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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哈哈笑起來,「有意思,真是好東西!去將作監叫個木作上人過來。」

  將作監管事和木作管事過來的很快,皇上盤膝坐在榻上,指著軋花機笑道:「你們去看看,猜猜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三個人圍著看了一圈,提著心搖頭。

  「讓他們看看。」皇上示意。

  侍立在旁邊的護衛上前,再次踩動踏板續籽棉。

  將作監三個人看呆了。

  「就這麼看看,能仿一台嗎?」皇上問道。

  「能,這個雖然極其巧妙,做起來卻極容易。」木作管事急忙欠身答道。

  「農家要想仿製,就地取材是否方便?」皇上接著問道。

  「回陛下,別的都容易,就是這兩個卡扣木輪略有難度。」木作管事答道。

  皇上蹙起了眉頭。

  「不過,臣覺得這兩個卡扣木輪應該能簡化替代,改成手搖或是腳踏,雖說不如卡扣木輪快速,但做起來極其便當,且取材極其方便。」木作管事急忙接著答道。

  「嗯,那就改一台讓朕看看。」皇上眉頭舒展,笑道。

  「是。」

  ……………………

  李文儒跟著小廝,從王府二門轉進睿親王見人理事的書房院子,睿親王問了幾句,就讓他先回去等安排。

  李文儒出來,跟著王府管事直奔他們家在京城的住處。

  李文梁剛剛得了信兒,急忙趕回家,和李文儒在巷子口碰上了。

  王府管事客客氣氣的告退,李文梁一把抓住李文儒,「出什麼事兒了?你這一身的汗,怎麼趕成這樣了?」

  王府一個小廝就跟他說了句他們家二爺剛剛到京城,別的一問三不知,這麼突然趕過來,他這心提的高高的,該想不該想的都想遍了。

  「是好事兒,世子妃做出來一樣好東西,去棉籽用的,起了名叫軋花機,我是跟著軋花機來見皇上的。」李文儒很有幾分嘚瑟之意。

  李文梁聽到好事兒三個字,先長長鬆了口氣。

  好事兒就好。

  送走李文儒,睿親王一邊打發人去跟尉王妃說軋花機的事兒,一邊往宮裡遞摺子請見。

  沒等摺子遞進去,召他進宮的小內侍就到了。

  尉王妃送走睿親王,和一群婆子丫頭對著那台軋花機上下左右的看。

  護送軋花機的護衛演示了軋花機的用法,尉王妃立刻吩咐把庫房堆的籽棉拉過來,就在她那間處理家事的議事堂前面的空地上,一筐一筐的稱出籽棉的重量現場脫籽。

  「沈嬤嬤囑咐小的和王妃稟報:沈嬤嬤說,世子妃跟世子爺說,這台軋花機是做出來給農人用的,世子妃還要做一台給紗線坊用的機子,說是那台機子除了脫籽,還能去除籽棉中的髒東西,還能把皮棉壓扁再捲成捲兒,就是這頭塞進籽棉,那頭出來的就是乾乾淨淨捲成捲兒的皮棉了。

  「世子妃還說,紡線的機子也不好用,也得改……」

  護衛一口氣說了小半刻鐘,尉王妃凝神聽了,看著這么小半刻鐘已經軋完一大筐籽棉的軋花機,深吸慢吐了一口氣,問道:「這一趟一共帶回來兩台這個機子?」

  「是。」

  「你們都辛苦了,一人去領五十兩賞銀,回去好好歇兩天吧。」尉王妃笑道。

  護衛忙叩頭謝了賞,垂手退出。

  「咱們世子妃這是多大的才!」趙嬤嬤立刻上前一步讚嘆,「哎呦咱們王府可真是不得了,先頭有位那樣的祖奶奶,這又出了這麼位世子妃!」

  「這話是能亂說的?這都是皇上的洪福。這個時候最要謹慎低調!」尉王妃橫了趙嬤嬤一眼。

  「是是是,老奴興奮過頭了。」趙嬤嬤趕緊自我反思了一句。

  「讓人記好,一個時辰能軋多少籽棉,一個人一整天能軋多少籽棉,用這個軋花機軋一天累不累。」尉王妃吩咐道。

  「是是是,老奴親自看著!」趙嬤嬤立刻表態。

  尉王妃又看了一會兒,站起來,帶人去挑了些剛剛送來的新鮮花樣兒的衣裳料子等,打發人送往平江城,回到議事堂,抿了杯茶,吩咐去城外請史大娘子過來一趟。

  阿囡走前把慈育會的事兒交到了史家姐兒手裡,她一直控著沒放給史大娘子,現在麼,可以放心讓史家姐兒操持慈育會的事兒了,正好,就把這軋花機的事兒交給她,這才是慈育會最該做的正事兒。

  郭大奶奶和艾葉接進李文儒,問了一堆家裡這個那個,燒了水讓人侍候李文儒洗了澡換了衣裳,洪老爺和洪振業以及銀珠一家已經到了,李文儒又被洪振業和銀珠問了一大堆,說的口乾舌燥,剛剛喝了杯茶,王府的小廝又來傳話了:禮部的人就要過來了,趕緊準備好。

  剛剛準備好,禮部的堂官就到了,帶李文儒去學習演禮。

  第342章 學問

  顧硯從舅舅尉學政門下清客幕僚中挑了十來個人,各自找各自熟識的人探聽。

  江南文風厚盛,學社眾多,文會頻繁,尉學政來了之後,文會就更多了。

  十來個人一天不落到處會文,幾天之後,一篇篇信息匯總過來,至少杭城一帶的學社格局、學子派別師承就越來越清晰了。

  顧硯把白興邦和范家兩個兒子相關的信息單提出來。

  范家兩個兒子都資質一般。

  范大郎和白興邦曾經同在一個詩社,范大郎是會鈔的主力,白興邦因為拜在了伍傑入室弟子左欽榮門下,是詩社排在第一位的臉面,照周沈年的經驗,范大郎仰視白興邦,可他十有八九連白興邦的下眼瞼都夠不上。

  白興邦和范大郎有點交情,這話范大郎應該不敢說,白興邦這麼說,這就值得玩味了。

  白興邦是伍傑一系,卻這麼下力幫吳榮做事,這就奇怪了。

  顧硯在杭城又多呆了一天,見匯集過來的信息瑣碎起來,留下周沈年和潘世易在杭城繼續收集整理,自己趕回平江城。

  李小囡比顧硯早一天回到別業,剛剛送走大阿姐,順便在接到了顧硯。

  「你大阿姐沒什麼事吧?我看她氣色不怎麼好。」顧硯和李小囡進了二門,問道。

  「不是沒什麼事兒,而是事兒沒斷過。」李小囡嘆了口氣。

  她們的布行幾乎都是女子,嫁了人的有兒女,兒女還小的有姐妹兄弟,沒嫁人的就更不用說了,就像當初洪老太爺求娶三阿姐一樣,不知道多少人家羨慕洪家,羨慕倪家,羨慕尹嫂子一家,都想步洪家和倪家後塵,就算攀不上真真正正的王府親戚,只要扯上一點就比沒有強。

  「你的事有眉目了?」李小囡岔開話題。

  大阿姐面臨的問題無解,人情如是,世情如是。

  「拿到了一個人……」顧硯把白興邦,以及在杭城查到的那些學社學閥門派關係大體說了,心情忿忿,「……你看看,一個個道貌岸然,滿肚皮都是權銀算計,就這樣能做出什麼學問?」

  「他們的學問不就是這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修的是自己的心,體察別人的心,動搖別人的心,摧毀別人的心,保住自己的心不被別人體察、動搖、摧毀;齊家麼,先在家族中拼殺出來,接著是國,是天下,學問,無外乎人心,這話你不是也說過嗎?」李小囡不客氣道。

  「那你的學問呢?」顧硯斜瞥著李小囡。

  「我的學問你都看到了,格致治物就像一加一一樣。」李小囡沖顧硯抬起下巴。

  「那你的學問做的怎麼樣了?」顧硯問道。

  「我改了彈棉花的東西,紡線的車很早以前就有了,拿出來就能用,我還想改織布機,一個是改的簡單些,一個是想改的複雜些。」李小囡伸出胳膊往兩邊比畫。

  「我和舅舅說了你做的軋花機,舅舅說,原本農家摘棉籽,紡線織布,一家人日出勞作,日落而息,人人忙碌,就不至於閒暇生事。」顧硯沉默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這也是他想過的問題。

  「我和劉靜亭算過帳,從前,從處理籽棉起,到織出一匹布,原本需要大約三十個人工。

  「現在用上這些新機子,織出一匹布只要三個人工,劉靜亭說,這是現在的測算,以後還會更快,也許兩個人工就夠了,那一匹布的價錢就能降低至少一半,甚至降下七成,只有現在布價的三成。

  「要是這樣,那籽棉和成布的價錢差距就只差三到兩個人工,對於農家來說,那就是織布不如賣籽棉買棉布,把紡線織布的辰光拿去種棉花了,那就是幾乎家家都能買得起棉布,都會買棉布了,是吧?那會怎麼樣?」

  顧硯看著李小囡,示意她接著說。

  「就說兩浙路好了,還是這些摘棉工,這些紗線坊,還是這些人,可一年裡能織出的布就是原來的五倍十倍,那籽棉就不夠了,籽棉就會漲價,農家賣籽棉就會多得到不少錢,明年後年,他們就會多種籽棉,對吧?」

  顧硯點頭。

  「籽棉的價錢肯定會有起伏,但幾年之後,棉花的種植肯定要多出很多很多,是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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