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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皇帝卻絲毫不管這些,只是輕輕一拽,便將荷回從自己位置上拽落在自己身側。

  眾人瞧見這一幕,眼中露出驚訝。

  皇爺這樣大庭廣眾毫無顧忌同皇貴妃親近便罷了,竟還讓她坐自己的龍椅!

  怎不叫人震驚?

  若是叫前朝那些人看見,不知又要上多少道奏章

  。

  但不管是內心怎樣的驚濤駭浪,眾人面上也只能當做沒看見。

  皇帝的座椅雖比其他人要寬敞許多,但要容納兩個人還是有些困難,荷回只好挨著皇帝,兩人雙|腿緊貼。

  天氣變暖,宮中人捨棄厚重的襖子,換上輕薄的羅衣,荷回坐在那裡,依稀能察覺到皇帝身上傳來的陣陣溫熱。

  見皇帝正聚精會神看宮人射柳,荷回不著痕跡往一旁挪動了下。

  然而剛有所動作,便被皇帝重新拽了回去。

  荷回學著他的模樣,目光落到前頭的宮人身上,竭力維持著皇貴妃的端莊,口中卻小聲道:“皇爺,熱。”

  她言下之意是兩人挨得太近,誰知皇帝聽後,卻只在袖中握著她的手,輕輕唔了一聲。

  “是有些熱。”

  旁的什麼表示都沒有。

  荷回見他這般裝傻,只能認命坐在原處不再動。

  皇帝這才滿意。

  很快,眾嬪妃在太液池邊舉行祓禊儀式,折下楊柳,沾過水往人身上點,以求去除邪氣,能在將來為皇家孕育皇嗣。

  這種儀式要求比較鬆散,不過祈福而已,因此眾人很快三三兩兩湊成一團,踏青說笑。

  正熱鬧著,不知是誰低聲問了一句:

  “噯?皇爺和皇貴妃呢?”

  眾人這才停下動靜,打眼往不遠處瞧,卻發現原本站在那裡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此同時,不遠處的玉熙宮內,衣裳落了滿地,有聲音斷斷續續不斷響起,似笑似哭,聽得人臉紅心跳。

  荷回俯趴在印著纏枝花紋的氍毹上,方才還清明的眉目如今已經被染上一層朦朧的水光。

  氍毹像極了動物鬆軟的毛髮,在她身上一跳一跳。

  過於密切的摩擦叫她再受不住,嗚咽著向身後人伸出手去。

  “怎麼了?”皇帝握住她的手,在上頭落在星星點點的吻。

  荷回抽噎著撒嬌,“……癢。”

  皇帝嗯了一聲,俯身,將她上半身撈起來。

  他的雙手代替了氍毹,開始在她身上作亂。

  荷回輕哼著,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身後的男人,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嬌嗔。

  這人太壞了,她不過說了句熱,他也不管旁人瞧沒瞧見,便將她帶到這裡來。

  先開始還只是單純地脫衣散熱,但他太熟悉她的身體,以至於只是在脫衣時指尖狀似無意識地在她某些地方划過,便能勾出她身體裡的燥火。

  她幽幽抬眼瞧他,如泣如訴,可他卻還一本正經。

  “做什麼?”

  最終還是她舉旗投降,主動投懷送抱。

  見她神色恍惚,皇帝以為她不適,停下動作,“在想什麼?”

  荷回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望著身後的男人,一字一句道:“皇爺 ,您真好看。”

  妖精。

  話音剛落,皇帝便眸色一沉,咬上荷回一張一合的唇。

  到最後,荷回脫力,整個人往後坐靠在皇帝身上,不知今夕是何年。

  意識漸漸回籠,察覺到小腹上有東西,一低頭,發覺卻是皇帝的手。

  他手掌寬大,十指修長,掌心因為常年握兵器,生有一層薄繭,落在她肌膚上,只是一陣又一陣帶著癢意的輕微刺痛。

  荷回低聲喟嘆,手覆在他手背上,“皇爺,外頭還有人在等。”

  他們扔下那麼一大幫人到這裡來,終究不妥。

  皇帝在她耳邊輕輕嗯了一聲,只是垂眼看著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眸色沉沉。

  “這裡,說不準當真已有朕的孩兒。”

  他的手在她小腹上輕輕動了動。

  荷回也想,但她知道不是。

  說來也怪,她同皇帝這幾個月來成日廝混在一起,可肚子終究是沒個動靜。

  再如此下去,太后遲早會發現端倪。

  此時她小腹微凸,不過是因為……

  他留在她身體裡的東西太多而已。

  荷回抬頭瞧了一眼皇帝,將腦袋深埋進他脖頸。

  當荷回收拾妥當,從寢殿出去時,皇帝卻並不在院中。

  問過宮人才知,原來是淑妃來了,同皇帝正在隔壁偏殿談話。

  荷回點了頭,站在原地許久,垂下了眼帘。

  暖風從前頭儀門處穿堂而過,帶來一地的海棠。

  淑妃也是皇帝的妃子,資歷比她老上許多,皇帝別說同她說話,便是同她做些別的事,都是應當的。

  荷回不知自己究竟彆扭個什麼勁兒,大約是這些時日只她同皇帝待在一起,叫她生出他只有她一個的心思來。

  她笑自己傻,如今能位列皇貴妃已經是榮寵之致,又哪裡敢求別的?

  抬腿要走,然而到了宮門口,還是返了回來。

  不知不覺走到左邊偏殿窗下,卻聽裡頭傳來淑妃平靜卻又悽愴的聲音。

  “皇爺,皇貴妃究竟知不知道,您將她捧得這樣高。”

  淑妃似乎停頓了下,這才接著道:

  “是存了利用的心思的?”

  第83章

  我想出宮。

  大約一炷香之前,荷回因為勞累,躺在榻上緩神,嘴裡喊著口渴。

  因她不喜同皇帝做那事時被人聽見,因此宮人都被留在寢殿外守著。

  皇帝出來時,淑妃已經在玉熙宮的門口跪了半個時辰,任憑王植他們怎麼趕都不走。

  皇帝叫人將她帶進了偏殿。

  坐在太師椅上,皇帝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淑妃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一枝隨風搖曳的海棠上,不由收回目光,緩緩垂下眼帘。

  皇貴妃沈氏,最喜海棠。

  若是往日,淑妃定然會心裡不舒服,但此刻的她,內心卻很是平靜,甚至對荷回產生了一絲同情。

  殿裡很是安靜,只有裊裊晴絲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落在她手背上。

  可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只有沉甸甸的涼意緩緩浸滿身軀。

  “這是你這個月第四次求見朕。”不知過了多久,皇帝半邊身子落在陰影里,終於記得屋裡還有一個人,緩緩開口。

  淑妃跪在那裡磕了個頭,目光落在皇帝鞋底的腳踏上,語氣平靜。

  “是,難為皇爺記得這樣清楚。”

  若不是這回她特意挑沈荷回在的時候過來,皇帝怕她鬧起來惹著沈荷回休息,他怕是也不會見她。

  “是為了替你家裡人求情?”皇帝道。

  淑妃緊攥著衣裙,說是,“皇爺,妾父親身子不好,兄長更是從小體弱多病,嶺南山高路遠,怕是還沒到地方,他們便要一命嗚呼,求皇爺開恩,饒恕他們,一切罪過,由妾一人承擔。”

  就在不久前,皇帝以她父兄結黨營私、暗中散播謠言詆毀皇室為由,將二人治罪,不但免去他們在朝中的官位,還各自打了三十板子,流放嶺南。

  這件事傳入淑妃耳中時,正是安王造反後不久。

  彼時,她正滿心期盼著皇帝能為了平息天下輿論而處置沈荷回,即便不處置,也要冷她一冷,給天下人做出個樣兒來,可沒成想,皇帝對沈荷回的寵愛依舊,而她卻率先迎來了噩耗。

  皇帝處置了她的家人,卻並不曾降罪到她頭上,只是叫一名小火者每日將家裡人的慘狀描述給她聽,叫她飽受煎熬。

  她這時候才猛然發覺,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違反宮規同家裡人通信的事,他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他也必然清楚,朝堂上官員對他的逼迫、以及那些在民間飛快傳播的民謠,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他知道她要做什麼,並暗中縱容著這一切。

  又或者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推波助瀾。

  他借用她的手,讓安王和那些同他勾結的賊人以為他當真昏聵無能、惹了眾怒,以至於統統跳了出來,被他一網打盡。

  他大約早察覺到了安王的不臣之心,同時也想剷除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前朝舊臣,因此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無論是她自己,還是沈荷回,都只是他手中用來抓捕那些人的棋子罷了。

  在知曉皇帝那樣迅速地平叛之後,她很容易便想通了這一點。

  想到往日自己對沈荷回的妒忌,淑妃只覺得分外好笑,都是被皇帝利用的工具罷了,何必彼此為難,從前是她一葉障目,魘著了。

  只是淑妃自認,她要比沈荷回要好一點,已經看明白了事實,而沈荷回,怕是還要被蒙在鼓裡好一陣子,陷在皇帝為她鑄造的寵妃夢裡醒不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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