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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蓄積的雷暴能量正順著他揚起的右臂轟然墜落,電磁炮從未如此耀眼,不再是長條光束,而是直徑數米的湛藍雷龍!

  紅藍兩色相撞,在這一方空間內爆發出巨大刺眼的光芒,仿佛行星撞擊在此處,波動霎時間推飛了方圓數里的高樓,揚起的水花再次將暴雨增強。

  隨後,兩個身影高高墜下,撲通一聲掉入地下的「海」,漆黑的巨浪猛然掀起,將兩人卷向深處。

  兩人都拼了命地掙扎著游向高樓,而宥矜心中的驚駭還未褪去,因為這裡的水,和荒海的海水感覺幾乎一模一樣,或者說和自己泡在圓筒里那些液體一樣。

  布羅迪欣喜若狂地伸手攀向一座坍塌的高樓形成的島,卻在下一秒被宥矜抓住了腿,狠狠將他拽回水裡!

  布羅迪驟然瞪大了眼,眼中的怒火燒得極盛:「放開我!放開我!你死定了,鬆手!」

  宥矜沒有回話,只用盡力氣將他往水裡拖,布羅迪使勁地蹬著腳,不斷撲騰:「這裡、這裡是我的地盤!這些藥劑液體是我一手策劃研發的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放開我!」

  宥矜的左手已經完全變成了觸手和千千萬萬根觸鬚,在烏黑海水中綺麗地綻放著,藍光電流在其中連成牢籠,布成天羅地網。

  「你瘋了!!這水對我的恢復能力很強,會不斷給我增生斷裂的肢體,你這樣做是沒用的!」

  布羅迪發瘋般咆哮著:「你給我放開!你想同歸於盡嗎?!!」

  宥矜毫不畏懼看著他,眼中又是那種冰冷的戰火,水中的電流漩渦開始旋轉著放大,扭曲著發出恐怖的滋啦聲。

  「同歸於盡?也不是不行。」宥矜最後笑了一下,眸中卻沒有笑意,「我知道該怎麼反駁你了,很簡單,機甲不是我放出去的,戰爭不是我發動的,慘無人道的實驗不是我策劃的,這就夠了,而恰好,這些都是你做的!」

  布羅迪終於感受到死神的氣息,他的怒罵、求饒、哭泣通通被海水吞掉,被觸手緊勒著卷向深處。

  天地一陣寂靜,海水忽地沸騰起來,無數刺目的藍白光芒衝破天際,整片海水都染成了藍色,無數氣泡湧上海面,澀口的金屬味和海水升高的溫度包裹著全身。

  布羅迪尖銳悽厲的慘叫也被淹沒,身上的肉塊像鱗片一樣一塊塊脫落、燒焦、消失,仿佛數萬根鋼針刺入體內,狠狠攪動。

  宥矜手上的皮膚肉塊也開始掉落,露出森森白骨,但那骨頭還緊緊抓著布羅迪,死死纏繞著他。

  兩人都被釘在這片地獄中。

  龐大的光球包住了這片以海作為戰場的空間,雷暴在此時達到峰值,塔內的暴雨雨幕全部電離成等離態,無數道微型閃電在每一滴雨水中跳躍折射,將黑夜變成閃耀的藍水晶迷宮。

  整座巴別塔搖晃起來,發出嗡鳴聲,地下所有民眾都好奇地仰著頭,看向他們城市的標誌性建築。

  第72章 蜘渡

  人們好奇之餘,心裡又有一股逐漸放大的恐慌,因為隨著巴別塔的一陣陣晃動,全城的燈光都開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還有許多燈泡直接爆炸了,電線莫名自燃燒毀。

  這次異常現象足足持續了一整天,等到巴別塔安靜下來之後,不夜城的夏娃系統才恢復正常。

  失去意識前,宥矜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漸漸闔上的雙眼最後看到的是湛藍的海水,無數電光穿梭其中,幾乎填滿了這一片海,一串串泡泡透過自己的身體向上飄去,耀眼的藍白色光芒將海變成一汪炫麗夢幻的水,讓他一時分不清這是海還是天空。

  他疲憊的身體緩緩沉墜入深處,渾身沒有半點知覺,任由熾熱漂亮的海水將自己包裹起來。

  ……

  「醒了?看看能動嗎,或者起來走兩步。」

  迷迷糊糊間,宥矜聽到了極為熟悉的聲音,他費力地睜開眼,入目是刺眼的白熾燈光,照得他眼角泛出一點淚花。

  「動不了嗎?能聽見我說話嗎?」那聲音接著問。

  宥矜指尖蜷了蜷,示意自己能聽到,他此刻還是處於全身無力的狀態,又酸又痛,好像被一塊巨石重重壓在底下。

  接著宥矜感覺脖頸一痛,有針頭扎了進來,往自己體內注射了劑冰冰涼涼的藥劑,這藥劑似乎還帶了催眠作用,醒來不到片刻,他又昏昏沉沉地睡去,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等再次醒來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能動了,他撐著床沿坐起身,睜眼望向四周。

  這裡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但看上去更像一個實驗渡室,四面都鋪著白色泛光的金屬,散發著一種寒冽的氣息,牆壁上欽著幾個小型蜂巢狀的裝置,桌子上亂七八糟擺了一堆藥劑,地上雜亂的放著空酒瓶,宥矜忽然覺得這布置很眼熟。

  隨後他看到一個人拎著兩管藥劑從裡面走出來。

  「蜘渡?!!」

  蜘渡淡淡瞥了他一眼,表情和往常沒有半點不同,還是那副淡然又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醒了?至於看見我就這麼激動嗎?」

  宥矜呆呆地望著她,除去她身上那一成不變的老成氣勢,那身破衣裳換下來了,套上一身寬鬆的灰色居家服,青白皮膚甚至比地板還要冷上幾分。

  她發窩裡的蝙蝠不見了,頭頂上伸出的那對巨大手骨也沒了,取而代之是兩個血淋淋的窟窿,叫人看著觸目驚心。

  宥矜覺得喉嚨有些哽塞,他瞪大了眼問:「你、你頭上……」

  蜘渡無所謂地聳聳肩:「被鋸掉了。」

  宥矜似是不可置信,又有些著急:「怎麼會?!是誰幹的?為什麼被鋸掉?」

  蜘渡走到床邊坐下,伸了個懶腰,大大咧咧把腿架在床尾上:「急什麼?你的身體才修復好,可別又亂動給我弄壞了。」

  聞言宥矜只好躺回去乖乖不動了,他又問了句:「到底發生什麼了?」

  蜘渡「唔」了一聲,有些頭疼地開口:「事情比較複雜,讓我先想想。」

  「你殺死布羅迪之後,我托人把你撈了回來,那時你身上沒一處好的,要是再嚴重點,可能就只剩一架骨頭了,而且時間緊迫,我可把我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你用了,現在距離布羅迪死那天大概過去了半個月吧。」

  宥矜忙問:「那艾斯芒呢?他怎麼樣?」

  蜘渡無奈開口:「放心,他也沒事,左昭已經把他弄回去了,這會兒活蹦亂跳的,你們兩口子可真……」

  宥矜咳了一下打斷她:「那就好,布羅迪真死了?」

  蜘渡仰頭望著天花板,眼中情緒不明:「放心,死得透透的。」

  不知為何,宥矜突然福至心靈來了一句:「你……認識布羅迪嗎?」

  蜘渡沉默片刻,隨後靜靜開口:「他是我弟弟。」

  宥矜張著嘴愣住了,半晌沒說出話。

  蜘渡看他這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沒事,我跟他沒什麼感情,頂多算個名義上的姐弟,他做了那些惡事,我也能頑料到你會殺他。」

  蜘渡很少笑,平日裡大多是象徵性地勾一下唇角,倒顯得此刻有些溫柔,如同冰川化雪、春芽沐風。

  宥矜總算知道剛見面時就算穿著破布也遮不住她身上那股隱約的優雅貴氣從何而來了,原來她本身就是公司掌權人之一。只是看著她頭上那兩個鮮紅可怖的手骨斷面,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宥矜猝不及防抬眸間,看到她仰起頭滑落的衣領里有一個黑色的項圈,上面刻畫著紅色的電路板一樣的紋路,看著像金屬質地。

  「你的脖子……」

  蜘渡這才反應過來,她又低回頭扯起衣領:「這個嘛……」

  忽然不知從拿傳來兩聲機械「滴滴」聲,蜘渡臉色一變,猛然站起身,拽起了宥矜。

  「快走,有人要來了。」

  宥矜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這裡看著明明像蜘渡的地盤,怎麼還要躲著外人?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照著蜘渡的話做了,蜘渡拽著他腳步匆匆走到房間拐角處,摁下藏在柜子里的超曲速傳送裝置。

  很快一陣白光亮起,蜘渡看著他道:「等我消息。」

  宥矜還沒來得及開口,下一秒自己就消失在朝曲速傳送裝置中。

  眼前依舊是一片白色的建築物,實驗室模樣,鋪天蓋地的冰涼氣息,宥矜漫無頭緒四處走著,突然看到角落上一盤克隆綠植。

  他微微睜大了眼,這是左昭的實驗室?

  隨後他照著記憶里的方向,穿過數條一模一樣的走廊,來到那扇熟悉的門前。

  推門進去,左昭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零件,聞聲抬頭看向他:「你來了。」

  宥矜點了點頭,輕輕走進去:「艾斯芒在這裡嗎?」

  左昭朝裡面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走過去:「擱裡面做湯圓呢,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你。」

  宥矜腳步頓了一下,問:「那他傷得重嗎?我是說修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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