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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下心來放空思緒,也有心曠神怡之感。

  越少珩從江野手裡接過裝滿水的竹筒,先遞給柔嘉,之後漫不經心踱步走到她跟前,將另一筒給她:「薄荷水,生津的。」

  誰料喜鵲恰巧也在這個時候將葫蘆遞了過來:「小姐喝水。」

  擺在她面前有兩個選擇。

  越少珩雖不多言,但竹筒故意頂開葫蘆,完全送到了自己面前。

  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蠻橫。

  霍令儀抬頭看他,他站在坡上,因身形高大,影子如雲籠罩在她跟前,叫她在他的影子裡無處可躲。

  容貌昳麗的青年,半垂著臉,烏睫濃密,讓日光照不進他眼中那汪幽潭裡。

  還未得到他正式的道歉,霍令儀余怒未消。

  就這樣簡單的示好,還不夠。

  非得給他些冷待嘗嘗,也讓他知道她可不是那樣好擺平的人。

  她直接越過面前的竹筒,朝喜鵲手中的葫蘆伸去。

  喜鵲偷偷瞄了越少珩一眼,大氣都不敢出,顫顫巍巍地將葫蘆遞過來。

  柔嘉坐在小山坡凸出的岩石上,忽然探頭對她說道:「令儀,這是我準備的薄荷水,可以消暑,你嘗嘗。」

  越少珩擋住了霍令儀的身影,不知二人說了什麼,竟像是在僵持。

  柔嘉擔心越少珩又冷言冷語威脅人家小姑娘,這才開口替她解圍。

  柔嘉長公主發話了,霍令儀哪裡還敢再耍小脾氣,唯有屈服,不叫她看出他們在鬧彆扭。

  越少珩見她對長姐的話唯唯諾諾,剛才那股囂張氣焰一下子就被澆滅,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頑劣的笑容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乾淨的帕子,包裹著竹筒一併遞給她,只用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皇姐讓我順道一併給你擦擦汗。」

  這樣明目張胆的硬塞,霍令儀險些被他厚臉皮給激到,正欲拒絕,又聽越少珩開口道:「霍小姐這是不願接受我皇姐的好意?」

  他說得聲音不小,竟在林中迴蕩。

  霍令儀:……

  給他臉了!

  越少珩擋住了柔嘉的視線,叫柔

  嘉不明所以,不停地好奇打量他們二人。

  霍令儀只能和竹筒一樣,將手帕一起「笑」納。

  她瞪著他,目露凶光,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半點都聽不出不耐:「令儀不敢,景王說笑了。多謝嘉夫人好意,令儀恭敬不如從命。」

  越少珩得逞那般笑了,與她這一局,又叫他勝了。

  生氣總比冷臉好。

  他將她的怒火一一收入囊中,心情大好,步履輕鬆地折身回到柔嘉身邊。

  柔嘉也聽到了他故作喧譁的聲音,指責道:「你做什麼又對人家姑娘這麼凶?」

  越少珩瞥霍令儀一眼,無辜道:「皇姐莫要冤枉我,我豈敢凶她,正常遞東西罷了。」

  霍令儀拿到手後,緊緊藏在手心裡,不叫柔嘉看見。

  背過身去喝水,低頭才將手帕看了分明。

  淺藍色的的緙絲手帕,看似普通,但名貴都在暗裡。

  上面繡著的雲鶴由金銀雙絲編織,光線下還會折射不一樣的光。

  忽然想起茶樓上他說的一句話:「這帕子一看就是男人的貼身之物,這種東西不會隨便給人用的。」

  手帕上有股他常熏的沉香味。

  所以這張手帕,也是他的貼身之物?

  霍令儀沉默地將手帕塞進袖子裡,用自己的手帕擦汗,抿了口薄荷水。

  站在山坡上迎風這麼一吹,洗骨淨髓般通體舒暢。

  休整過後,他們繼續攀爬。

  侍衛找了一條更平緩的路,但也只是相較於原先那條陡直的山路而言,始終還是曲曲折折,彎彎繞繞,九曲十八彎。

  距離山頂約莫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柔嘉卻已經不行了。

  她再也攀爬不上去,尋了塊平地,讓丫鬟們鋪設矮凳坐著休息。

  霍令儀與越少珩只能等她休整。

  她懶懶倚坐的模樣,好像要在這兒安營紮寨。

  柔嘉確實不想再走了,自知成了累贅,也不願讓小輩空等著,於是便提議他們自行上山。

  霍令儀卻覺得不妥,勸她不可輕易放棄:「嘉夫人何不在堅持一下,曙光近在眼前,就這樣空手回去,豈不枉走了這一路?」

  「一路走來皆是風景,山頂的風景,與山腰的風景各有不同。上山容易,下山難,我還是積蓄些力氣下山,要是被人背著下去,得多狼狽。」

  柔嘉感念,要是自己還年輕,說不定咬咬牙就上去了,但這把年紀,走了這樣多的路,也差不多了,不是萬事都得逞強。

  「山頂上若有花,令儀為我採摘一朵下來。十七,你護送令儀上山,切不可出意外。」

  柔嘉含笑將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登上山頂這樣好的機會,何不留給兩個年輕人。

  他們,比她更需要登頂。

  *

  山林間草木繁密,隨處可見粗壯的老樹,底下古根盤踞,深深扎進泥土裡。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深林迴蕩著暢快吼叫聲,似人似猿,返璞歸真。

  又有人對著空曠的山林詩興大發,豪言壯語。

  霍令儀猜測,應該是剛才那幾位登山客。

  霍令儀聽音辨位,明明聲音很近,卻分辨不出從何處來,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人。

  之後山林歸於寂靜,只剩下鳥鳴。

  眼前的羊腸小道被侍衛開闢過,兩側雜草猶如狗啃過一般雜亂。

  地上落葉一層又一層覆蓋住土地,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分不清深淺,叫人走得膽戰心驚。

  霍令儀拄著拐杖,走在最前面。

  要不是身後有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她都要以為路上只剩下自己了。

  她不開口說話,越少珩就跟著緘默。

  霍令儀心中鄙夷,這人還真是嘴硬。

  反正他不低頭,休想讓她第一個開口說話!

  她越走越快,林間迴蕩的只有踩在枯枝樹葉的聲音。

  她故意在某一刻停下,林間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她倏地回頭,卻見越少珩仍緊跟在她身後,二人差距並未拉得太遠。

  越少珩背著手閒庭信步,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間,果真如履平地。

  他看到霍令儀終於肯回頭看他了,笑著問道:「看什麼,以為我走了?」

  霍令儀站在一處矮坡上,居高臨下看著他:「你跟著長公主來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答道:「登山啊,不是很顯而易見嗎?」

  霍令儀眼底閃過猶疑,問他:「你知道我會來嗎?」

  越少珩眉眼含笑,似是三月春風:「你以為我是特意打聽過,為你而來?」

  他一字一頓,眼中的揶揄調侃意味更重。

  「我才沒有,要是早知你來,我就不來了。」霍令儀輕哼,白他一眼,絕不承認自己有過這樣的猜測。

  他溫言道:「我確實不知道你也來,皇姐沒與我通氣,她慣來如此,特意找些小娘子作陪,卻告訴我只有她一人,次次都如此。」

  霍令儀也猜到了,柔嘉長公主邀約她一個小娘子,卻帶上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跟她母親的做派一模一樣。

  為的,就是做媒。

  可惜了,他們認識。

  「次次如此,那看來你知道有位小娘子在等你。」霍令儀嬌哼一聲,翹起手臂,上下打量起他今日的裝扮。

  因為要登山,他穿了件薑黃色繡花葉丹青紋樣的窄袖圓領袍衫,腰系雙繞皮革銀銙腰帶,頭戴紫金冠,烏髮束成馬尾,墨發如綢緞一般絲滑。

  長身玉立,端的是丰神俊朗。

  打扮成這樣,給誰看呢?

  答案顯而易見。

  霍令儀都沒發覺自己說這話帶了點酸溜溜的味道。

  越少珩略一垂眸,斟酌過後,覺得倒不如坦誠直言,她想聽真話。

  「自然是知道的,但我也不能留皇姐她們在荒郊野嶺吧。」

  霍令儀扯唇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王爺真是貼心極了。」

  說完,霍令儀轉身繼續登山,越少珩快步追上來,主動替她拂去橫生出來的野蕨。

  「今日其實也有些話想同你說。」

  第60章 上山軟玉溫香,叫他脊樑軟塌

  青年殷勤得過分,霍令儀看在眼裡。

  瞅了他一眼,沒再為難他,淡淡嗯了一聲,想聽聽他有何高見。

  他與她並肩前行了許久,左顧右盼,見遠處兩個侍衛遁走,消失得無影無蹤,才開口道:「遊街那日,我做得確實過火,但令你傷心,並非我本願。對不起,令儀。」

  心裡演練過無數遍,但說出口的時候,心跳得異常快。

  霍令儀時隔多日終於聽到他的道歉,壓在她心底數日的大石漸漸鬆動。

  她停下腳步歪頭看向身側青年,他也毫不避諱地直視回來。

  他的眼眸如琥珀一般清透,袒露出內里黑瑪瑙一般深沉的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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