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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關切的人的名字,互相答應著。

  「都在吧?」

  「沒有誰落下吧?」

  「幸好!幸好!」

  「城主。」

  「小七你也來啦!

  怒濤眨眼間卷上馬車,恰在此,杜心淑看向馬車的貨箱內爬出的人,整個人哆嗦了起來,「該死!」

  「喻烽?他怎麼……」

  話沒說完,馬車整個的被捲入江中。

  杜心淑一屁。股摔在地上,魂去了一半。也幾乎在同時,小七仿佛一根羽箭,直插入江面。

  片刻後,仿佛有什麼東西從江底飛射而出,半空中成張牙舞爪的形狀,大呼小叫。眾人紛紛張開胳膊接住了他,沒叫他受傷。

  喻烽眼耳口鼻都是泥漿污水,眾人用帕子將他臉上的髒擦去。又見他乾嘔了幾下後,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其他人焦急的盯著江面。

  杜心淑驚魂未定,「你找死啊!你躲馬車裡幹嘛?你想幹嘛?」

  喻烽早想過會被發現,也準備好了說辭,「你每年這個時間都會消失幾天,我想知道你去哪了,我想跟你一起。」方才生死一瞬,大概也是嚇住了,又或者有別的目的,不等杜心淑反應,一把將她抱住了。

  杜心淑也就沒和他糾結這個問題,心裡只覺得沒辦法,可是帶回自由城還是不能的,以什麼身份呢?

  「別抱了,城主到現在還沒回來!」有人大聲說。

  杜心淑一愣,立刻站起來,同其他人一起望向翰江。

  浩渺的江水仿佛從天而降的巨龍,咆哮翻滾,眾人越看越覺得心驚膽顫。

  雨水越來越大,從天亮到天黑。

  春寒料峭,眾人凍的瑟瑟發抖,有人忍不住低低哭了起來,「怎麼辦?城主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你以為城主是什麼人?她是城主啊!」

  喻烽這次是真切的聽到這些人一口一個城主。

  以前他們都很迴避自己。仿佛一層屏障。無論這二年他如何鑽營,將萬通商行的版圖一再擴大,成了杜心淑真正意義上的左臂右膀。可是就是有一層屏障隔著他們。

  而他這次,就是想打破這層屏障。

  杜心淑抽冷子照著他的後背給了他一拳,「都怪你!」

  一道抽噎聲。

  喻烽意識到她在哭。

  杜心淑站起身,努力鎮定道:「翰江水域廣闊,自鬼死林發源經過大晉國的西衛、西南衛,直到南衛湖州入海。咱們這麼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先回自由城,也許城主已經先我們一步回去了。」

  「是了是了,也許先生有辦法。」

  眾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致決定先回去找先生商議。

  杜心淑按了下喻烽的肩,說:「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不能帶你回去。從這裡往回走,再有五里路,就會有個小村莊,你借宿一晚,明天回青州去。萬通商會的事還需人照看。」等了會,又照著他的肩頭給了一拳,「等我回來再找你算帳。」

  眾人沒有說抱怨的話,甚至有人臨走的時候還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路上當心。」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喻烽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

  他藏在馬車廂是他心懷不軌,若是他就這麼死了,是他自找的,報應到了,可是為什麼會有人義無反顧的救下他?

  被人抓住手臂的那一刻,他也不敢相信。泥沙迷住了他的眼,他只感覺到一隻有力的手在翻卷著他身體的江水中握住了他大臂,那股力量堅定而強勁,隨波逐流的他終於有了著力點,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又整個人騰空而去。新鮮的空氣灌入口鼻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是為什麼?

  他仔細回憶,這兩年他周旋在恭王和杜心淑之間,他並不是誰的人,他一直在二人之間作比較,誰更強大,誰能幫助他實現野心,誰就是他的主子。

  當初是成王害得他一家,酒色成性的混蛋卻在去年年底醉酒栽下馬死了,他突然之間就沒了憎恨的目標。而恭王這時候卻親自喬裝找上他,說是要在明年的八大軍衛大比中直接大軍壓境,奪了袁家兵權。

  喻烽震驚之餘也難以理解,袁家駐守的青州,百姓安居樂業,外敵不敢入侵。而且他在青州這麼久,也看得出袁大都督沒有反心,恭王怎麼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這麼大動作?真不怕帝王之怒,連親兒子都不顧?

  恭王卻笑了,你以為光憑我能調得動其他幾衛?青州袁家世代執掌一方,恐怕青州的百姓只知袁家早忘了自己還是大晉的子民。

  一語驚醒夢中人。

  君不疑臣,海晏河清。

  君王多疑,則屍山血海。

  他譚家的血債又豈是成王一人所為,分明是君王無德,豺狼心腸。

  天對我不仁,我又何須對人有義。

  都死!全都死了才好呢!

  大晉國要內亂,要死很多人!死很多很多人,國破家亡才好啊!

  那一刻,喻烽的神情甚至是瘋癲的,他滿口應下恭王交代給他的事。

  其實,杜心淑這一走反而對他是最有力的,趁這這段時間,杜心淑和她的心腹都不在,他可以做很多安排,保管能在八大軍衛大比中,即便杜心淑臨時變卦,他也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是在杜心淑和他的閒聊中,他又能聽得出,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十分在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他試探著問過她一些話。他說她為恭王辦事,若是事發,恭王發作她,她的人她辛苦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她怎麼辦?

  杜心淑露出可惜的表情,可是很快又換了笑臉,「那就太可惜啦。一切又要從頭再來了。」

  很多人都會死,可是她不會,哦,不只是她,她和她的心腹夥伴們都不會有事。

  她表現出來的姿態就是這樣的。

  仿佛經營這一切並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如果失去會感到可惜,但也僅僅是可惜而已,大不了從頭再來。

  她身上散發的那股不會被任何外物打倒的自信讓他感到嫉妒,甚至是憤怒。她的身後仿佛有無窮的力量,有誰一直給她支撐和依靠。

  可是當他回顧自身,身後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嫉妒的發狂,所有人都一樣,為什麼獨獨他們不一樣。

  他一直活在陰鬱的沼澤,為什麼他們這些人總能讓人感到心底明澈,他們就是一群傻子,蠢貨。

  蠢貨是不該活在這個充滿算計的世界。是誰在保護這群傻子?都該死!

  **

  小七落水後,傾盡全力將喻烽甩了上去,然後她再想發力,被卷在怒濤中的樹木雜物一同朝她壓了下來。

  氣勢驚人。

  小七眼睜睜看著,還很淡定的「啊呀」了一聲,咕嚕嚕喝了兩口水。她一直很淡定,心緒極少起伏。撞暈的時候,她心裡還在想,李恩義讓我快去快回,今晚吃鍋子,吃不上啦。

  春雨綿綿,下了兩天兩夜,第三日放晴。

  小七扒在一塊浮木上醒過來,天地一片湛藍。

  小七深深的呼吸新鮮空氣,趴在圓木上,雙手雙腳並用,划到岸邊。

  這是一處江心島,遠離兩岸,一眼望不到邊際。

  她繞著小島走了一圈,除了一些鳥雀沒有走獸。

  她爬上樹掏了鳥蛋,同一條順著樹幹纏繞也準備吞鳥蛋的巨蟒面面相覷,然後她毫不留情,一把掐住蛇頭,將蛇頭扭成麻花,蛇身纏著她也差點將她絞成麻花。最後小七獲勝。

  生火非常麻煩。

  小七耐心很好,一次不行,再來,再來,再來。

  微弱的火光亮起,還沒等她笑起來,熄滅。

  再來。

  火升起,烤鳥蛋,烤蛇肉。

  填飽了肚子,她開始尋找休息的地方,她看見江面上飄著浮板,應是上游的人家被沖毀了房屋,她跳下江,不厭其煩的,一塊塊木板往岸上運。

  草繩捆住木板,一塊塊拼接,她在最大的一棵樹上架了一座房子。

  歲月無聲。

  荒無人煙的小島漸漸有了家的樣子。

  她保持著很好的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會捕魚狩獵採摘,曬肉乾,儲存……

  直到有一天,一葉小舟載著一名漁夫靠近了岸邊。

  漁夫名叫阿四,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和同伴一起乘大船打漁,收網的時候,漁網勾住巨木,他下小船幫忙收網。

  誰知同伴收了網,又收了繩梯,風鼓起帆,直接划船走了。

  他的小舟沒有漿,只夠一人容身,一個浪頭打過來就容易翻船。

  船尾站著他的妻子,正沖他笑。

  阿四心灰意冷。

  他侷促的躺在小舟上,隨水流漂泊,遇到一個漩渦,水勢變化,激浪滔天,他以為自己要死,誰知驚險

  活命,竟逆流往上。

  又漂了一日夜,渴了喝江水,餓了毫無辦法,人瘦了兩圈。

  江水將他衝到了江心島,他還有些懵。他也沒有自救的打算,一個浪捲來,小船又差點被捲走。一隻手忽地搭上了船沿。<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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