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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坐下後,夏遙立馬靠了過去,溫熱的手鑽進他的手掌,感受到明顯的涼意,不顧他的阻撓將外套脫下。

  「你穿,我靠你身上,不會冷。」

  付江杉想拒絕,卻被她擰眉瞪過去:「。」

  他不好辯駁,只能抿唇穿上,再把她擁進懷裡,還好今天穿的外套很寬鬆,可以將夏遙一塊包裹進去。

  夏遙便縮在他外套內,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清香,後背安心地靠著他。

  兩人貼在一起,安靜地看著茫茫大海,浪潮一陣陣翻滾而來,如深藍色的綢緞在跳動,今夜正好有月,一輪彎彎的明月映在遠處,光線撲落海面,碎銀一般飄蕩,海水深深,藏了不知多少心事。

  過了一會,夏遙喚他名字。

  付江杉低頭關切道:「怎麼了,冷嗎?」

  夏遙搖頭,輕聲道:「給我講講你和阿姨的故事吧。」

  他一頓,看向擺在面前的鳶尾花,思緒飄遠。

  他的母親付念英,是一個溫柔堅韌的女子。

  第69章

  付念英是G市人,祖輩都是經商的,在舊時代也算是富甲一方。

  上山下鄉那年,一家人來到金照村,那時村民們很排外,剛到時常遭排擠,鄰居葉友仁夫婦卻很良善,經常明里暗裡照顧他們,久而久之,付念英和葉新鳴兩小無猜產生感情。

  付念英自小成績就好,是那個年代難得一見的大學生,長得又漂亮,葉新鳴成績一般,中專畢業後就出來打工了,除了長得一副好皮相和一張會哄人的嘴,本事不大眼光卻高。

  付家並不滿意這個准女婿,只是葉友仁家多年來對他們照顧有加,女兒自己又喜歡,她外表看著斯文,其實是個有主意的,婚姻大事堅持要自己做主,他們也只好同意了,就這樣,兩人喜結連理。

  那時付家父母已回了G市,付念英的父親重操舊業,下海經商,趕上改革開放的熱潮,生意有了點起色,便想讓女兒女婿去G市發展,付江杉那年五歲,便留在了金照村,夫妻兩人去了G市,打算穩定下來了再把兒子接走,在付念英父母的幫扶和小夫妻的努力下,二人幾經波折,也算是打拼下一番事業。

  付江杉中考前,奶奶去世了,葉新鳴夫妻想將爺爺和他一起接到G市生活,爺爺不想離開故土,他也不想,但父母為了他的前程,還是將戶口遷到了G市,他便只有寒暑假時間能回村陪爺爺。

  付江杉成績一向優異,在沙市讀書時回回都是年級第一,去了G市也很快就適應了學習節奏,雖然沒什麼朋友,但好在他一向喜靜,過得還算習慣。

  他一向覺得自己和父母緣淺,十來年裡他們為了事業,給兒子的陪伴很少,母親還好,每周都會打電話來關心,所以雖然每年見面次數不多,他也時常能感受到母親的關愛。至於父親,只有偶爾在和母親通話時,適時說幾句,展現一下父親的威嚴。

  付江杉搬到G市後,家裡的公司早已步入正軌並持續盈利中,母親也徹底放下了各種業務處理,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白天養花、運動、社交,晚上就在家陪他,那兩年,是他年少記憶里值得珍藏的時光。

  父親則經常出差很少回家,偶爾見面,也只是慣例地問問成績,不再多言,付江杉一直以為他和自己一樣,不善言辭,直到高二那年,母親為了增進他們父子感情,讓他去公司送煲湯,結果親眼目睹葉新鳴和張慈巧一起離開公司。

  不知出於何故,他鬼使神差地坐計程車跟了過去,兩人抵達的目的地,是一家高檔的五星級酒店,他們似乎是常客,離開大廳走進電梯前,付江杉看見了他們舉止親昵。

  這件事情他一直放在心裡,未曾像任何人表露,或許他們只是去見客戶呢?

  年少稚嫩的付江杉會這樣安慰自己。

  高考填志願那年,他執意要報考喜愛的農學,葉新鳴在家大發雷霆,想讓他學工商管理,將來好進公司幫忙,持有公司大部分股權卻為了他回歸家庭的母親發話了,她的公司不需要兒子犧牲熱愛去協助管理,想學什麼她都支持。

  也是那時他才發現母親的另一面,一向溫聲細語的付念英,只是在孩子面前藏起了鋒芒。

  葉新鳴被反駁覺得沒面子,轉而與付念英吵架,當著兒子的面,付念英將創業十幾年來丈夫的軟弱無能一一數盡,全是仰仗岳父母的支持和時代紅利才能走到今天,付江杉也是那時才知道,父母關係早就在創業時期各種摩擦中滋生出許多矛盾,只是一家人鮮少團聚,他也知之甚少。

  藉由他報志願的事,兩人之間的裂痕才真正爆發。

  那次爭吵之後,葉新鳴基本就不回家了,他如願去了全國最好的農業大學,剛上大一那年,付念英沒事會去學校看他,他帶著母親逛到學校的果園時,母親總會感慨起在金照村的日子,她說那時日子苦,瞧見村裡有種果樹的人家,總覺得羨慕,很想有個自己的果園,時節到了培育果苗,農忙時收果子,再拿到鎮上去賣。

  那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的心思單純簡單,沒有生意場上的虛與委蛇。

  再後來,母親生病了,肝癌晚期,查出來的時候,葉新鳴已經連著兩個月不見人,醫生將他帶去辦公室,說母親時日不長了,多陪陪她。

  他那時會每周抽一兩天去看母親,帶她去看花,看樹,母親狀態好的時候,他便開車帶她去參觀G市各種生態果園,母親那時說,金照村的油柑很好吃,是她苦澀童年裡少有的甜意。

  葉新鳴則很久不見一次,大三那年,有一次葉新鳴要參加一個應酬酒會,讓付江杉一起去,到了才發現父親的女伴是當年見過的張慈巧,本打算翻臉就走,因為有外人在場,想到母親在外苦苦經營的商業關係,便沒有發作。

  觥籌交錯間,他錯過了醫院打來的電話,直到酒會中途才發現,醫院通知他,母親病情突發。

  年輕的付江杉一時慌了神,讓葉新鳴一起去醫院,但他只是擺了擺手,說酒會結束再去。

  等他獨自趕到醫院時,母親已經因為病發去世,他最終也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二十歲的付江杉繼失去奶奶後,又一次面對母親的離開,這次卻只有他自己。他蹲在病房外,久久無法釋懷,如果不去那個酒會,如果見到那個女人挽著自己父親後,能馬上轉頭離開,是不是一切還來得及?

  葉新鳴很晚才匆匆趕來,身後跟著張慈巧,一副痛苦又悔不當初的模樣。

  付江杉那時只覺得噁心,長這麼大,他第一次表現出暴怒的情緒,與葉新鳴大吵一架,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主動和父親說過一句話。

  那年暑假回去後,他執意要改隨母親姓,葉姓在金照村是大姓,可母親才是那個孕育、教導他的人。

  他將繼承母姓,過好她曾經嚮往的人生。

  付念英早在得知自己病情後,就和律師擬了遺書,她名下所有的房產、資金都繼承給付江杉,包括公司的股份,所以葉新鳴一直以來只是執行CEO,公司實際上的大股東是付江杉。

  這或許也是張慈巧一直對他敵意的原因,她忌憚他手裡的股份,隨時都可能令她失去富太太生活。

  夏遙聽完這段長長的故事,沉默了良久。

  看著懷裡神色複雜的女朋友,付江杉笑著捏她鼻子:「這是什麼表情?」

  夏遙埋進他的胸膛,悶悶道:「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

  至少她父母健在,感情恩愛,可還是免不了偶爾在心底抱怨。

  付江杉摸了摸她的頭:「苦難是沒法比較的。」

  對於幼小的夏遙來說,父母的缺席就是很大的事。

  夏遙抬頭問:「所以你是為了實現阿姨的願望,才回來建了念英果園?」

  「嗯。」

  「這個名字很好聽。」

  念念不忘,英華如舊。

  母親隨著海浪而去,他便讓母親的名字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在人間。

  這一夜,他們來海邊看望各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互訴彼此不曾參與的過去,往事已矣,他們也將共赴未來的路。

  -

  夏遙醒來的時候,還維持著昨晚睡前的姿勢,一隻手搭在付江杉的腰上,一隻手抓著他睡衣的一角,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裡,輕輕抬頭便能看到他好看的睡顏,濃密的睫毛投下柔和的陰影。

  見他鼻息平穩,夏遙起了作亂的心思,搭在腰上的手悄悄掀起衣擺,垂眸去看他的腹肌。

  雖然沒問過,但他平時一定有鍛鍊的習慣,肌肉並不誇張,是恰到好處的和諧,線條流暢,很是好看,前一晚在木屋裡,她早已用手掌感受了一遍,可此刻,夏遙決定再感受一次。

  溫熱的手落到肌膚上時,付江杉就已經睜開眼,盯著天花板,腦海里都是她修長白皙的手遊離的動作,清明的雙目隨著她的動作逐漸變得幽深,直到那隻手開始往下面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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