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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回應他的只有一聲接一聲的哭聲。

  有風拂過他的眼角,好似有什麼划過臉頰,氤氳在風中。

  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感順著心底蔓延至四肢。險些讓他站不穩身子。

  忽然,星眸一凜,往廢墟中奔去。

  僕從見狀,大驚。

  火雖是滅了,可餘燼未消,一院子的僕人瞬間都去攔他。

  「大人,夫人已經去了」

  他猛地踹開那說話的小廝,從身後抽出長戟,一槍刺在那小廝胸口。

  雙目儘是血色。

  怒吼著:「為什麼你們都好好的,唯她一人沒出來。」

  長戟猛地抽出,那小廝血流如注,抽搐幾下便沒了生機。

  眾人見狀,全都驚作一團。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哽咽,隨即再次將長戟對準一院子的僕從。

  深沉如墨的眸子,帶著戾氣,掃視著眾人:「你們沒護住她,就該死!」

  說罷,長戟帶著凌厲的風,再次揮起。

  「御兒,住手。」

  一聲急吼,武安侯一把握住他的戟杆。

  子歸跟在他的身後,一雙哭紅的眼,死死凝視著那片廢墟。

  大喊:「母親沒死,她不會死!她答應過我,今年上元節要帶我去看盛景的燈盞,要給我和妹妹買兔兒燈。她不會食言的,不會」

  話音剛落,長戟「哐當」一聲,重重掉落在地。

  蘇御全身劇烈的顫抖也劇烈疼痛。一瞬間跪坐在地上,好似全身的力氣被抽空。

  他雙手捂住臉,淚水寖過指縫,自來堅挺的腰背彎成弧形

  伴隨著肩膀的抽搐,喉間發出支離破碎的低泣聲。

  武安侯怔怔地看著他,眼中滿是疼惜。

  自從他母親改嫁後,就從未見他在自己面前哭泣過。

  武安侯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緩緩蹲下身來,抬起大手輕輕撫過蘇御的頭頂。

  「虧你還是太子的老師,將來的帝師啊!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你怎麼就看不明白。」

  聞言,蘇御落了手,抬起淚眸看向武安侯。

  又聽武安侯道:「你的暗衛留給了她,屋子著火,暗衛呢?」

  「祖父細查過,屋子四周有散落的火油。侯府守衛森嚴,什麼人能悄無聲息地繞過暗衛的雙眼。你好好想想。」

  話音剛落,蘇御蹭得站起身,飛快地跑出院門。

  剛至府門,又迎面撞上寧紫淵。

  他死死拽住蘇御,紅著眼追問:「若若呢?」

  蘇御沒時間跟他廢話,推不開,就一腳踹開他。

  寧紫淵倒在地上,又瘋了般抱住他的腿,哽咽出聲:「你告訴我,她還在不在?」

  蘇御見著他這般模樣,不忍再踹,只低頭睨著他:「你要是個男人,就鬆開我。不然,她就真的危險了。」

  聽了這話,寧紫淵眼眸倏爾一亮,喃喃:「她沒死。」

  頃刻間從地上爬起來,卻見蘇御已飛身上馬。

  他追著問:「你去哪?」

  「閆府。」

  話音未落,烈馬奔出去老遠。

  寧紫淵略一凝思,快速上了自家馬車,命車夫速去閆府。

  他昨晚在閣樓飲酒,忽見侯府上空亮起一片火光。

  手中的酒瓶掉地,碎裂的聲音讓他心裡一驚。

  奔下閣樓,就要出府,卻被寧國公攔住,說是鎮北王造反了,外面有叛軍,不許他亂跑。

  他被寧國公鎖在屋裡,心中焦慮如焚,一夜未眠。今日一早被放出來。就直奔侯府而來。從侯府守衛口中得知她的噩耗。

  他只覺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

  此刻,得知她沒死,又見蘇御著急忙慌地往閆家去,寧紫淵猜到這事和閆衡有關。

  他怨恨蘇御娶了她卻沒護住她,可仔細想來,若是連蘇御都護不住她,自己又如何能護住。

  上回被閆衡在宮中羞辱,他便雇了一批殺手,潛入閆府暗殺,可那些殺手,無一例外有去無回。

  連屍首都找不見,那時他才意識到,閆衡遠比他想的可怕。

  他文鬥不過蘇御,武打不過閆衡,他拿什麼去爭她!

  寧紫淵趕到閆府時,發現整個府邸已是人去樓空。

  蘇御帶著人將閆家翻了個底朝天,只找到一具屍體。寧紫淵打量著蘇御的神色,見他盯著那具屍首,神色複雜。

  顯然是認識的人。

  又聽他對一旁的人,低聲說了句:「厚葬。」

  轉身就走,寧紫淵一路跟著他。

  「蘇御,若若是不是被閆衡抓走了?」

  蘇御沉著臉,一言未發,出了府門,又翻身上馬。

  寧紫淵剛靠近,他猛地勒緊韁繩,那馬抬起前蹄,嚇得寧紫淵一個踉蹌後退。

  好半天,驚白的臉才恢復些血色,盯著蘇御離去的方向,罵了句:「人賤,馬也賤。都不是好鳥。」

  第294章 至死也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

  回頭看了看閆府,寧紫淵眉頭緊皺。

  閆家人一夜之間走了個乾淨,說明閆衡早有安排。

  閆衡與鎮北王定是早有勾結。

  那個狗東西曾經為了攀附自己,將她拱手送到自己床上。如今,她懷著蘇御的孩子,而以顧臨跟蘇御的關係

  不好,他猛地睜大雙眼,有一就有二,這狗東西把若若帶走,只怕是想用她向顧臨投誠。

  ——

  夜幕沉沉,寒風吹過一座座行軍大帳,風聲夾雜著巡邏的腳步聲,傳入帳子內。

  桌角下碎了一地陶瓷,撒落地上的湯粥,還冒著熱氣。

  閆昭立在一旁,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周雲若,委屈地撅起嘴,卻不敢上前,只小聲啜泣:「娘,您已經一整日沒吃東西了,爹和昭兒都很擔心你!」

  周雲若坐在行軍木榻上,一雙鳳眸凝著閆昭:「你該知道,我和你父親回不到從前了,你若當我是你娘,昨夜就不該幫他欺騙我。」

  話音剛落,帳簾被掀開,閆衡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他目光沉在地上摔碎的陶碗上,片刻,又撩起眼皮,看向閆昭沉聲:「你去隔壁睡。」

  閆昭沒有立即走,而是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一眼。

  緩緩垂下腦袋,低聲道:「爹,娘懷孕了,您能不能別欺負她。」

  他說這話,是因為在來的路上,娘在車上醒了。她罵爹,爹就狠狠地親她。

  和從前不同,爹對她沒有從前那般溫柔。

  直到娘哭了,爹才停手,可爹的眼睛卻紅得厲害。

  閆昭看著閆衡,他知道男女那些事情,可娘懷孕了,爹要是像對秋蝶,崔盈盈那些人一般對她,他害怕娘出事。

  從前娘總是管他,讀書寫字,禮儀規矩。就連吃飯走路也要步步合乎禮數。

  那時候,祖父祖母都疼愛他,他們都對自己說:別聽你娘的,她就是個事精兒。骨子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閆家人。

  聽得久了,他便開始討厭她。

  後來閆家出事,曾經對他好的人,全都換了一副嘴臉。他們都不要自己,只有娘要自己。

  可娘不再像從前一般約束自己,他每日吃飽了就玩,玩累了就睡。初時還覺得這樣很好。

  直到他去了四門書院,同窗們各個優秀,夫子說,能進來這裡學習的,都是家族裡出類拔萃的孩子。

  唯自己與他們不同。

  每次他犯錯時,同窗總會問:你母親沒教過你規矩嗎?

  初時,他還嗤之以鼻,什麼勞什子的破規矩都是束縛人的。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別人議論自己:「他與我們不同,我們從小就被家族覬覦厚望,而他母親不管他,說明他被家裡人放棄了。」

  「難怪論品德、才能、禮儀,他一樣也不占。想來是他母親從來沒教過他。」

  他聽了那些話,才恍然大悟。

  不覺想起在平洲時,母親手把手教他寫字讀書。

  教他行走坐立不失儀態,教他明白何為「勤」、「儉」、「剛」、「明」、「忠」。

  那時娘說,這些是名門貴族對子弟的要求。

  他對同窗們大聲反駁:「我娘沒有不管我,她教了我很多規矩和道理,是我自己不學好。」

  同窗們聽了,都嫌棄地躲著他。

  唯有一人走過來,告訴他:「為人子孝為先,你當初不聽你母親的話,是為不孝。」

  「可夫子說過,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從那以後,他不貪玩了,刻苦讀書,得了夫子的優,就跑去給娘看。

  他看到娘的眼裡有亮光,心裡很開心。這說明她沒有放棄自己。

  如今,爹終於將娘帶出蘇家,他希望爹比蘇大人待她還好,這樣娘就願意留下來了。

  此時,閆衡看向閆昭,口吻比剛剛溫和不少:「昭兒乖,父親疼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

  說罷,喚人將閆昭帶出帳子。

  隨即神色微斂,抬起腳走到周雲若身邊,撩起衣袍坐與她的身側。<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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