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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棟和副官都是在外駐守慣的人,聽到皇親貴胄身份時第一反應不是惶恐下跪行禮,而是質疑,「不可能!你若真是公主,怎麼能躲過重兵把守進入這裡!」

  朱挽寧將牌子拋給副官,背著手靜靜凝視楊棟。

  副官手忙腳亂接住牌子,看了看上面印著的秦鹿二字,欲哭無淚,他又不是宮中內侍,這牌子真的假的他怎麼知道?!

  楊棟身為多年老將,對於一個半大孩子的凝視絲毫不怵,還瞪大眼睛看回去,以示自己質疑。

  況且他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疑惑的地方太多了,連這麼多人照看的火炮都受潮損毀,她孤身一人,如何帶火炮上路?又是如何繞過重兵把守的關隘?

  朱挽寧幽幽道:「你帶著八萬人和數百火炮都能差點被五萬女真逼死,我怎麼不可能是公主。」

  楊棟老臉一黑。

  朱挽寧是沒興趣跟他自證身份的,就像她說的那樣,楊棟只是不知道她是誰,現在知道了,衍生出來的問題其實也就是之前她說的第二點,能力問題,她不打算,也不能跟楊棟解釋,她到底是怎麼繞過關隘,來到前線,又隨身帶著那麼多的炸彈的。

  「至於第二點,我的能力問題,這個我確實有自知之明,我沒有帶兵打過仗,也不會對中路軍內部事務指手畫腳。我需要的是有支軍隊跟在我身後,在我用火藥把女真犁過一遍後,可以有人上去清繳剩下的人,而不是讓我一個人追著所有人殺,就這樣。」

  小朱同學明確地承認了自己對指揮一竅不通,但是她火藥犁地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中路軍需要做的事也非常簡單,跟在公主身後撿功勞。

  楊棟有心想問她的火炮到底在哪,到底是怎麼養護的,然而朱挽寧從頭到尾都不肯提及,他心有忌憚。

  再者救命之恩在前,公主身份在後,楊棟終究還是信了三分她說的話。

  如果他是一個自私的統帥,此刻已經痛快地交付帥印了,之後若是中路軍跟著此女勝了,他也算是將功補過了,若是中路軍跟著此女敗了,他更能將罪責全部推在她身上,當然在此之前他會先查驗她的身份,若她真是公主,就是此戰最大的替罪羊,若她不是,安上間諜名頭就說她通風報信致使中路軍慘敗,他楊棟照樣可以全身而退。

  令人慶幸的是,楊棟並不是。

  他思慮再三,還是說道:「如今我軍情況,不宜再戰......」

  朱挽寧道:「原地修整三天,我帶來了療傷聖藥,雖然無法斷肢重生,卻能保他們不必死於戰後感染並發之症。」

  「三天?可糧草連一天都......」

  「我帶了糧草,能撐三天。」

  「可三天後......」

  「所以才要你帥印交付於我,我的人在關寧準備了物資,關寧運糧隊補給不及時怕是出了問題,只要你現在給我,讓我的人進來送物資,三天後他們就能趕到。」

  朱挽寧像是個面對喋喋不休提問的小朋友的幼兒園老師,耐心詢問:「還有問題嗎?」

  楊棟此時徹底無言,若關寧運糧隊出了問題,另一隊不屬於當地軍制內的軍伍想要進入前線,確實需要有大員背書。

  他們現在無法得知關寧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催運糧的信兵一去不回,目前看來,還真的只能相信眼前這個自稱秦鹿公主的女人。

  第276章 結局

  三萬人至少兩日的吃食,加上消毒的酒精棉、紗布和羊腸線等醫療用具,小朱同學想想都刺激。

  如果三日後維月沒能帶著人來,她肯定要跟這三萬人一起餓死!

  當然事情肯定不會嚴重到那個地步,朱挽寧推算糧食是按照讓士兵們吃飽吃好,養精蓄銳的量來算的,如果真到了連她都山窮水盡的時候,肯定要先節衣縮食,以活下去為最高生存目標,由她出去搶也要搶回來糧食把大軍帶回關寧。

  在朱挽寧要了個帳篷就說讓後勤來拿物資之後,看見大量乾糧和醫用物品

  被分發下去的楊棟終於鬆了口氣,找到正派人帶著帥印回去找援軍的朱挽寧問出來他疑惑已久的一個問題。

  「你準備得如此充分,為何不在圖蘭一戰一開始就加入戰局?」

  他的問題對於武將這種大老粗來說已經算是遮掩過的,他真正想問的是你既然聲稱自己是大黎公主,為何能坐視中路軍那樣損失慘重,逼他低頭後才以雷霆之勢肅清戰場?

  是在賭他楊棟會不會為了中路軍交出帥印,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中路軍這數萬人的性命?!

  傳信兵得了朱挽寧的囑咐,帶著串成串的燒餅和肉乾出發,不進關寧,僅出關隘,去尋一名叫維月的女官。

  他對天女異常敬重,可以說軍中大部分人對降「天雷」退敵,又帶給他們糧草等軍需的天女都懷著一顆敬畏之心,故而即使楊棟並沒有向眾人解釋她的身份,也不影響她在軍中實打實的「天女」地位。

  所以對天女的安排沒有絲毫質疑,連天女不讓他進關寧求援時問都沒問,應完與楊棟告退便急急離開。

  朱挽寧目送他走之後,先是看了看頭頂的月光,而後笑了一下,說,「楊將軍,如果是你獨自一人來到了土木堡之役的戰場,你會怎麼做呢。」

  楊棟臉色遽變,厲聲道:「荒謬!」

  朱挽寧並沒有駁斥他的失禮,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月色下,這位出身皇室,本應眾星捧月般生活在京城或封地的富貴花,如同一個最普通的士兵一般,站在了黎朝最危險的前線。

  語氣幽幽,又平淡地講著一個鬼故事。

  被索要帥印之時,楊棟都沒有過別的想法,然而這一刻,他殺心驟起!

  土木堡之役堪稱黎朝奇恥大辱,皆因一個宦官弄權,將四十萬黎軍葬送在土木堡,聖主北遷,夷族南下,瓦剌直攻京城,差點就滅了黎朝大都!

  此不過平女真之亂,怎可與土木堡比較?!這是霍亂軍心!!!

  朱挽寧略一挑眉,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想殺我?」

  她有些不能理解,又覺得有些好笑,「我說楊將軍,不會只是因為我說了句實話,你就能忽略自己得到的信息,一心認為我是來禍亂軍心的吧?」

  楊棟的手握緊了刀柄,「你口說無憑,我已後悔將帥印交付,跟著你這樣妖言惑眾之人,中路軍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朱挽寧笑了起來,她沒有接這句話,反而忽然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問題,「你問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幫你是嗎。」

  「楊將軍,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就回答過了。」

  「我說了,我姓朱。」

  她回眸,忽然收斂了笑意。

  「我是當今陛下第七子,敬德皇后唯一所出,我不僅是天下公主,還是黎朝皇子。」

  月光下,女人的臉色冷得冰人,空氣中滲透著濃重的血腥味、火藥味,還有風裡冰雪的氣息,將這一幕襯托得無比可怖。

  「這天下,是我朱家的。」她忽然又勾起唇,笑容嫣然,「當然也是我的。」

  楊棟突然明白了那個問題的答案。

  所以她一定要逼得他這個中路軍統帥不得不低頭向她求助時再出手。

  所以如果中路軍沒有向她臣服,她根本不會出手救下中路軍,而是會跟著女真主力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東路軍,或是北路軍。

  如果一直沒有人臣服,這個女人不會心軟地救下所有人,而是會冷酷地等到他們死完,等到戰敗的消息傳回朝中,再帶著自己的親兵和那些神秘的火藥、糧草,親自剿滅女真。

  以此獲得在朝中的地位。

  早在朱挽寧從楊棟手中接過帥印時,卷王系統被厚厚遮蓋的新名字重新浮現出來。

  女帝起居注。

  中路軍原地休整三天後,在圖蘭消失了,從女真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關寧。

  清查細作之後,劉玉壬扶著自己之前不太穩固的烏紗帽,對源源不斷運送入城的軍械和糧草明智選擇了閉嘴,營外公主府的親衛是走了,城內卻還留著公主的心腹,那位蘇小姐,正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所有送到她手裡的物資的調度。

  京城,神機營里。周泠鶴找到了鹿仁仁,將對方從差點能埋了他的圖紙中解救出來,沒有廢話直奔重點:「豫州滄安、葭縣、黔州金陽,多地出現叛軍,朝廷要徵調神機營平叛。」

  鹿仁仁眨了下眼睛,沒等發表自己的疑惑,對面那位心事重重如臨大敵的周統領已經解釋了緣由並做了安排:「你是公主府的人,我走了你不能留在這裡,速速回去收拾東西,我送你去秦陽。」

  秦陽。

  李香曇終究還是選擇留下來坐鎮,畢竟遺蕉旗下的所有產業都是她一手打理,殿下能在前方不計一切代價地放手一搏,遺蕉這個聚寶盆一定要在大後方穩住。

  目送荀酈離開後,她迅速地回到書院,在王雪湫那裡聽了會兒琴略作放鬆,就繼續和回來復命的淮橘、張歸一起忙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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