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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網絡存在,我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包括操縱這輛車。」祂語句一頓:「可我不殺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惜才。」

  「你很有能力,我願意同你合作!我可以給你升維,之後你就可以和我一樣,找到一顆足夠滋養自身的世界。」

  「等到了那個時候,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就有了足夠比肩神明的機會。」祂的訊號越打越快,信息像是直接輸入進腦中:「你仔細考慮一下,從螞蟻成長為人類的機會可並不算多。」

  隨著祂信息的輸入,喬穗臉上的表情也有所鬆動,她嘴唇顫動著,

  仿若抵抗不了這等誘惑,猶豫著想要答應合作時,車輛的速度也乖順的緩了許多。

  直到車速從一百好幾十,直線掉到了六十碼朝下,葉之遠立即出手,長按起電子手剎。

  喬穗瞄見了他的動作,滿意的點了點頭,方才的車速實在是高,突然緊急拉手剎,總會有翻車的風險,還好葉之遠明白自己擔憂的點,不枉費自己演這一出。

  接著她才重新看向了車載中控屏幕:「說實話,你們高維生物看不起人我能理解,但是你會不會有點太把人當傻子看了?」

  「還是說,你高維了不太需要用腦子,所以這點蠢話,其實是能唬住你的?」

  「我當然知道寄生的含義,可你不殺我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我的這些設備,目前沒有一個是處於聯網狀態,你干擾不了嗎?」

  喬穗無奈的啟動了自爆程序,接著又慢悠悠的掏出了數據線,挑釁般的看向中控,將手機連上了筆記本。

  祂的信息飛速傳輸,顯然是急了:「你瘋了?用這種方式,難道你就不擔心你們世界網際網路癱瘓,科技倒退嗎?」

  在祂源源不斷的威脅下,喬穗放空了大腦,不接收任何形式的輸入,只靜靜地盯著手機和電腦上的中毒變化。

  屏幕上忽然瘋狂彈窗,眨眼間就跳出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彈窗,夾雜著偶爾的黑屏和卡頓,音量也在忽大忽小,所有的音樂混雜在一塊,交織成一首令人不太能理解的爵士樂。

  「你不可能成功的,對!在你第一次通關遊戲的時候,我還給了你一個直播戒指!那個是我事先給你埋下的雷,它沒有任何接口,你摧毀不了的!成功不了的!」

  中控屏幕中祂的聲音接近癲狂,可下一秒,喬穗便舉起了手:「什麼戒指?」

  只見她每一根手指都圓潤修長,可指關節處只有一條淺淺的戒圈印子,而那枚戒指卻不知所蹤。

  喬穗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算是實錘了,你是真的有點蠢,把關注點全都放在我身上的時候,難道就不知道我的直播間一直處於開播狀態嗎?」

  她閉上了眼,仔細在這通爵士樂內尋找著,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直播間的聲音。

  是一個清麗的女聲,此時雖說受病毒的影響,聲音斷斷續續,可她罵人的勁頭卻絲毫不減,細一聽還有點東北腔調。

  「……那個天殺的穆行簡,就是個腦殘你們曉不曉得?哎呀,老妹兒啊,你也別給我刷禮物了,我打扮成這種清純做派不是為了搞反差啊,我就是憋屈太久了,想罵人!……」

  沒錯,既然想明白了遊戲和直播的相輔相成,那將這枚能夠連通直播間的戒指,留存在遊戲世界,才是最直接能把病毒共通的一點。

  自己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被發現後續的補救措施,可誰料到這通計劃想的急,實施的快,竟然直接就成功了。

  車廂中控內,嘈雜的噪點聲愈發減弱,能夠傳遞的信息逐漸也連不成句子。

  喬穗連忙繼續開口,生怕自己話沒說話,祂就斷氣了:「還有啊,得提醒你一下。雖說不太可能了,但是如果你以後還能活著,請你多看看溝通的藝術、好好說話,這類能夠提高人情商的書。」

  「你瞅瞅你剛剛和我說的都是什麼話?誰教你跟人聊合作的時候,用這個態度聊的?這樣能聊成什麼合作我問你?我以前談合作你都能看到,一點真東西都沒學著,是嗎?……」

  在一長串發泄情緒的喋喋不休中,祂的噪點也終於化為了真正的噪音時,喬穗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

  祂依附於遊戲入侵自己的世界,猶如將自己放置在了菟絲花的位置。

  就在它耗費半數力量去腐蝕融化表層,將要吸食到最有營養的部位時,自己施施然給它投了份毒藥。

  方才聽著噪點跳動降低的聲音,自己都感覺自己好像又一次擁有了可以看見血條的能力,眼見著祂的血量降到了最低。

  喬穗伸直了胳膊,鬆了松酸軟的背,隨後便打開了車門。

  車子停在高處,夜裡瓢潑的大雨早已停下了,車門一開,只能聞到清新的青草味夾雜著冷冽的風,足以沖刷掉一整晚的疲憊。

  身側的兩人卻依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喬穗剛踏出一隻腳,便回頭望了一眼:「怎麼?你們還敢坐這輛車?不怕那傢伙臨死之前動了什麼手腳嗎?」

  這話一出,她倆才後知後覺的也開了車門,踏出車外。

  而此時,天邊已然蒙蒙亮,像是無數個熬夜熬穿了的夜晚一樣,四周響起清脆悠長的鳥鳴。

  三人在車邊站著,自高處往下瞧去,整座城市還並沒有看見明顯的甦醒痕跡,就像每一個普通的日子剛開始那般。

  一陣冷風吹過,喬穗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們到底在等什麼?今天大陰天的肯定是看不到日出了,我們還要在這等多久?」

  葉之遠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啊?我看你很深沉的看著遠方,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那是手機壞了打不了車!怎麼呢?你們倆手機也都中病毒了,用不了啊?」

  喬穗板起臉,手指輕扣在葉之遠腦門上:「快打車找家飯店,折騰一晚上餓死了!」

  他連忙捂住腦袋,一臉討饒的:「好好好……」

  「你們倆真是,」林闕敏卻在此時揚起了手機,她笑著搖了搖頭,臉上難得一次沒有看見官方客套的假笑,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我打好車了,走吧,去前面路口等一會?」

  喬穗和葉之遠同時抬起頭,滿是詫異的看著她,倒是喬穗先咽了口唾沫,開口道:「姐好神奇,你這樣看著突然就不像高管了。」

  葉之遠卻只敢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林闕敏臉上的笑容一僵:「你們倆討打是不是?!」

  剛一揚手,前面的兩人便笑鬧著跑開,她垂著頭低笑了兩聲,隨後也跟著追了上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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