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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知道了關於世界政府的消息,趙岳霖中斷了與世界政府的聯繫,扣押我們的船已經好些年了,現在決定權到了你的手上,我希望你能允許我返回火種基地,重新和世界政府取得聯繫。」生怕君元航不同意,她又補充道,「他們可能會要求一些物資援助,畢竟北極除了雪以外什麼都缺,但給不給決定權還是在你。更重要的是,火種基地匯聚了全世界最頂尖的技術人才,在斷連的這些年裡他們說不定都已經研究出解決變異螞蟻的方法了,就算沒有,雙方的技術交流也能給基地帶來巨大的好處。」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要去北極那麼遠的地方,也不是我肯讓你走,你就能走的吧?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君元航回頭看向大屏幕,捕捉到他的動作,神威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大屏幕上:「破冰船上的一些極地專用設備已經被拆除,重新修復破冰船,以及準備防寒物資和補給,大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那麼,等神威搞定了那些不服氣的傢伙,局勢穩定下來以後,我會儘快安排的,你就安心地養傷吧。」

  「好,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李醫生鬆了口氣。

  「等等!」這一次是君元航叫住了李醫生,「那什麼……神威雖然打斷了你的手,但那也是程序迫使他這麼做的,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記恨他,好嗎?」

  這話讓李醫生有些困惑,她莫名其妙地說:「我為什麼要記恨他?他畢竟是機器,難道被車撞了,不怪司機倒要責怪那輛車嗎?」

  就和現在的大多數人一樣,李醫生根本就沒把神威當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可以被「責備」或者「記恨」的對象。但君元航想想她的一隻手就這麼被神威一槍廢了,骨焦肉碎,就算二桶帶著醫藥箱在現場都拼不回去的那種,從此這個被人叫「醫生」叫得連本名都忘了的人再也做不了手術,搞研究和日常生活也會遇到很多麻煩,君元航就覺得很對不起她,總想要替神威彌補些什麼。

  他想了一下說:「這樣吧,等你的傷口養好了,我給你做個義肢,雖然不如原來的手靈活,但也可以做大部分事情的那種。」

  李醫生用殘存的左手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她實在搞不懂這個年輕人,她是被趙岳霖指使機器人給打傷的,君元航又在這兒內疚個啥?

  ***

  先前的幾天裡,屬於趙家的勢力能安安分分地按照選舉流程來走,是因為他們相信趙世佑一定會贏得選舉,原本的利益格局並不會發生什麼改變,那自然沒必要跟這個掌控了整個基地自動防衛系統的軍用人工智慧正面衝突。

  可現在,隨著這個令人出乎意料的選舉結果出爐,一些人開始坐不住了,他們明白他們先前擁有的特權很快就將煙消雲散,而神威也明白他們絕不會就此甘心。

  他可不打算像趙岳霖一樣姑息養奸,等到這些人搞出事來再去嚴懲,而是從源頭上就嚴格地防範著他們,一些被標記為高危的人直接被限制外出,另外一些人雖然沒有被限制行動,但是只要兩三個人一起在監控盲區聚集,就會有無人機飛到面前,明目張胆地盯梢著他們。

  神威自身也背著重狙,挎著步`槍不時地出沒於公共場合,用冰冷的無機質目光掃視著一些曾經屬於趙家利益集團的人們。

  其實重狙在居住區的街巷之間基本沒有用武之地,只是君元航曾經說過這槍非常極其以及特別的帥氣,看著就威風凜凜,令人望而生畏,神威這樣做純粹是為了增加自身的威懾力。

  作為軍用機器人,他非常明白「威懾」的作用,對於人類而言,知道有攝像頭盯著他們,和親眼看到神威本尊盯著他們,帶來的心理壓力是完全不同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無法親自陪伴在君元航的身邊。等君元航睡了十多個小時終於清醒過來,神威只是通過平板電腦跟他問安。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被臨時派進來照料傷員和新任總統的,果然是胡莎莎和胡苗苗。

  這對姐妹又會做飯又細心,忠誠度也毋庸置疑,但君元航內心裡其實是想拒絕的——她們畢竟是人類,只要是人就會給他帶來社交壓力,更何況他總覺得他還欠著她們一句道謝,和道歉。

  胡莎莎把最後一道湯端到桌子上:「如果還需要別的,隨時可以呼叫神威通知我們。」

  說著她準備走了,君元航終於下定決心叫住了她,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不然總覺得像是有什麼未完事項卡在心裡似的。

  「那個,我得跟你道歉,你母親的事,我沒能幫上任何忙。」君元航有點磕巴地說,「神威只是被程序驅使著,被迫執行命令,你們不要恨他,好嗎?」

  「我明白,罪魁禍首不是他,他只是一件無法反抗的工具,下命令的人才是兇手。」胡莎莎面無表情地問,「你打算怎麼處置你的父親?

  「他不是我的父親。」君元航說。

  「看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啊……」胡莎莎才想起來君元航睡了十幾個小時,對這期間發生的各種大事件還一無所知,就主動給他解釋,「我也是剛剛從二桶那裡聽說的,他要給新任總統建立DNA檔案,說上次親子鑑定時採取的DNA數據不夠完整,就拔了你的頭髮重新查DNA,卻發現這次的結果跟上次做親子鑑定時的結果完全不同,這次的數據顯示你和趙岳霖有確鑿無疑的血緣關係。」

  君元航目瞪口呆:「……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只聽說神威還在查。」胡莎莎說,「還有,趙世佑逃掉了。」

  「什麼?」君元航還沒從上一個震驚中緩過來,又被這個消息打蒙了,「他逃什麼?」

  「鬼知道他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胡莎莎不屑地撇撇嘴說,「就在昨天晚上,他和一個手下換了衣服,騙過了神威的監控,跟幾個死忠心腹連夜坐小船離開了。他們一路都避開監控,開出去很遠才被新希望號發現。但新希望號的人格核心是蔣妮妮,不能攻擊他們,神威也來不及趕過去,剛才清查人數的時候才發現逃走的是趙世佑。」

  ***

  趙岳霖在監獄裡又度過了難熬的一天。

  從高高在上的總統淪為階下囚之後,一貫忙碌的趙岳霖突然之間清閒下來,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反覆地回想,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夠好,才會馬失前蹄落得這樣的境地。

  當然,他可不會認為是自己違背聯邦「口號」的緣故,想來想去,還是怪在了太過信任高科技上。

  在得知趙世佑成為候選人以後,他把牢房當做了閉關休假的場所。這次的失敗可能會讓他失去很多,趙世佑嘗到了權力的甜頭也未必會輕易地把位置讓出來。但畢竟是親父子,哪怕僅僅是為了做給外人看,趙世佑也不會把他怎麼樣,他未來還是有機會東山再起,收拾個根基不穩的毛頭小子不算什麼難事。

  但就在幾天前,他又得到了消息,選上新總統的人竟然是君元航。

  從那以後,牢房才真正成為了牢房,他不知道這個曾經被他下令槍決的小子會怎麼樣對他。等待是煎熬的,在煎熬了許多天以後,他終於見到了君元航本人。

  「處置一個囚犯還用得著總統親自大駕光臨?還是說你不想放過到敗者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已經喪失了希望的趙岳霖仍然想要維持自己的最後一點威嚴,他嗤笑地看著就和以前一樣在他面前說不出話的君元航,「怎麼,突然啞巴了?」

  「不,我本來想說我不是來耀武揚威的,但仔細一想,又發現你說的對,我其實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君元航心平氣和地拉過一把椅子,隔著鐵柵欄坐在趙岳霖的對面,「好歹一場父子情分,我想著還是來見你最後一面吧,順便親自告訴你幾個消息。」

  趙岳霖想過他可能會被處決,換做是他的話絕對會這樣做的,先前還想著以君元航的天真說不定不會做這麼絕,但又不知道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以後這小子的想法會不會有所改變。

  忐忑不安了好幾天,那句「最後一面」反倒是讓一塊大石落了肚。

  君元航沒有注意到對方灰敗的神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我成為總統以後,神威要按照慣例建立DNA檔案,卻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細節,這次DNA數據和上次給你看的親子鑑定結果完全不一樣。經過他的追查,趙世佑的一個手下坦白了事情的經過,趙世佑——或者應該說我的哥哥,因為害怕我們父子相認以後你會更加重視我,從而動搖他的繼承權,就指使部下偷偷地調換了用來進行親子鑑定的樣本,你看到的親子鑑定結果是你和他的手下對比的結果,而你和我……確實是父子無疑,雖然我現在比較希望這個結果是假的。」

  第101章選舉(七)

  趙岳霖終於有了一點動容,他抬起臉來重新審視著君元航。

  其實比起母親,君元航顯然和他長得更像一些,君叢夕也不是那種有興趣出軌的女人,她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面。但這些跡象趙岳霖都無視了,說到底還是太過信任高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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