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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老臣只是一介商賈,干不來那些勾結朝臣,貪墨銀子的骯髒事啊!」

  傅弘深:「……」夠了,就您了!

  江淵入職以後,先是將戶部進行盤點,把前頭的那些理不清的帳一條條列了出來。

  有人勸他,這帳越亂,油水越多。

  但江淵冷哼一聲,將開口的人扭頭送進了牢獄。

  這些人知曉什麼,他可是個好官。

  畢竟乾淨的良心,是最好的枕頭啊!

  ……

  很快到了謝行之的生辰。

  謝行之性子清冷,過往的生辰要麼就是在公務中度過,要麼就是在軍營里過。

  但如今不同了。

  他是有妻子的人了。

  江綰很早就開始籌謀要給謝行之過生辰。

  謝行之的母親聽說了江綰的打算,先是一怔,突然覺得自己虧待了這小兒子。

  他天賦異稟,年幼就被帶到了霧侖,沒怎麼好好享受過家裡的溫情。

  等他們夫婦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長成少年,還得了科舉的第一名。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本是光宗耀祖的事,但到了謝行之這裡,因為生得太好看,被封為探花,又跪了一夜祠堂。

  這孩子雖然什麼都沒說。

  但徐氏知道,對於這個兒子,她還是想彌補一二。

  於是……

  「夫人,為何給行之做飯的人是我?」

  謝深苦著一張臉不解地看著她。

  徐氏摸了摸鼻尖,「我,我做飯手藝一般。」

  謝深:「……」他難道就很擅長嗎?

  「還有,為何是我去和行之談心?」

  徐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是真的羨慕。

  「孩子大了,總是不願意親近娘親了。」

  「讓你去你就去,囉囉嗦嗦地幹什麼?」

  別看謝深平素在軍營里說一不二,但在家裡,徐氏指東,他不敢向西。

  是以,便有了以下這一幕。

  謝行之生辰這一日正好輪到他休沐,昨夜入睡前,小姑娘百般乖巧,故意討好他。

  江綰本就生得精緻漂亮,尤其是一雙剪水秋瞳,含著情意看人的時候,更是能把人的魂都勾走三分。

  床幔間惟帳半垂,少女墨發鋪在雲被中,面如桃花,嬌媚動人。

  燭光輕晃,衣衫落地。

  夜色如水,透著低低的喘息,以及少女嬌軟的低吟。

  這一夜,雲被裡熱氣高漲,起伏不斷,極盡纏綿。

  次日,謝行之剛醒來的時候,下意識要去抱江綰,但摸到的卻是一雙比他還粗糙的手。

  謝行之嚇了一跳,睜眸就看到謝深那張板正英俊且猶豫的容顏。

  「爹……?」

  謝行之穩了穩心神,「您這一大早的,怎麼就來了。」

  謝深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慈愛」的笑意。

  「今日是你的生辰,為父特意親自下廚,給你做了碗長壽麵,你嘗嘗合口味不?」

  謝行之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後退了幾步。

  他爹會做長壽麵?

  他怎麼不知道?

  直到坐在桌前,看著一桌琳琅滿目的飯菜,謝行之內心的疑惑依舊沒有消退。

  謝深主動夾了一塊肉,放在他碗裡。

  「孩子,這些年你辛苦了。」

  謝行之:「……」

  謝深:「過往是爹爹不好,忙於朝堂的事,忽略了你的成長。」

  謝行之猶豫了一下:「爹,您早上是否服錯了湯藥?」

  謝深深吸一口氣,「這孩子,爹爹身子好得很,爹爹是愧對你啊!」

  「你自幼聰慧,早早被送到霧侖,爹爹既為你驕傲,又……咳咳!」

  徐氏看著謝深突然停住,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疑惑地問道。

  「你怎麼了?」

  謝深面色難看不已:「魚,魚刺卡喉嚨了。」

  徐氏顧不得其他,拉著他就要出去灌醋。

  剛一出門,謝深立馬換了副表情,緊張兮兮地說道。

  「夫人,你給我寫的小抄掉湯里了!」

  徐氏嚇了一跳,「那怎麼辦?」

  她回頭,只見屋內的少年俯身,湊在江綰耳畔不知道說些什麼,小姑娘的臉瞬間就紅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徐氏突然反應過來,孩子的成長只有一次,他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以後的日子,有江綰陪著謝行之,她也就放心了。

  屋內,謝行之挑起湯里的紙條,看著上面模糊的字跡,眸色溫柔地看著江綰。

  「夫人,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江綰有些心虛,訕訕地笑了笑。

  「父親和母親覺得虧待你,想彌補你來著。」

  謝行之將人圈在懷裡,埋進她的頸窩輕吻著。

  「彌補麼?」

  「不如夫人辛苦一下,代勞一二?」

  江綰聞言,簡直不敢相信。

  他到底哪來的精力,昨晚才鬧了整整一宿,到現在,她身子都還發著軟呢。

  長樂沒說錯,男人只有睡一次和無數次。

  開了葷的謝行之,實在是太可怕了。

  江綰提醒他,「爹娘還在外面呢。」

  謝行之將人打橫抱起,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們是過來人,會理解的。」

  江綰哽住,「裡屋是書房啊!」

  謝行之眉眼染上慵懶的笑意,語氣躍躍欲試道。

  「正好,床榻處做膩了,換個地方也不錯。」

  江綰急了:「你瘋了麼?青天白日的……」

  日光靜好,暖陽輕薄。

  少年將她抵在書案處,手掌摩挲著她的軟腰,另一隻手按在後面,防止她磕到。

  少女嬌軟的身子貼合著他,纖細的手臂松鬆散散地圈著他的腰,墨發被解開,蓋住羞人的春色,瑩白的指尖受不住地蜷著……

  江綰從未想過,平素清冷矜貴的謝行之,動起情的模樣竟如此……不知饜足。

  好幾次,江綰感覺自己都快撐不住了,嬌軟的喘息染上了哭腔。

  「謝行之,你好了沒?」

  謝行之手臂鬆了松,勾著她的軟腰,慢慢地勾,細細地撫。

  折騰到黃昏日暮,他才抱著已經睡過去的江綰,親了又親。

  春光繾綣,他吻著熟睡的少女,一下又一下,繾綣著溫柔。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父母的彌補。

  他現在想要的,只有她。

  她才是他世界裡唯一的光,是他的偏愛和信仰。

  第128章 郁羨和溫梨(1)

  霧侖春色漸濃,飛鳥疲懶棲息在林梢處,平靜的湖面一如既往,半分波瀾亦無。

  郁羨斜躺湖邊的搖椅處,修長的指節漫不經心地握著一把魚竿,旁邊蓋著一本佛經,瑞金獸爐內染著沉定心神的檀香,少年神色慵懶,漫不經心。

  容顏更是世間少有的好顏色,如此相貌,若是外人來看,怎麼肯信這是名動天下的霧侖山主?

  傳言,霧侖山主知天命,善占卜,助帝王,護天下。

  歷代盛朝的帝王對霧侖山主都是客氣尊敬,絲毫不敢褻瀆怠慢。

  這一任霧侖山的主人更是年少有為,意氣風發。

  先帝御賜少陽君封號,名氣修行都勝過無塵許多。

  老天賞飯吃,說得就是郁羨了。

  郁羨坐在這湖邊已經好幾日了,他望著手裡的占卜。

  終於,最後一次的結果出來的時候,他緩緩地笑了出來。

  春色帶著濃郁的纏綿,灑落在靜謐的湖面上,暈開瀲灩的光圈,少年垂眸,正好能看見湖中的影子折射出來,陽光下微透的肌膚,以及墨眸里怎麼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不放心,再次算了一次。

  他素來對自己的占卜之術最為得意,然而如今看著這難得的禪機,他卻生出了猶豫。

  郁羨自嘲地笑了笑。

  過往,他總埋怨神明對他不公,如今神明終於眷顧他了。

  他竟開始患得患失,質疑神明。

  他看了一眼逐漸下沉的魚竿,莞爾一笑。

  墨眸如藏進了山海間最美的景色,清清明明中透著瀲灩的春意。

  他對聞風說道:「去備車,我要下山一趟。」

  聞風見狀,猶豫了一下應了聲是。

  上一次,郁羨給自己算了一卦,也是這樣交代他,然後帶著他二人到上京住了一段時日。

  好不容易回來了。

  眉眼卻籠罩著化不開的愁霧,他將自己關了起來,對外稱是閉關。

  但望霧告訴他,郁羨將自己關了起來,整日研讀書卷,偶爾還飲酒宿醉。

  聞風安慰他,「君上素來有研讀佛經的習慣。」

  望霧搖了搖頭,欲言又止道:「問題是,他看的是話本。」

  聞風:「遊記也是有的,無傷大雅。」

  望霧簡直快哭出來了:「問題是,他看的都是關於情愛的話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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