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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是寧王還惦記著讓姚司司當王妃,私下求過皇爺?所以皇爺才遲遲不下旨意?

  想到這裡,眾人又不自覺將目光落到李元淨身上。

  而李元淨此時的心情,屬實有些複雜。

  他原本不喜歡沈荷回,可經過這幾個月與她的相處,他又覺得,若是叫沈荷回當自己的王妃,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然而這樣一來,他便有負於姚司司,還會給眾人落下一個負情薄倖、三心二意的印象。

  因此這幾個月以來,他對未來的王妃人選一直未曾徹底決定,如今聽聞太后已經開始考慮到納吉時正副使的人選,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下意識轉頭去瞧沈荷回,卻見她並未像他想的那般害羞,反而抬著眼帘,視線落在某一處。

  他順著她目光望過去,發現她視線的盡頭,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親。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那日她在圍場不見,皇帝將她帶回來時,兩人坐在馬上時的場景。

  明明已經過去那麼久,但此時此刻,那十分‘親密’的場景卻仍舊那樣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毫無徵兆。

  自己這是怎麼了?

  沈荷回不過是太想嫁給自己,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聽見父皇給他們賜婚而已,他腦海里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眾人各懷心事,一時間席上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台上伶人宛轉悠揚的唱腔在耳邊迴蕩。

  皇帝神色淡淡的,將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一道極輕的‘啪嗒’聲響。

  “年前事多,人選兒子還沒定下,不過母后放心,已經有了眉目。”

  太后聞言,不免笑了,說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不少,這些日子見你一直不言語,還以為你把這事給忘了。”

  轉頭朝里李元淨道:“淨兒,瞧,父皇惦記著你呢。”

  李元淨起身,“是,父皇記掛孫兒,孫兒自然明白,孫兒自當盡心盡力,侍奉父皇與祖母。”

  一派闔家團圓,其樂融融的景象。

  然而此時的荷回,心情卻不如方才那樣好。

  她知道皇帝的話不過是為了遮人耳目罷了,可在聽到的那一刻,心中仍舊不免平添一股難言的酸澀和失落。

  她在期待什麼?

  期待他拒絕掉太后的提議,說他不會給她和李元淨賜婚,還是期待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挑明他與她的私情,說他早就想納她為妃,就在不久前,兩人剛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進行了一場堪稱激烈的情事,他衣袍和嘴巴里,至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

  別做夢了。

  即便他再想要她,也做不來這般昏聵之事。

  真奇怪,他這般藏著掖著,明明是她心之所向,從前他但凡做出那些可能叫人發現的行為,她都要提心弔膽,如今他按照她所期望的那般盡力隱瞞,她反倒患得患失起來。

  甚至忍不住去想,他說那話,當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麼?

  若他當真是那般想的,該怎麼辦?

  若他與自己的私情,不過是一時興起,為的,不過是尋求刺激而已,又該怎麼辦?

  這些念頭一旦冒出來,便開始迅速在腦海里生根發芽。

  她眼前甚至開始不自覺出現皇帝與她斷情絕義,給自己和李元淨賜婚的場面。

  就在不久前,若是他這般做,她只是滿心歡喜,可是如今,光是想像著畫面,她便已經手腳冰涼。

  她想,在最開始,她就不應該答應皇帝的要求,同他有什麼三月之期,以至於自己一步步越陷越深,如今已經到了難以抽身的地步,三月之期只過了大半,她便已經近乎被他全然捕獲,握在掌心逃脫不得。

  懷著這般的心思,之後宴席上發生了什麼,眾人說了什麼話,戲台上又唱了什麼戲,荷回都沒了印象,回到儲秀宮後,便叫姚朱替自己準備熱水。

  衣衫褪下,褻褲上滿是黏膩。

  荷回不解,明明出抱廈前,皇帝已經用帕子替自己擦過,怎麼還那麼多?

  幸虧冬日裡衣裳厚,若是夏日裡,他們鬧這一遭,不被人發現才怪,說不定連她坐的椅子都……

  想到這裡,荷回略有些難堪地捂住整張臉。

  她這具身子,才這樣短的時間,便被他調|教成了這般。

  雖然淨房裡燃著炭火,但裸著身子站久了,依舊

  能感受到陣陣涼意漫上來。

  荷回鬆開手,轉頭去拿擱在架子上的長巾,打算擦拭身子,然而一低頭,便不自覺‘啊’一聲。

  守在外頭的姚朱聽見聲響,還以為是她摔倒了,連忙要推開淨屋的房門進來,“姑娘,你沒事吧?”

  “別進來!”

  姚朱的手微微一頓,“姑娘?”

  半晌,才終於聽見裡頭傳來一句,“……我沒事,姐姐,你替我再提一桶熱水來。”

  姚朱答應了一聲,去了。

  而淨屋裡的荷回胸口正微微起伏,再次低下頭去。

  映入眼帘的手印和齒痕叫她暗自吸了口氣。

  冤家。

  屬狼的嗎?牙這樣利。

  她小心將東西擦了,隨即一把將長巾扔到架子上,抬腿進入浴桶之中。

  沐浴過後,荷回到榻上歇下,姚朱過來詢問還要不要服安神湯,荷回原本想點頭,但想到皇帝的囑咐,便說不用。

  說來也怪,沒有了安神湯,她身體裡的那份燥意反倒散去不少,不再如前幾日那般,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便沉沉進入夢鄉。

  太后壽誕之後,安王原本要回封地,然而由於快要過年,太后不捨得放安王回去,皇帝向來孝敬太后,便破例叫安王在京中多呆些時日,等到來年上元節之後再回去。

  安王上表,不勝感激,朝堂上下,一片讚譽,說皇室這般和睦,是黎明百姓之福。

  臨近年關,宮中之人都分外忙碌,臘月二十四祭灶過後,宮眷們便都換上葫蘆景補子,尚膳監和各宮小廚房開始蒸各式點心分發各宮,荷回今年收到的點心顯然比去年要精緻許多,來送點心的長隨更是與去年的敷衍不同,滿口吉祥話。

  荷回月錢不多,但皇帝卻私下賞賜了她許多金銀珠寶,都是借著太后的名義登記在冊的,叫她留著自己玩兒,或是賞人都成。

  可荷回卻不敢動那些名貴的東西,只能隨意抓一把八寶聯春金稞子給那長隨,多謝他跑這一趟。

  長隨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有這麼多好東西,須臾,便喜上眉梢,千恩萬謝地去了。

  過年了,眾人都忙了起來,反倒是荷回,除了每日陪伴太后,無事可做,不過她因為同皇帝的事兒,原本也不大愛出去,如今正好窩在儲秀宮養神。

  三月之期就快要到了,皇帝這些時日,卻不再提起此事,甚至連見她的次數也少了起來。

  荷回望著瓷瓶中那支綻放的紅梅,呆呆地出神。

  姚朱打帘子進來,抖落肩頭的雪花,“姑娘,您要的東西奴婢拿來了。”

  荷回聞言回神。

  天冷了,她又無事可做,便打算給自己納雙鞋,也好打發時光。

  她從簸籮里拿出剪刀,打算先剪個鞋樣出來,然而一旁的姚朱瞧著瞧著,便發現了不對勁。

  “……姑娘,是不是有些大了?”

  那鞋樣,明顯是屬於男人的。

  荷回動作一頓,卻又很快低下頭去。

  “姑娘想給皇爺做雙鞋子?”

  “別渾說。”荷回當即否認,“皇爺的衣裳和靴子都由尚衣監負責,哪裡會穿別人的東西,我是給我爹做的,久未在他面前盡孝,給他做雙靴子,也能聊表心意。”

  姚朱點頭,沒有再問。

  這日,荷回聽見外頭隱隱傳來鞭炮聲響,好奇問了一句,姚朱便道:“那是乾清宮門前在放煙火呢,要到正月十七才消停,只可惜只有前朝的那些大臣能有幸一觀,咱們是看不到的,只能聽個響兒罷了。”

  荷回點頭,低下頭去,沒有再吭聲,似乎並不感興趣的模樣。

  然而不過一日的功夫,皇帝身邊的小火者便來了儲秀宮,將一套宦官的衣裳給了她,“姑娘隨奴婢來。”

  青天白日的,皇帝竟這樣大膽,這般明打明敲地傳喚她過去。

  荷回本以為自己會拒絕,然而不知怎麼,口中卻下意識吐出一個好字。

  “姑娘快些,奴婢等著。”

  荷回換衣裳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這算什麼,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上趕著同皇帝偷|情?

  這是要遭天雷劈的。

  然而,她想見他。

  明明她身體裡的燥火已經下去,她也不再做那樣的夢,可還是忍不住想見他。

  或許,她那些身體的反應不是因為上火,只是因為她想他而已。

  當踏進乾清宮門檻兒的那一刻,荷回便清楚聽見裡頭皇帝的聲音,他似乎在同朝臣商量國事,聲音不急不緩,單單聽著,便帶著一股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叫人下意識信任臣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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