子!用不著提醒,往日尚且不會忘,何況剛剛她這麼哭鬧過。

  逆反的心理,床上較勁的求勝欲,以及男人在性這件事上天然追尋的主導權,他偏偏不願遂悠悠的願。

  李執可不是她養的乖狗狗,他是一匹狼,叼著自己的獵物。遊刃有餘地笑了笑,威脅著:「這麼有本事,自己親手來戴。」

  強盜的回應,這個體/位她怎麼去戴,更別提被禁錮著罩住。

  分辨不出有沒有包裝打開的聲音。只喝了半杯的悠悠,此時卻不再清醒。潛意識在較勁,放任或反抗

  悠悠想真的不該在夜晚談正事,應換做在白天、戶外、人聲嘈雜處,絕無半點思想滑坡的可能。

  混亂不堪,到最後徹底放棄了掙扎。全靠著僥倖,順應自我地迎合。

  結束後翻身下來,李執等了許久;她則繼續趴/伏著,就這麼掩面躲下去。他嘆口氣……真沒轍!

  捋下來、打完結,沒好氣地拿手肘輕碰著她的臉提醒:「自己看,都在這呢,一滴都沒漏。」

  悠悠抬起瞟了一眼,頭埋得更狠……人怎麼能流/氓到這種地步?!

  李執起身丟掉,看她犯懶躺著,又拿濕巾幫著簡單清潔了下,才重回悠悠身側。

  悠悠的的骨頭被卸掉了般,經過疾風驟雨,只想縮回他懷裡,享受片刻安寧。

  「真想罰你,這麼不信任人,我什麼時候傷害過你?」李執擰著她的腮幫子。

  他喜歡她,怎麼會讓她冒風險。生理知識又不是什麼高深的學科,李執當然知道懷孕是件大事。年少時母親就教育過他,男女關係上要穩重,切忌拉拉扯扯、搞不靈清。男人如果身邊鶯鶯燕燕,那不叫有魅力,反而是廉價。顧老太太擔心兒子涉世過早,特意打這預防針。

  只是李執畢竟還是男人,沒辦法提前發現悠悠的顧慮。

  悠悠羞了,討饒地拿唇去親他的手心,一邊為自己辯駁:「沒有不信任,是你先騙人,這次感覺又太不一樣……」

  那體驗當然少見,她本抱著分開的決絕,他則憤懣於失去的可能。逼到懸崖邊,以為生還無望,墜入沁涼的湖底,又擁抱著新生。

  「既然互相信任,你能跟我好好商量、一起解決麼?」李執並不拆穿她,反而借坡下驢、直戳要害。

  以退為進,真是奸猾的男人。

  悠悠翻了個身,眨巴著眼,認真琢磨著他的表情,準備捕捉任何細微的異樣:「今天之前,你真的沒考慮過孩子的事?」

  「沒有啊。」

  不像在哄她,悠悠蹙眉,那他列印她小時候的照片幹嘛?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是喜歡你這個小孩,不是喜歡小孩。」李執揉了揉她的腦袋,悠悠其實跟小朋友沒兩樣:藏不住事、迷信規則、脾氣上來拘不住,哪個大人會這樣?

  好吧,悠悠勉強接受,那他積極踴躍換房子,說喜歡熱熱鬧鬧呢?

  「你不是既想養貓貓、又想養狗狗,擔心家裡會擠、我倆沒時間管,一直沒行動麼?不是總覺得請定期家政太麻煩,想要固定住家的麼?」

  「那你天天給我喝那些補身體的湯湯水水幹嘛?」

  「想讓你皮實點,別動不動腰酸腿疼……」

  李執意有所指的樣子,悠悠捂住他的嘴,不准再繼續——她習慣跟他撒嬌,方才結束時剛嚷了兩聲「累死了」,有在戀人面前矯揉造作、拿腔作勢的成分。

  「可是,你是重視家庭的人。」

  那些都是皮毛,悠悠不是傻子,她有更深層的理由:李執與自己不同,他跟親人雖幼時顛沛輾轉,卻相互扶持。

  一個甘於擔當好哥哥、好兒子、乃至好丈夫角色的男人,理所應當的,會想成為一個好父親吧……

  男人不都對自己的基因有迷之自信,講究所謂的父子傳承麼

  「悠悠,其實,我對血緣很迷茫,對父親這個概念也很模糊。」

  「啊」

  意料之外,悠悠愣住,她踏入了一個禁區。

  悠悠知道李執的父親是自殺,兩人從不提及細節。她明白男人總習慣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掩蓋脆弱,悠悠默契地避開他的傷疤。

  「我見過他兩面,都在他的辦公室。」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月光清冷,照在李執臉上,慕然掛了絲蕭索的氣質。

  牆上黑白的花影交錯,閃回童年他走過的小徑,腳邊荒草萋萋,李執穿行於低矮的單層廠房,去那棟唯一的六層行政樓找父親。

  前一天他才來過這裡,奇怪為什麼機器不再轟隆隆運轉,工人也不見了蹤影。當時父親李兆熙的公司已經將頃,兵敗如山倒,李執雖然才六七歲不懂大人的世界,與往日迥異的氛圍震懾了他。

  「那本來該是我跟他的最後一面。」

  李兆熙跟兒子講了很多話,那些教訓與遺憾,李執滿臉迷茫,聽得一知半解。臨走李執帶走一封信,父親說要留在公司處理業務,站在辦公桌後微笑地看他闔上門。

  那陣子父親經常四處奔波,李執沒察覺出不同,安心地下樓回家。

  「第二面呢?」

  他停頓的時間有點久,悠悠遲疑地碰了碰李執的胳膊。

  夏日凌晨,溫度適宜。悠悠的腕子涼涼的,蜿蜒的血管跳動著。李執按上去,感受指腹下的搏動,心裡變得很踏實。

  悠悠在黑暗中瞪大了眼,她兀然間懂了,那是最後兩面。

  第二面,也就是最後一面,在次日清晨。

  李執從原定的上學路線拐了彎,他想起昨天傍晚落在父親辦公室的一個玩具兵人。就在文件架的一角,當時他聽厭了父親天書般的道理,摸出口袋的小小兵人。捏了捏,又老實地放下。

  害怕遲到,李執三步並兩步爬完樓梯。他敲了敲虛掩的門,卻發現多此一舉,室內空無一人。

  父親去哪了呢?一定是在忙吧。李執視線掠過窗子,外面空蕩蕩的,旁邊架子上的兵人孤零零地立在朝陽光線里……

  他如以往一樣走過去,這間辦公室李執很熟悉,那日也只是尋常的一天。

  除了窗外因重力快速下墜的殘影,以及之後的一聲悶響。

  李執側立在牆邊,眼前是靜止的兵人。還好是側立,或者,還好足夠快。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在警戒線外,李執被哭到崩潰的母親抱在懷裡。周遭如此沉重,李執和母親歪歪斜斜地走到擔架旁。

  那個兵人被怔忪的孩子抓了一路,又從他的手心滑落,輕飄飄地沒有聲響。

  ……良久無言,李執感覺自己胸膛濕/了,悠悠擁著他,把顫音往他臂彎里藏。

  「嚇到你了?」

  李執有點後悔,他想告訴她封緘多年、從未示人的秘密,卻惹了悠悠哭鼻子。

  悠悠把他抱得更緊,仿佛想穿透時間的阻隔,將更小的李執摟在懷裡。她不害怕,她和他在一起。

  「我時常懷疑,父親到底意味著什麼,他給我那麼多託付,自己則隨意地選擇末路。維繫我們關係的,就是我身上留著他的血緣麼?」

  很長一段時間裡,李執很迷茫,這延續虛無縹緲,又重如泰山。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重視家庭?」

  悠悠知道李執對媽媽和琢子,都持有著保護欲。難以想像在幼年的衝擊後,他居然還能保持中正無邪。

  「我們相依為命,一同面對困苦時光;而我又是家裡唯一的男人,自然要擋在外面的。」

  原來不是因為血緣,而是出於責任。

  李執把悠悠從懷裡提溜出來:「你跟我也沒有血緣,我對你重要麼?」

  重要,重要到不捨得分開……糾纏過整晚,她發現這輩子不可能再分開。

  悠悠最後再確認一遍:「你真的不期待有一個兒子啊?」

  「沒,快睡吧。」李執快困死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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