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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好,“既如此,給我吧。”

  割肉似的,荷回木著一張臉,將銀稞子恭敬遞過去,心卻在滴血。

  他為何不再拒絕一下呢。

  只要他再拒絕一下,她就有理由後悔了。

  如今只能硬著頭皮,將銀稞子捧過去。

  因為瞧不見,一雙手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那東西微微鼓著,還散發著熱氣。

  荷回眨了兩下眼睛,後知後覺發現,那是男子的胸膛。

  夏日裡,人本就穿得少,只是微微一碰,便能察覺到單薄布料下獨屬於男子肌膚的溫熱。

  她這樣冒犯他……

  荷回心頭一跳,連忙將手收回,然而或許是動作太急,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等荷回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自己腰間橫著一隻大手,堅定有力。

  大概當真是她往日同寧王的接觸太少了,她竟不知這個同她年歲差不多大的少年郎竟有這般力氣。

  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瞬,即刻被遲來的羞恥感取代。

  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叫她爹瞧見了,非打死她不可。

  即便只是為了救她而產生的身體接觸,也不成。

  荷回飛快起身,從男人懷裡退出來。

  皇帝不自覺挑了挑眉。

  這個小姑娘究竟知不知道,在男人摟著她腰時,做出這樣的舉動,很煞風景。

  若換做是他的那些妃子,只會趁機鑽進他懷中,溫言喚他皇爺、陛下,像一朵盛開的花,使勁渾身解數,將他拉入自己親手編造的溫柔鄉。

  即便許多時候,他看著她們的表演,心如止水,甚至有一絲煩躁。

  但他知道,這就是世間大多數男女調情的手段,他不該是這個例外。

  至少,不能叫人瞧出來,他是個例外。

  當今皇帝,不能是個不懂男女情事的怪物,所作所為,定要符合世人對他的期望,就連在娶女人這個問題上,也一樣。

  然而如今他面對眼前這個木訥,市儈,甚至有些無趣的小姑娘,心中那原本應該生出的煩躁竟奇蹟般的蕩然無存。

  皇帝覺得新奇,視線落在小姑娘臉上,陷入沉思。

  她很順眼。

  或許,他並不像想像中那樣排斥太后給他選秀。

  若未來身邊有眼前人陪著,也不錯。

  待到秀女面聖那一日,他需給她個瞧得過去的位份。

  -

  卻說姚朱見荷回久久不回壽明殿,不禁有

  些著急,拿著雨傘出來尋人。

  畢竟荷回若是出了什麼事,她不好交代。

  遠遠隔著假山,瞧見荷回身影,正待要喚人,餘光不期然瞥見假山洞中露出的另一個人的下巴,不由頓住。

  沈姑娘身邊——

  有個男人?

  第7章

  你確定那夜同你在一處的是……

  荷回從未想過,自己討好寧王這件事,會進行得這樣容易。

  甚至可以說,順利得有些過頭了。

  回去後,荷回想著那夜寧王對她說的話,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往後要見我,不要在外頭等著了,夜裡涼,沒得惹出病來。”

  寧王竟會如此關心於她,荷回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傳來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揉著手臂,面無表情地從針線笸籮里拿出頂針,戴在中指上,將繡花針頂進未完成的荷包里。

  難怪說世間男子多花心薄倖,前腳還同姚司司有說有笑,後腳就同她有了首尾,當真是一言難盡。

  可是沒法子,就是這命。

  即便不想,可還要忍著噁心去同寧王接觸,討他喜歡。

  如今雖說他對自己態度有所緩和,但終究抵不過姚司司,這個王妃,她還不一定當得上。

  還需繼續下苦功夫才成。

  爹爹從小不許她讀書,說姑娘家讀書無用,將來照舊是別人家的人,只盯著她練女紅,十幾來,她刺繡的手藝雖比不上宮裡的繡娘,但還看得過去。

  只是今日這荷包荷回繡得實在吃力,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便忍不住放下針線隔著膝褲去揉酸疼的膝蓋。

  她夜不能視物的毛病好似又加重了些,那夜回來,明明宮牆邊每隔數十丈便有宮燈,竟也摔了好幾跤,今早起來,身上好幾處地方還泛著青紫。

  正揉著,荷回聽見門外腳步聲,連忙將褲腿放下,裝作若無其事。

  姚朱掀簾進來,瞧見荷回正在繡荷包,免不了多瞧了幾眼。

  自她伺候的這位小主子進宮,她給自己的印象,便是什麼都不會,成日只是坐著發呆,學東西也慢,不想繡起東西來卻這樣熟練手巧,荷包上頭的那對鴛鴦栩栩如生,像活的似的。

  然而如今她卻沒心思關心這些,移開視線,搬來杌子坐下,一條臂膀搭上一旁的黃花梨圓桌。

  好幾日了,荷回察覺到姚朱時不時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瞧著自己,之前還算收斂,如今已經開始直接坐到她對面,直直盯著她,叫她再裝不得傻。

  她身子左轉,姚朱將杌子搬到左邊去,她右轉,姚朱又往回搬。

  荷回承受不住:“姚朱姐姐,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姑娘臉上沒東西,心裡有東西。”

  荷回一臉聽不懂的模樣。

  姚朱正色道:“是誰?”

  見荷回不吭聲,姚朱只當她是默認,猛地站起身,想說什麼,卻怕外頭聽見,儘量壓低聲音:“姑娘糊塗!是哪個衙門的宦官?”

  見荷回矢口否認,姚朱臉色大變:“難不成是御前的禁軍!”

  若只是宦官還有的救,若是禁軍,那這位沈大姑娘一家子的命也別想要了。

  “不是不是。”知道她多半是瞧見了什麼,荷回見她越猜越離譜,連忙將房門關上,按著姚朱坐下,和盤托出。

  姚朱只覺得自己幻聽了,愣了半晌,猶豫問,“姑娘,你確定那夜同你在一處的,是寧王?”

  小爺不是一直心悅姚女史,厭惡沈姑娘的嗎,怎麼忽然轉了性子?

  荷回便將月前夜間遇到寧王之事與她說了,姚朱聽罷,神色這才逐漸放鬆下來,“原來如此。”

  少年人,心性不定是常事,今日喜歡這個,明日又偏愛那個。

  說不準因為那場意外,小爺對沈姑娘轉了看法也不一定。

  若沈姑娘說的是事實,那便是她的造化,只是……

  姚朱提醒她:“姑娘,此事最好不要同別人說起。”

  姚女史原先招太后厭惡,除了她出身不好以外,還有一個重大緣由便是,她以女官身份,被發現同寧王有了首尾。

  在宮中,這叫穢亂宮闈。

  但因寧王力保,姚司司最終平安無事,但再想往上升官,是不可能了。

  荷回不是宮女,亦非女官,即便眾人皆知她是太后給寧王找來的人,但畢竟沒過明路。

  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若在事情定下來之前,當真同寧王有了什麼,終究是一場是非。

  “我曉得。”荷回握著她的手,正色道:“姚朱姐姐,謝謝你。”

  姚朱是荷回進宮後,宮正局指派給她的,其實,她本可以事不關己,不管荷回,即便她出了什麼事,也不與她相干,照舊回宮正局當差就是。

  可她還是將事情的得失告訴了荷回。

  荷回緊緊握住她的手:“姐姐,我一定當上王妃,到時把我所有好吃的都給你。”

  姚朱有些不自在,臉不知為何開始發燙。

  這位沈大姑娘,明明瞧著木訥,雜草一樣不顯眼,卻有種收服人心的力量,叫你不自覺親近她。

  姚朱不由別過臉去,岔開話題,提及給萬歲爺送壽禮一事。

  今日一大早司禮監便派一個少監和幾名長隨過來通知她們,今年萬壽節,宮中打算大辦。

  除了往年那一套舊禮外,今年還增設一套新規,請宮中各司衙門五品以上女官和內侍,以及現居壽明殿裡新入宮的秀女們,都給皇爺獻上一份賀禮。

  那少監傳話完畢,還特意揣著袖子強調:“沈大姑娘也在此列。”

  姚朱知道這不過是為了替皇爺向上天討個好彩頭,賀禮不必貴重,但要有新意,算是對主子的一點孝心。

  先帝在時就有的先例,只不過後來皇爺登基後被廢除,如今重新被撿起來而已。

  只是這是沈姑娘頭一回在皇爺跟前露臉,怎麼也得送得合他心意才是,即便這些東西皇爺他多半並不會看。

  說起這個,荷回果然斂了神色。

  或許是潛意識裡對這位大周最高統治者有著天然的畏懼,荷回覺得送禮物這樣一件在家鄉再尋常不過的小事,此刻卻像山一樣壓著她。

  一臉認真地在那兒思索片刻,荷回訥訥問姚朱:“姐姐,皇爺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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