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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過往,謝聿有許多似是而非的行為。

  江綰也的確因此而有所猜測過。

  可那時的情形,越是猜測,越顯得逾距。

  直到謝聿此刻親口說出,她才得以真正確定。

  可確定之後呢?

  江綰唇邊醞釀著話語,可到嘴邊的話一句也沒能說出來。

  她懊惱地闔眼一瞬。

  心道,明明許令舟說喜歡她時,她都不曾如此不知應對。

  可是江綰也很清楚,許令舟與謝聿在她心裡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她與許令舟相識已有近十年的時間了。

  十年,有多少日夜,有多少過往。

  因那份不知如何表達,也怯於坦明的心意,她在面對許令舟的時候,有著許多複雜的心思。

  想著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找尋一點自己期盼的反應。

  卻又要極力掩藏自己的心思,讓自己表現自然,不露分毫。

  所以她在走到那條小道的盡頭時,才會感到疲憊,感到筋疲力盡。

  她甚至開始變得不確定,自己最初想走的,究竟是不是這一條路。

  可謝聿不同。

  她好像從嫁給他起,就沒什麼負擔。

  她本也覺得,若不論男女之情,謝聿便算是她能挑選的夫君人選中條件最為優越的。

  最初謝聿不常出現,她也得以在陌生的府邸放鬆摸索著如何適應。

  後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有了變化,她也很快發現,謝聿根本不像原以為的那樣難相處,反倒很好應付。

  她在謝聿面前很放鬆。

  他話不多,但她向他提的要求件件都被滿足。

  他脾氣古怪,但也只是需要偶爾猜猜他那不知想表達什麼的心思。

  猜到與否,似乎都不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她甚至早已明確,無論時光重來多少次,她都會在那個時候選擇嫁給謝聿。

  是為解家中燃眉之急,也是為親身體驗這樁婚事帶給她的感受。

  在此之前,江綰是認為這樁婚事之所以讓她感到輕鬆,是因不曾摻雜別的情感,只為利益,只為繁衍。

  所以如今謝聿將這段原本明明白白的婚事加上了複雜的男女之情,她才覺得不知如何回應嗎?

  好像是這樣的,但卻又不是覺得負擔,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

  江綰腦子裡亂糟糟的,越想越多,越想越複雜。

  所有回答的話語到了嘴邊,就變成一聲乾巴巴的「哦」。

  謝聿聞聲眉頭一皺,落在她腰上的手臂下意識就忘記了掩耳盜鈴,收緊了一瞬。

  「哦」是什麼?

  但江綰沒反抗,謝聿的眉心又舒展開來。

  「哦」就「哦」吧,「哦」總比「不」好。

  可是江綰覺得自己回答得也太不像話了。

  明明是她先提起要和謝聿談及此事的。

  不過眼下這事好像已然談妥,再提未免有些破壞氣氛了。

  但她還是想說些什麼。

  江綰抿了抿唇,低聲開口:「那……那現在……還做嗎?」

  謝聿一愣,從江綰頭頂低頭看去。

  正好對上江綰抬眸看來的目光,水光潺潺,緊張試探。

  謝聿心口一緊,又氣得想笑。

  他生平頭一次向人坦白他卑微的心事,她的感想難不成就只有他想做那檔子事嗎?

  好吧,他想。

  謝聿移開眼,手臂已是暴露,他索性也不再掩藏,徹底收緊地把她緊抱在胸前:「不做了。」

  「……哦。」

  江綰習慣性地又開始猜

  謝聿的心思。

  但他的語氣聽上去又不像是在賭氣。

  「你腿還疼嗎?」

  「沒什麼感覺了。」謝聿說完,很快又補充,「明日就會好。」

  「還沒到明日,你怎知會好?」

  「經驗。」

  「……哦。」

  他受傷多年,的確是該有對自己傷處把控的經驗。

  「明日一起去江府。」

  謝聿還記著,自己想和江綰同游中秋燈會,還得過問江黎那小子。

  江綰這回好像猜中了。

  她低低應一聲:「好,我會儘量說服阿黎的。」

  謝聿不滿地又動了下手臂,手掌直接握住江綰腰側:「嗯,睡吧。」

  *

  翌日天明。

  江綰側躺著身子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意識清晰的同時,也隨之感受到腰間明顯的觸感。

  是謝聿。

  江綰睜開的眼睛霎時又毫無緣由地閉上。

  她背對謝聿,並未令他瞧見自己醒來。

  謝聿在她醒時還在榻上實屬少見。

  他們甚至還維持著昨夜入睡時的姿勢。

  他還沒醒?

  江綰凝神分析身後呼吸聲,但什麼也沒能分析出來,除非直接轉身往身後去看。

  可江綰沒有動,已無睡意,也不睜眼。

  就此維持了一陣後,身後終是先有了反應。

  謝聿手臂緩慢從她腰間收走。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江綰背脊一空,謝聿也從被窩裡起了身。

  他動作很輕,像是不為將她吵醒。

  江綰安靜等待著。

  可身後動靜越來越小,直至什麼也聽不見了。

  謝聿沒有穿衣嗎?

  但他起身好一會了呀。

  謝聿離開屋中了?

  但沒聽見關門聲啊。

  江綰實在有些躺不住了,終是翻身。

  一轉頭,她剛睜開的眼眸就對上了坐在床榻尾端正直勾勾看著她的謝聿。

  「醒了?」

  江綰:「……」

  她有種做壞事被逮了個正著的心虛感。

  但裝睡不醒算什麼壞事。

  她只是有點尷尬而已。

  江綰撐著身子坐起來,斂目低聲道:「你何時醒的?」

  「有段時辰了,不過剛起身沒多久。」謝聿意味深長地看著江綰,即使她不與他對視,都忽略不了他的目光。

  又聞他道:「你醒時,我才起來。」

  江綰:「……」

  他就直說發現了她裝睡唄!

  江綰沒再和謝聿說話,出聲喚了丫鬟進屋。

  謝聿倒也自覺,自己穿好衣物洗漱完畢後,又拿了藥包去另一側敷腿上傷處。

  待江綰梳妝完畢後,她走向謝聿,問:「腿傷如何了?」

  「好了。」謝聿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她,眸光真誠。

  「我看看。」

  「真好了,我剛敷完藥。」

  「嗯,我看看。」

  謝聿抓著褲腿的手被江綰扒開。

  江綰也直接撩起了謝聿的褲腿。

  微腫的傷處怎也算不上好了,但也的確是比前兩日要消退不少。

  無論再看幾次,這處傷都還是如此猙獰,觸目驚心。

  謝聿腿一縮,直接放下了自己的褲腿:「好多了。」

  他又改了話術,像是擔心江綰反悔不讓他同行了似的。

  江綰倒也沒打算不讓謝聿同行。

  莫說她昨日都與他說好了,再加之夜裡聽了他說那樣的話。

  江綰想到這,很快從謝聿身前直起身來。

  「若今日腿上有何不適就告訴我,那我們出發吧,今日早膳還是在江府用吧,這個時辰應是正好能見著我爹。」

  「嗯,走吧。」

  *

  江懷林早就和江綰提及了他前些日子招了一名自南方來的廚子,有著與襄州飲食習慣不同的早膳做法。

  江懷林嘗過之後覺得新奇,正巧女兒一直在外還不未嘗過味,便如此邀約過了。

  但前幾日一直有別的事耽擱著,直到今日倒也正是好時候。

  江綰回到江府時,時辰剛好。

  早膳已經備上,江懷林也已在廳堂內等待。

  江綰和謝聿一同走入廳堂。

  江懷林愣了下,便朗聲道:「賢婿也在一同啊,事情都忙完了?」

  不光江懷林在,江黎也在桌上。

  他瞧見謝聿,臉色瞬間就變了。

  又帶有敵意,又很快掩下,隨後變得抗拒,但又好像自我消解了。

  謝聿淡然掃過江黎一眼。

  有了中秋燈會一事,他對江黎也不免有些不滿的情緒。

  但在人前,謝聿仍是那個矜貴冷淡的世子爺。

  他未將太多情緒外露,只微微頷首,客氣道:「嗯,已經閒下來了。」

  江懷林也笑著點頭:「那也好,正好中秋將至,你也可藉此感受下襄州的中秋氛圍。」

  這話說完,好像無人注意到,江黎偷摸哼了一聲。

  他聲音很輕,雖有得意之色,但並不易叫人察覺。

  但謝聿一眼看去,眸光含厲。

  江黎脖頸一麻,再轉頭看回去,已不見謝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江黎:「……」

  更討厭他了呢。

  江懷林:「好了,用膳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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