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光暈：「這個應該問你呢？護心鱗可是在你的身上。」
「護心鱗？」魚聽棠疑惑，「那是什麼？」
「人魚身上最堅硬的鱗片，可以逆轉時間。」光暈口吻憐憫，「可惜這次過後，你再也無法重來了。」
魚聽棠坐在倒過來的玉傘上，想到了很多年前的海邊，長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奇葩小男孩。
他紅著臉送給她一枚邊緣透著深藍色，異常好看的鱗片。
那枚鱗片在某天突然消失不見。
後來，她被祁望推到牆上，撞破額頭，耳邊聽見「咔嚓」一聲響。
仿佛有什麼碎掉了。
原來那是，燕瀾聲的護心鱗。
魚聽棠怔怔的，許久沒能回神。
他對她是不是有點好過頭了，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她，那他自己怎麼辦？
光暈用毫無惡意的聲音又道：「我知曉你命格被奪，身份被搶，你是無辜的那一個。可是孩子……」
「這世界需要正常運轉，主角只能有一個，你要懂得退讓。」
「倘若你願意，我會把你送往更好的來世……」
這是世界意識能夠想到，對她最溫和的處理方式。
畢竟是它親眼看著長大，在泥濘亂象中掙扎堅決不服輸的，它曾經也很疼愛的小女主。
只可惜，如今已經不是了。
魚聽棠很平靜地吐出口血：「我不願意。」
光暈嘆息一聲，「是嗎，真可惜。」
它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周邊的光匯聚成線朝魚聽棠飛去，緩慢溫柔地將她包裹。
光暈：「你放心，不會很疼的。」
就讓它送這個孩子最後一程。
魚聽棠感到奇異，「你嘴這麼碎啊？上一世不是挺高冷的嗎？」
全程就說了倆字：「去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要召喚精靈球。
光暈：「……」
當然沒人會對死亡俯首稱臣，魚聽棠一個下腰想躲過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倏然，她身上彈出一圈竹葉，攜著凌厲的氣息將光線盡數斬斷。
光暈：「沒用的。」
竹葉在一瞬間變成一把長劍的形狀，劍柄形成的那一刻，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如同將其握住。
夜風吹動，握住長劍的身影在月色下逐漸明晰。
一襲月白繡蓮紋長衫，銀色長髮半披在身後，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是江扶夜。
魚聽棠咳血不止，舉起的手已經碰不到自己，抬頭的瞬間愣住。
「師、師兄？」
江扶夜微微偏頭，握劍的指節寸寸收緊，嗓音一如既往溫和，「我很快回來。」
「等我。」
話落，他一言未發提劍狠狠劈向光暈！
光暈：「沒用……什麼？！！」
世界意識被劍氣劈動，劇烈地晃了幾晃。
江扶夜睜開雙目，淺金色瞳仁悄然流淌出冰冷的色彩，透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世界意識被他的瞳色震住，「你……」
一頭銀髮，命格極寒，天煞孤星，這個人是——
江扶夜聲線冷冽：「我的師妹，還輪不到你個卑鄙小人來審判裁決。」
劍鋒再次劈中世界意識！
「你也配製定世界規則。」
又是一劍！
「區區窩囊無能之輩，要麼滾，要麼死。」
重重一劍！
世界意識被劈得暈頭轉向，感覺不太妙，準備撤離，卻被什麼給攔住。
一道深藍水牆瞬間攔住它的去路，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
「準備去哪兒？」
燕瀾聲從暗處走出來，狐狸眼彎起，看似在笑，笑意絲毫不達眼底，「我也來湊湊熱鬧。」
魚聽棠又是一口血，「小燕子？」
燕瀾聲剛想應聲，被一道聲音打斷：「你究竟是想恢復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還是想掩蓋自己的失職，你心裡清楚。」
魚聽棠回過頭，看到一個身披白袍的男人出現在世界意識身後。
四方鼎立，將世界意識包圍在中間。
無處可逃。
光暈微微一顫，「劇情監管者？！」
白袍人：「這個世界不是你的遊戲，上一世女主換成桑卿卿，下場是什麼還不足以警醒你？」
「這一世你認可了祁望，可他又是什麼好東西。」
「你也敢腆著個臉說自己是為了這個世界？」
世界意識沉默不語。
忽而，它笑了出來，「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總要給其他角色一點機會，讓他們也過過當主角的癮。」
「更何況，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即便我不抹殺魚聽棠，她離消失也不遠了。」
魚聽棠的身體，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了。
江扶夜站在她身後，掌心貼著她後背，源源不斷地輸送生機給她。
但也只能勉強保持不變。
一旦停下，還是會消失。
燕瀾聲毫不猶豫扯下自己的鱗片，放在魚聽棠手心，「握住它，這裡面蘊含著海洋的生命力，它可以……」
可鱗片卻從魚聽棠手心穿過，掉落在地。
燕瀾聲瞳孔一縮。
世界意識如同勝利者般高高在上，「不是我容不下她，是這個世界容不下她這個瑕疵。」
那麼它讓更優秀長命的孩子當主角，有什麼不對呢？
它完全是為了這個世界啊。
魚聽棠艱難地掀起眼皮，想罵人的心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但她太累了，只能靠在師兄懷裡勉強坐穩，「江夜夜，我困了。」
「我睡一小會兒，好不好？」
江扶夜身形輕顫，攬著她肩的手臂不斷收緊，又怕傷到她不敢太用力。
魚聽棠剛要閉眼，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您有新的癲了麼訂單，請及時接單。」
「本次訂單為陰陽特殊訂單，用戶特別指定顧客為……」
「魚聽棠。」
第279章 師父，是你嗎？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掉在地面的手環自動打開癲了麼界面，彈出「正在配送」的標識。
接著，無數光點從界面升起，湧向魚聽棠的身體。
恍惚間，她聽見好多道聲音在耳邊迴響。
「您的癲了麼外賣訂單已送達，麻煩簽收後給個五星好評！」
「謝謝你對我和我兒子的幫助。」
「謝謝你從偷獵團伙手中救下我。」
「謝謝你解救我出怨鬼的糾纏。」
「謝謝你讓我擺脫泥沼和輿論的禁錮，做回自我。」
「謝謝你……」
曾經發生過的景象再次在眼前復甦，如同影片一幕幕緩慢拉過。
數道聲音同時從那些光點中傳來：
「倘若用我一生的信仰，能換得你更加自由，持續盛放，我將不勝榮幸。」
「我願意為你奉獻，今天，明天，每天。」
「我願意。」
「我願意。」
最後全部化作一道堅定的聲音在魚聽棠的耳邊。
——「神不愛世人，但我們愛你。」
這些光點如同新的生命力，源源不斷地湧進魚聽棠模糊消散的身體裡，漸漸補全了缺失的部分。
從頭到腳，仿佛一場盛大的洗禮。
一點一點凝實了她的身體，熟悉而又溫暖。
魚聽棠睜開眼，怔怔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手環，唇動了動：
「師父，是你嗎？」
無人回答。
世界意識驚愕：「抹殺終止就算了，你竟然還形成了新的主角命格？！這——不可能！！」
這麼多的信仰之力，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那些人愛她，甚至願意奉出自己的生命，以至於改變了她既定的死局。
怎會有如此離譜之事？！
白袍人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聞言瞥它，「可見你選定的主角，有多麼令世界失望，讓人無法信服。」
「到現在你還認為，祁望比她更適合托舉起這個世界麼？」
世界意識沉默了。
絲絲縷縷的光線沖向魚聽棠，試圖阻攔這場洗禮。
江扶夜手腕翻轉，長劍斬斷所有光線，站在魚聽棠身側護法。
忽然，他頭頂一暗。
魚聽棠握住傘柄撐在他的頭頂，蒼白的小臉上在笑，「江夜夜，你又偷懶，拿好咪咪蝦條。」
江扶夜微微怔住，喉間乾澀地滾動了兩下，「嗯。」
世界意識再次攻擊，又被一道水牆阻攔，無法靠近。
白袍人不再廢話，聲音寒冷徹骨：「你也去地獄看一看吧。」
他身上的白袍如同織網，瞬間包裹住這團光暈，將其吞併。
世界意識劇烈掙扎，「你想以下犯上？！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所有規則由我制定！！」
白袍人：「現在不是了。」
正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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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心鱗？」魚聽棠疑惑，「那是什麼？」
「人魚身上最堅硬的鱗片，可以逆轉時間。」光暈口吻憐憫，「可惜這次過後，你再也無法重來了。」
魚聽棠坐在倒過來的玉傘上，想到了很多年前的海邊，長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奇葩小男孩。
他紅著臉送給她一枚邊緣透著深藍色，異常好看的鱗片。
那枚鱗片在某天突然消失不見。
後來，她被祁望推到牆上，撞破額頭，耳邊聽見「咔嚓」一聲響。
仿佛有什麼碎掉了。
原來那是，燕瀾聲的護心鱗。
魚聽棠怔怔的，許久沒能回神。
他對她是不是有點好過頭了，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她，那他自己怎麼辦？
光暈用毫無惡意的聲音又道：「我知曉你命格被奪，身份被搶，你是無辜的那一個。可是孩子……」
「這世界需要正常運轉，主角只能有一個，你要懂得退讓。」
「倘若你願意，我會把你送往更好的來世……」
這是世界意識能夠想到，對她最溫和的處理方式。
畢竟是它親眼看著長大，在泥濘亂象中掙扎堅決不服輸的，它曾經也很疼愛的小女主。
只可惜，如今已經不是了。
魚聽棠很平靜地吐出口血：「我不願意。」
光暈嘆息一聲，「是嗎，真可惜。」
它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周邊的光匯聚成線朝魚聽棠飛去，緩慢溫柔地將她包裹。
光暈：「你放心，不會很疼的。」
就讓它送這個孩子最後一程。
魚聽棠感到奇異，「你嘴這麼碎啊？上一世不是挺高冷的嗎？」
全程就說了倆字：「去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要召喚精靈球。
光暈：「……」
當然沒人會對死亡俯首稱臣，魚聽棠一個下腰想躲過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倏然，她身上彈出一圈竹葉，攜著凌厲的氣息將光線盡數斬斷。
光暈：「沒用的。」
竹葉在一瞬間變成一把長劍的形狀，劍柄形成的那一刻，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如同將其握住。
夜風吹動，握住長劍的身影在月色下逐漸明晰。
一襲月白繡蓮紋長衫，銀色長髮半披在身後，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是江扶夜。
魚聽棠咳血不止，舉起的手已經碰不到自己，抬頭的瞬間愣住。
「師、師兄？」
江扶夜微微偏頭，握劍的指節寸寸收緊，嗓音一如既往溫和，「我很快回來。」
「等我。」
話落，他一言未發提劍狠狠劈向光暈！
光暈：「沒用……什麼？！！」
世界意識被劍氣劈動，劇烈地晃了幾晃。
江扶夜睜開雙目，淺金色瞳仁悄然流淌出冰冷的色彩，透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世界意識被他的瞳色震住，「你……」
一頭銀髮，命格極寒，天煞孤星，這個人是——
江扶夜聲線冷冽：「我的師妹，還輪不到你個卑鄙小人來審判裁決。」
劍鋒再次劈中世界意識！
「你也配製定世界規則。」
又是一劍！
「區區窩囊無能之輩，要麼滾，要麼死。」
重重一劍！
世界意識被劈得暈頭轉向，感覺不太妙，準備撤離，卻被什麼給攔住。
一道深藍水牆瞬間攔住它的去路，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
「準備去哪兒？」
燕瀾聲從暗處走出來，狐狸眼彎起，看似在笑，笑意絲毫不達眼底，「我也來湊湊熱鬧。」
魚聽棠又是一口血，「小燕子？」
燕瀾聲剛想應聲，被一道聲音打斷：「你究竟是想恢復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還是想掩蓋自己的失職，你心裡清楚。」
魚聽棠回過頭，看到一個身披白袍的男人出現在世界意識身後。
四方鼎立，將世界意識包圍在中間。
無處可逃。
光暈微微一顫，「劇情監管者？！」
白袍人：「這個世界不是你的遊戲，上一世女主換成桑卿卿，下場是什麼還不足以警醒你？」
「這一世你認可了祁望，可他又是什麼好東西。」
「你也敢腆著個臉說自己是為了這個世界？」
世界意識沉默不語。
忽而，它笑了出來，「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總要給其他角色一點機會，讓他們也過過當主角的癮。」
「更何況，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即便我不抹殺魚聽棠，她離消失也不遠了。」
魚聽棠的身體，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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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瀾聲毫不猶豫扯下自己的鱗片，放在魚聽棠手心，「握住它，這裡面蘊含著海洋的生命力，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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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聽棠剛要閉眼，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您有新的癲了麼訂單，請及時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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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聽棠。」
第279章 師父，是你嗎？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掉在地面的手環自動打開癲了麼界面，彈出「正在配送」的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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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她聽見好多道聲音在耳邊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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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從偷獵團伙手中救下我。」
「謝謝你解救我出怨鬼的糾纏。」
「謝謝你讓我擺脫泥沼和輿論的禁錮，做回自我。」
「謝謝你……」
曾經發生過的景象再次在眼前復甦，如同影片一幕幕緩慢拉過。
數道聲音同時從那些光點中傳來：
「倘若用我一生的信仰，能換得你更加自由，持續盛放，我將不勝榮幸。」
「我願意為你奉獻，今天，明天，每天。」
「我願意。」
「我願意。」
最後全部化作一道堅定的聲音在魚聽棠的耳邊。
——「神不愛世人，但我們愛你。」
這些光點如同新的生命力，源源不斷地湧進魚聽棠模糊消散的身體裡，漸漸補全了缺失的部分。
從頭到腳，仿佛一場盛大的洗禮。
一點一點凝實了她的身體，熟悉而又溫暖。
魚聽棠睜開眼，怔怔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手環，唇動了動：
「師父，是你嗎？」
無人回答。
世界意識驚愕：「抹殺終止就算了，你竟然還形成了新的主角命格？！這——不可能！！」
這麼多的信仰之力，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那些人愛她，甚至願意奉出自己的生命，以至於改變了她既定的死局。
怎會有如此離譜之事？！
白袍人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聞言瞥它，「可見你選定的主角，有多麼令世界失望，讓人無法信服。」
「到現在你還認為，祁望比她更適合托舉起這個世界麼？」
世界意識沉默了。
絲絲縷縷的光線沖向魚聽棠，試圖阻攔這場洗禮。
江扶夜手腕翻轉，長劍斬斷所有光線，站在魚聽棠身側護法。
忽然，他頭頂一暗。
魚聽棠握住傘柄撐在他的頭頂，蒼白的小臉上在笑，「江夜夜，你又偷懶，拿好咪咪蝦條。」
江扶夜微微怔住，喉間乾澀地滾動了兩下，「嗯。」
世界意識再次攻擊，又被一道水牆阻攔，無法靠近。
白袍人不再廢話，聲音寒冷徹骨：「你也去地獄看一看吧。」
他身上的白袍如同織網，瞬間包裹住這團光暈，將其吞併。
世界意識劇烈掙扎，「你想以下犯上？！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所有規則由我制定！！」
白袍人：「現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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