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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河手裡抱著卷宗,一臉驚訝。

  夏遙面上一喜:「有消息了?」

  陳河沒透露什麼,只是表情有了幾分鬆動,示意她跟過去,自己率先走進一間辦公室。

  夏遙牽住付江杉的手,急忙要往裡面走,另一隻手卻被抓住。

  她回頭看去。

  蔣如冬抿唇笑:「我剛剛把吳峰的事,也順便說了。」

  -

  蔣如冬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弟弟,她上面有幾個姐姐,父母生到她這裡時發現還不是男孩,只覺得挫敗,對這個小女兒也就多了幾分厭惡。

  直到弟弟出生,家裡最好的、最值錢的東西,永遠都是屬於他的,她只比吳峰大了三歲,卻每天都要面對父母毫不掩飾的偏心。

  吳峰沒有在父母的期望下望子成龍,反而因為他們的過分溺愛變得內向不愛交際,只會依賴父母和姐姐們,大學畢業後一直宅在家裡不肯工作,直到某一天,他突然提出想學潛水,理由是在海底不用和人交流,可以有自己的世界。

  二老當然同意了,從不多的積蓄里拿了幾萬塊錢讓他去學去玩。

  就這麼玩了幾年,沙市開發新海域,潛水大廳招教練,吳峰就去應聘了。

  誰成想剛工作第一個月,他就犯了事。

  那天他逃回家裡時,蜷縮在角落不敢出來擔責任,父母像往常他在外面招惹了是非後一樣,召集所有女兒替他想辦法。

  最後吳峰被藏在了姑父的文具廠里,那裡隱蔽好躲。

  蔣如冬對這個弟弟一直沒有感情,甚至可以說是憎恨,她那時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不想再摻合其中,只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也減少了和娘家人的往來。

  直到父母突然聯繫她,說吳峰想去自首不想再躲了,家裡幾個姐姐都去勸過,一點用也沒有,讓她和劉緒也去說說。

  蔣如冬知道父母是病急亂投醫。

  那是他們幾年來第一次去姑父那,沒想到碰巧遇上夏遙,劉緒也是那時候起的壞心思。

  蔣如冬確實勸了吳峰,只不過手段不太一樣。

  吳峰雖然不喜歡與人交涉,可是和終日躲在廠里不能見人,惶惶不可終日是不一樣的,他實在太想念自由出行的日子了。

  蔣如冬告訴弟弟,自己想去舒市進一批新的烘焙甜點,可是沒有時間去找廠子,他想出去的話,可以借這個由頭去轉轉,只要一直在車裡待著,不會有什麼危險。

  由於夏遙的關係,她打聽過清歡的甜品來自舒市,關注著舒市,也知道那段時間舒市要辦食品展銷會,檢查很嚴格。

  蔣如冬不想他去自首,因為自首和被抓到的下場是不一樣的,她希望他得到更多的刑罰,最好這輩子都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度過。

  和預想中一樣,吳峰被發現了,他慌慌張張回到沙市後,在文具廠里躲了一晚。

  在舒市轉了一圈,吳峰體驗到了久違的自由,他再也割捨不下這種自在,躲起來又怎麼樣,至少自己還能偶爾出去跑跑,他又失去了自首的勇氣,第二天他回了父母家,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蔣如冬一直不敢說,是怕夏遙揭穿她,她三歲的女兒不能沒有母親。

  可得知夏遙被劉彗一句話就帶來時,她突然就不怕了。

  她一直當成假想敵的人,有一顆明朗良善的心。

  -

  兩人和陳河告別出來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夏遙垂著頭,心情很複雜。

  付江杉鬆開她的手,轉而扶住纖細的腰。

  「去吃炒牛河?」

  夏遙抬頭,往他懷裡蹭蹭,笑得勉強:「可以,走吧。」

  正是飯點,三元牛肉店人滿為患,兩人只好打包回去。

  付江杉那次搬完衣物後,其實只來睡過一次,果園那邊新擴的地正在移植果樹,玫瑰也在培育中,大大小小的雜事不少,他只有早上有空去店裡待一會,其他時間都要回去忙工作。

  好不容易抽了半天時間,小情侶本想著約會,沒想到碰上這麼多事。

  吃完晚飯,夏遙回房間拿睡衣洗澡。

  付江杉起身收拾,她往常都一掃而空的飯盒裡,還剩了一大半。

  丟完垃圾,主臥洗手間的沐浴聲還在,付江杉打開衣櫃拿好衣服,去了客廳的洗手間。

  很快便洗完出來,用毛巾隨手擦了擦頭,便扔下毛巾走進主臥,他頭髮短,自然風乾很快。

  抬眼看去,夏遙正坐在梳妝檯前吹頭髮,目光渙散,不知在想什麼。

  付江杉抿唇,走過去接過吹風筒,另一隻手輕柔地抓起她的頭髮,慢慢吹了起來。

  夏遙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片刻後,手中濕潤的青絲變得溫暖乾燥。

  夏遙聽見吹風機關掉的聲音,隨後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不是要收拾我?」

  第64章

  夏遙聞言回過神,轉身抬頭看去。

  付江杉正凝神看她,明明想逗她,眼裡卻藏著幾分擔憂。

  夏遙笑了笑,雙手環住他,將頭貼在他勁瘦的腰腹上。

  一隻大手落在她的秀髮上,緩緩輕拍著。

  「在想什麼?」他輕聲問。

  「就是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她們勇敢。」

  付江杉一頓,意識到她口中的她們,也包括了廖予歡。

  夏遙埋在他腰側,聲音有些悶悶的。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總覺得父母不愛我,在他們的人生排行里,先是彼此,再是工作,接著是父母至親,最後才輪到我。

  於是我就告訴自己,要努力變得獨立強大,等著他們察覺到自己的女兒羽翼豐滿,再也不需要他們,後悔莫及的那天。

  要證明自己的強大,首先是能保護別人,所以我一直把歡歡當作被我護在羽翼下的幼鳥,結果突然有一天,那隻幼鳥走丟了,我害怕面對失誤,面對她離開的事實,於是選擇逃避,選擇躲在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這樣就不用去面對別人或憐憫或責怪的眼神。

  別人都說我重情重義,為了她捨棄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蔣如冬被困在家庭、婚姻里將近三十年,想盡辦法逃離出來,廖予歡面對那樣的家庭處境,依然努力還債,對未來充滿希翼。

  她們都很勇敢,而夏遙呢?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挫折,肆意享受著命運給予的饋贈,卻在廖予歡失蹤後,困在一座自我鑄造的烏托邦中,維持著矜持的驕傲。

  清歡咖啡店就是她在陽城編織的一個夢,夢很美好,也易碎,等到吳峰被找到的那天,她將不得不去面對那些赤裸裸的痛苦。

  夏遙的聲音越來越低,慢慢地帶了幾分啜泣。

  付江杉拉開懷裡的人,緩緩蹲下。

  「可你建造的這個烏托邦,也溫暖了很多人,包括我。」

  付江杉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四目相對,他語氣溫柔。

  「逃避又怎麼樣呢?只要自己開心,不傷害別人,想逃多久都可以,當然,你現在又多了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說完,他拉著夏遙的手,放在了自己左側心口處。

  「遙遙,沒人規定你必須勇敢。」

  沉穩如他,不也逃了這十來年,直到遇見夏遙,他塵封的生命里才有了可棲息的光。

  只要她願意,他還可以為兩人築起無數高牆,誰也進不來,誰也傷害不了她。

  夏遙眼眶中噙著的淚珠,也如垂在枝頭的露水般滴落。

  付江杉抬手抹去她的眼淚,卻怎麼也擦不盡,慢慢地,他用吻替代了指腹。

  細密的吻從眼角落下,緩緩移至臉頰、嘴角,又慢慢向上,周而復始,帶著無盡的愛意和憐惜。

  夏遙哭了很久。

  她很長時間沒有這樣放肆哭過了,所以哭得很盡興。

  放肆過後自然要承擔後果。

  夏遙回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幾分懊惱。

  「怎麼辦,好醜。」

  付江杉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伸進腿彎,將整個人從鏡子前抱起,走到一旁的床邊。

  下一秒,夏遙陷在了柔軟舒適的床塌里。

  「再不睡覺,明天會更丑。」

  夏遙環著他的脖子,不滿道:「零分,你應該說一點也不醜。」

  付江杉輕笑,抱著她蓋好被子,手伸至床頭,將燈一下關掉。

  還在客廳發呆的豆花聽見聲響,蹦蹦跑進屋裡,跳上床,在床尾找了個位置舒服地癱著。

  周圍一下陷入黑暗,耳畔只有他平穩的呼吸和豆花咕嚕的呼嚕聲。

  夏遙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抓他的衣角。

  付江杉來這裡為數不多的幾晚,她難得不用再抓著布娃娃。

  他用的是自己買的玫瑰香沐浴露,卻蓋不住那股獨特的清香,夏遙閉上眼睛,深吸口氣聞了聞。

  情緒剛大起大落,沒那麼容易入睡,睡著睡著,夏遙抓著衣角的手,慢慢變成撫摸,開始四處作亂。<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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