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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揪住他衣領，把人硬生生地逼到樹根處：「你照顧我妹，照顧到自己懷裡了？」
很快，叢樾感覺到自己嘴角在流血。
喉嚨處還瀰漫著一股難忍的血腥味，他本能地輕咳了聲：「對不住。」
「替我看著？」謝知繁額角抽了下，越說越來氣，「防早戀？」
「不是。」
叢樾抬起眼眸，語氣認真地說：「剛開始沒那個想法。」
謝知繁咬著牙，暴躁的情緒讓他沒法冷靜：「你就不應該有一丁點想法！」
他一拳比一拳狠厲，帶著極大的火氣。膝蓋屈起猛地撞向叢樾的腹部，聽見一聲沉痛的悶哼。
叢樾喘著氣，脖子上青筋突起，疼得腰腹向下彎。
他身體逐漸開始麻木起來，但沒有絲毫躲開的意思，緩慢地說：「你能一次性揍完不？」
謝知繁：「誰挨揍有資格挑方式？」
叢樾碎發落於額前，細密的汗珠順著眉弓滑下，他舌尖頂了頂左側臉頰，忍著疼：「這樣挺折磨人。」
「……」
「你還知道難受。」謝知繁沉默著閉了閉眼，又諷刺般地笑了，「明白我現在什麼心情了沒？」
叢樾再次道歉：「是我不對。」
謝知繁：「我妹現在多大？才十九你知不知道？」
叢樾：「我知道。」
謝知繁毫不留情，又朝他腹部揮了一拳：「知道你他媽的還和她談戀愛？」
叢樾後背用力撞到樹上，發出很大的碰撞聲。導致樹上的枯葉子紛紛飄下來，落了兩個人滿身。
謝知繁惱火：「謝知梔讀小學，你都高中了，一直以來把你當成親哥，比起我她更聽你的話，是個正常人都下不去手吧？？」
叢樾又輕咳了幾聲，嘴角留出新鮮的血液，緩緩滴在了他的衣領上：「謝知繁，你不能什麼都往現在的方向想。」
「我和小邇是在那時候認識的沒錯，但中間也隔著十年沒見了。」
叢樾啞著嗓音：「沒有過聯繫，這事你也知道。」
「她轉學來濱江那會兒，我沒任何想法，小姑娘長開了，是挺漂亮，剛開始還沒認出來，但真就是當妹妹對待的。」
叢樾指腹抹掉嘴角的血，仿佛沒了痛覺與理智，反倒低聲笑了出來：「確實是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你妹談戀愛。」
「……」
謝知繁沒說話，又往叢樾臉上打了一拳。
連著幾下，體力透支後，他也沒精力管這裡干不乾淨，坐下背靠著樹，屈起一條腿，兜里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支。
謝知繁緩了下神才問：「怎麼在一起的？」
「我先主動，我先喜歡。」
叢樾捂著持續發疼的腹部坐在一旁，頭往後仰，垂下眼臉，等這股翻滾的勁過去了之後繼續道：「也是我先追的。」
「在一起多久了？」
「一個月。」
「明天你倆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嗯。」
「叢樾，你還是不是人？」
謝知繁說著又來了火氣，抽完一支煙，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把已經受了傷的叢樾拎起來接著打。
像是要殺人。
叢樾頭偏向一邊，差點給吐血。
他忍住滾了兩下喉嚨，然後走上前，像剛才一樣，扯住謝知繁的衣領，直接還了一拳。
謝知繁躲閃不及，懵了一秒：「我操？」
叢樾甩了甩僵硬的手腕，染著血的嘴角慢慢上揚：「我女朋友讓我還手。」
「行啊。」
謝知繁反應過來，被氣笑了，語氣十分涼薄：「——看在認識這麼久的份上。」
叢樾：「讓你，我用左手。」
謝知繁：「打一次。」
-
接下來的場面莫名其妙變成了互毆。
兩個人出拳的力度不相上下。幾個回合下來，在草坪上扭打在一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
有三、四個路人經過這裡，被嚇得連連倒退幾步，又鼓起勇氣想要制
止他們，大喊道：「欸，你們幹嘛呢？！」
「打架不行的。」其中兩人看著像情侶，男人擋住女人護在身後，好言相勸地說，「一直壓著人打更不行的。」
「就是就是，大晚上荒無人煙的地方，兩個男人這樣壓一起算怎麼回事啊？」
「……」
場面定格須臾。
草坪上的兩個人迅速地分開。
「放心吧。」
「他死不了。」謝知繁虛脫似的平躺著，格外強調，「畢竟也不是個人。」
叢樾：「……」
路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謝知繁穿上外套，撿起掉在草坪上的車鑰匙，煙和打火機，往外面走：「等會兒叫個代駕。」
叢樾拍掉衣服上的雜草，撿起不遠處屏幕裂了一條縫的手機。
他點進微信里，打字回復謝知梔的信息，抬眼看他：「嗯？」
謝知繁頭也不回：「我他媽的想喝酒！」
馬路斜對面，一家亮著燈的便利店。
坐在店裡怕嚇著店員小姑娘，外面又空落落的沒凳子。
於是，今晚這事就演變成了這兩個人像門神一樣，並肩靠在玻璃上，誰也沒先和誰說話。
沉默地喝著酒。
但經過剛才那麼一鬧，該發的火也發完了，火藥味的氣氛逐漸散去。
兩人都冷靜下來，保持著基本的理智。
叢樾按了按自己身上仍然在發疼的部位，活動著手指，隨意道：「下手夠狠的。」
謝知繁：「笑話，你也沒差多少。」
叢樾懶散地發笑，一隻胳膊拎著外套垂在身側，默了會兒：「現在這樣，我確實恩將仇報……」
「等等。」
謝知繁站累了，原地蹲下，不耐煩道：「哪兒來的恩？」
叢樾怔了怔。
「是我爸媽還是我，或者我妹？」謝知繁語氣閒閒道，「叢樾，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嗎？」
「高一開學。」
「比這早。」謝知繁晃著易拉罐，「前三天，我老婆和你在學校后街的甜品店，買一送一的冰淇淋——」
「你倆一人一個。」他補充，「海鹽味的。」
「……」
「不是。」
叢樾好笑：「今晚是帶著私仇啊？」
「當時覺得這男的真煩。」謝知繁沒否認，「後來在學校，你他媽的就跟我玩，同桌一場，那我還能眼睜睜看著你沒地方去，算怎麼回事？」
「我們家對你的好是心甘情願，就像你對我妹，把你當親兒子也是真心喜歡。」謝知繁淡聲，「不存在什麼恩。」
「就算你不是我妹男朋友，她未來男朋友也未必會對她，比你對她還要好。」
「矯情的話我也不想多說。」謝知繁臉疼，用啤酒貼了下，「我妹和你在一起，有你照顧，我也沒什麼操心的。」
叢樾盯著不遠處出來覓食的兩隻白色野貓，安靜聽著，一聲不吭。
謝知繁扭頭，眼神嫌棄地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番：「不過現在看來是我當初瞎了眼。」
「沒想到，認識的是個禽獸。」
叢樾：「……」
謝知繁把酒喝完，捏扁手裡的易拉罐：「和我妹談戀愛，自求多福吧你。」
叢樾側過臉，勾著輕淺的笑：「那你這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我妹以後遇見其他人，說不定也會覺得瞎了眼。」謝知繁站起來，像是特別期待的表情，「到時候你被甩了，別來找我哭。」
「？」
叢樾悠悠地：「謝謝哥替我擔心。」
謝知繁掃他一眼，懶得搭腔。
「不過你得失望了，不會分開。」
叢樾嘴角弧度漸深，語調拉得長而慢：「我有姿色留住我女朋友。」
第70章 男朋友一起睡個覺？
凌晨一點。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樓下。
代駕下車離開後，謝知繁沒好氣地對同坐在後面的叢樾說：「禽獸，自己回去吧。」
沒打算送叢樾。
叢樾倒也不計較，挑了挑眉，跟著下了車，再跟著進了電梯：「借個洗手間。」
謝知繁低頭看手機，當沒聽見由著他去。
兩個人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傷，甚至衣服上還有乾枯的血漬，經過的工作人員起了疑心，不免多看了幾眼。
電梯緩慢上升，工作人員欲言又止：「請問，兩位先生是什麼關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謝知繁：「仇人。」
叢樾：「？」
「抱歉。」
「這人有病。」叢樾笑著，指了下太陽穴，「治不好的那種。」
「……」
電梯停在十六層，進入房間，叢樾抽了幾張紙巾，對著鏡子擦臉上的血污和泥土。
謝知繁：「你回去洗不行？」
叢樾：「這血黏著，不舒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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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叢樾感覺到自己嘴角在流血。
喉嚨處還瀰漫著一股難忍的血腥味，他本能地輕咳了聲：「對不住。」
「替我看著？」謝知繁額角抽了下，越說越來氣，「防早戀？」
「不是。」
叢樾抬起眼眸，語氣認真地說：「剛開始沒那個想法。」
謝知繁咬著牙，暴躁的情緒讓他沒法冷靜：「你就不應該有一丁點想法！」
他一拳比一拳狠厲，帶著極大的火氣。膝蓋屈起猛地撞向叢樾的腹部，聽見一聲沉痛的悶哼。
叢樾喘著氣，脖子上青筋突起，疼得腰腹向下彎。
他身體逐漸開始麻木起來，但沒有絲毫躲開的意思，緩慢地說：「你能一次性揍完不？」
謝知繁：「誰挨揍有資格挑方式？」
叢樾碎發落於額前，細密的汗珠順著眉弓滑下，他舌尖頂了頂左側臉頰，忍著疼：「這樣挺折磨人。」
「……」
「你還知道難受。」謝知繁沉默著閉了閉眼，又諷刺般地笑了，「明白我現在什麼心情了沒？」
叢樾再次道歉：「是我不對。」
謝知繁：「我妹現在多大？才十九你知不知道？」
叢樾：「我知道。」
謝知繁毫不留情，又朝他腹部揮了一拳：「知道你他媽的還和她談戀愛？」
叢樾後背用力撞到樹上，發出很大的碰撞聲。導致樹上的枯葉子紛紛飄下來，落了兩個人滿身。
謝知繁惱火：「謝知梔讀小學，你都高中了，一直以來把你當成親哥，比起我她更聽你的話，是個正常人都下不去手吧？？」
叢樾又輕咳了幾聲，嘴角留出新鮮的血液，緩緩滴在了他的衣領上：「謝知繁，你不能什麼都往現在的方向想。」
「我和小邇是在那時候認識的沒錯，但中間也隔著十年沒見了。」
叢樾啞著嗓音：「沒有過聯繫，這事你也知道。」
「她轉學來濱江那會兒，我沒任何想法，小姑娘長開了，是挺漂亮，剛開始還沒認出來，但真就是當妹妹對待的。」
叢樾指腹抹掉嘴角的血，仿佛沒了痛覺與理智，反倒低聲笑了出來：「確實是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你妹談戀愛。」
「……」
謝知繁沒說話，又往叢樾臉上打了一拳。
連著幾下，體力透支後，他也沒精力管這裡干不乾淨，坐下背靠著樹，屈起一條腿，兜里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支。
謝知繁緩了下神才問：「怎麼在一起的？」
「我先主動，我先喜歡。」
叢樾捂著持續發疼的腹部坐在一旁，頭往後仰，垂下眼臉，等這股翻滾的勁過去了之後繼續道：「也是我先追的。」
「在一起多久了？」
「一個月。」
「明天你倆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嗯。」
「叢樾，你還是不是人？」
謝知繁說著又來了火氣，抽完一支煙，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把已經受了傷的叢樾拎起來接著打。
像是要殺人。
叢樾頭偏向一邊，差點給吐血。
他忍住滾了兩下喉嚨，然後走上前，像剛才一樣，扯住謝知繁的衣領，直接還了一拳。
謝知繁躲閃不及，懵了一秒：「我操？」
叢樾甩了甩僵硬的手腕，染著血的嘴角慢慢上揚：「我女朋友讓我還手。」
「行啊。」
謝知繁反應過來，被氣笑了，語氣十分涼薄：「——看在認識這麼久的份上。」
叢樾：「讓你，我用左手。」
謝知繁：「打一次。」
-
接下來的場面莫名其妙變成了互毆。
兩個人出拳的力度不相上下。幾個回合下來，在草坪上扭打在一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
有三、四個路人經過這裡，被嚇得連連倒退幾步，又鼓起勇氣想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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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不行的。」其中兩人看著像情侶，男人擋住女人護在身後，好言相勸地說，「一直壓著人打更不行的。」
「就是就是，大晚上荒無人煙的地方，兩個男人這樣壓一起算怎麼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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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的兩個人迅速地分開。
「放心吧。」
「他死不了。」謝知繁虛脫似的平躺著，格外強調，「畢竟也不是個人。」
叢樾：「……」
路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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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今晚這事就演變成了這兩個人像門神一樣，並肩靠在玻璃上，誰也沒先和誰說話。
沉默地喝著酒。
但經過剛才那麼一鬧，該發的火也發完了，火藥味的氣氛逐漸散去。
兩人都冷靜下來，保持著基本的理智。
叢樾按了按自己身上仍然在發疼的部位，活動著手指，隨意道：「下手夠狠的。」
謝知繁：「笑話，你也沒差多少。」
叢樾懶散地發笑，一隻胳膊拎著外套垂在身側，默了會兒：「現在這樣，我確實恩將仇報……」
「等等。」
謝知繁站累了，原地蹲下，不耐煩道：「哪兒來的恩？」
叢樾怔了怔。
「是我爸媽還是我，或者我妹？」謝知繁語氣閒閒道，「叢樾，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嗎？」
「高一開學。」
「比這早。」謝知繁晃著易拉罐，「前三天，我老婆和你在學校后街的甜品店，買一送一的冰淇淋——」
「你倆一人一個。」他補充，「海鹽味的。」
「……」
「不是。」
叢樾好笑：「今晚是帶著私仇啊？」
「當時覺得這男的真煩。」謝知繁沒否認，「後來在學校，你他媽的就跟我玩，同桌一場，那我還能眼睜睜看著你沒地方去，算怎麼回事？」
「我們家對你的好是心甘情願，就像你對我妹，把你當親兒子也是真心喜歡。」謝知繁淡聲，「不存在什麼恩。」
「就算你不是我妹男朋友，她未來男朋友也未必會對她，比你對她還要好。」
「矯情的話我也不想多說。」謝知繁臉疼，用啤酒貼了下，「我妹和你在一起，有你照顧，我也沒什麼操心的。」
叢樾盯著不遠處出來覓食的兩隻白色野貓，安靜聽著，一聲不吭。
謝知繁扭頭，眼神嫌棄地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番：「不過現在看來是我當初瞎了眼。」
「沒想到，認識的是個禽獸。」
叢樾：「……」
謝知繁把酒喝完，捏扁手裡的易拉罐：「和我妹談戀愛，自求多福吧你。」
叢樾側過臉，勾著輕淺的笑：「那你這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我妹以後遇見其他人，說不定也會覺得瞎了眼。」謝知繁站起來，像是特別期待的表情，「到時候你被甩了，別來找我哭。」
「？」
叢樾悠悠地：「謝謝哥替我擔心。」
謝知繁掃他一眼，懶得搭腔。
「不過你得失望了，不會分開。」
叢樾嘴角弧度漸深，語調拉得長而慢：「我有姿色留住我女朋友。」
第70章 男朋友一起睡個覺？
凌晨一點。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樓下。
代駕下車離開後，謝知繁沒好氣地對同坐在後面的叢樾說：「禽獸，自己回去吧。」
沒打算送叢樾。
叢樾倒也不計較，挑了挑眉，跟著下了車，再跟著進了電梯：「借個洗手間。」
謝知繁低頭看手機，當沒聽見由著他去。
兩個人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傷，甚至衣服上還有乾枯的血漬，經過的工作人員起了疑心，不免多看了幾眼。
電梯緩慢上升，工作人員欲言又止：「請問，兩位先生是什麼關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謝知繁：「仇人。」
叢樾：「？」
「抱歉。」
「這人有病。」叢樾笑著，指了下太陽穴，「治不好的那種。」
「……」
電梯停在十六層，進入房間，叢樾抽了幾張紙巾，對著鏡子擦臉上的血污和泥土。
謝知繁：「你回去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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