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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老目含淚,眼見荷心決心已絕,只得唉聲一嘆。荷心身在大鍋滾湯中,面色仍舊十分從容,三人均不打心底里敬佩和疼憐。

  忽聽得幾聲呼哧,三人都覺身子給什麼縛上了。張畫師怒吼一聲,舉箭就往身後刺去,一聲悽厲的怪叫,一隻餓鬼頓化成了一縷魂煙。同間,裹衣人、精目老者亦也刺殺了數隻餓鬼。

  但見眼前鬼影如潮,目不暇數,三人焉是貪生怕死之輩,見得荷心如此壯舉,心情難抑,都似瘋了一般,橫衝右殺,一時餓鬼悽慘不絕,不得近前大鍋半步。

  然而憑三人再過撕殺,餓鬼終不少反增,愈聚愈多,如此下去,總有力竭之刻,屆時三人難免還是一死。死到無可懼怕,只是救人便不曾談起了。

  張畫師勇猛異常,愈殺愈狂,不覺間竟離得大鍋甚是遠了,待得生覺,急忙左手一遞,右臂揮橫一掃,頓消了幾隻餓鬼。回身一躍,與精目老者並肩一起,禁不住道:“女娃兒不是說,這鳥湯得了人的血氣,陣法可破嗎?怎的這餓鬼竟殺生不絕,反更愈加多了起來。”

  精目老者道:“此事確過奇怪,若不是此法值得一試,荷心姑娘亦也不至以身殉難了,但此間看來,荷心姑娘極要枉生無疑。”

  張畫師道:“我想定是有人猜到女娃子有這本事,在鳥湯中加了另外的手腳,女娃子一時未有識破,著了人家的道兒,白白丟了性命。”

  精目老者長嘆一聲道:“事既如此,已無可挽回,荷心姑娘不是還說,倘若我們能堅持住濃湯食盡,就能解了此陣法。”

  張畫師、裹衣人會意,三人不再護住大鍋,各挨其背,步步殺離鍋旁,掩成三角之勢與餓鬼周旋。

  餓鬼見大鍋有隙可鑽,蜂起擁上搶食,三人見此,無不替荷心扼腕嘆息。一時間,大鍋已給餓鬼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落在後頭擠搶不進的,只都向三人撲來。

  死去活來

  三人各施絕技,手中的骨厄巴乩羅直舞得虎虎生風,但奈餓鬼實數眾多,這裡剛殺下一片,那邊又涌了上來。

  張畫師焦道:“我們這般殺將下去也不是辦法,得另想法子才是。”

  精目老者道:“哥哥所說是極,但此時荷心姑娘已不在,我們又能想出什麼法子來,惟今只能撐一時是一時了。”言罷一聲長嘆。

  張畫師肅色道:“女娃子死得真是不值。”話音方甫,突聽圍著大鍋的群鬼一陣哀號怪叫,三人驚得一怔,見得一道耀目的白光在群鬼間沖空而起,轉眼便掩開丈余,待得光影消卻,周遭餓鬼盡數已匿不見。

  張畫師等正疑惑,齊目一瞧,不禁喜驚交加,只見荷心手拿一面九方八卦鏡,對周身撲來的餓鬼一通照射,但一給她手上的鏡光沾上,餓鬼無不慘叫沒影。

  荷心跨出大鍋,用鏡光橫掃屋中餓鬼,再一回身,光影照向大鍋。只見片刻,大鍋居不斷地抖動不止,鍋中接連冒出三團黑煙,三聲厲嚎慘叫,方才止歇。荷心微微一笑,走向張畫師等面前,道:“此間陣法已破,我們可以走了。”

  張畫師等仍是一臉驚愕,道:“女娃子,我們還以為你已經?”

  荷心道:“不止前輩們會如此想,便連我自己也以為此次是非死不可了,可是我不曾想,其實我並不算是一個正常人,因而根本就破不了這邪陣。”

  裹衣人道:“幸得如此,我們三人正還愁無法破得此陣,這下可好了。”

  荷心低頭看著手上的九方八卦鏡,輕聲道:“其實這多虧了師父他老人家,若不是有他賜我的這面銅鏡,我便不至被燙死,也將逃不出鍋中餓鬼的拘縛。”

  裹衣人奇道:“這面銅鏡實過妙在,我當日在暗地曾見你取出使之不動,還以你修為尚淺,不想並非如此。”

  荷心道:“說來慚愧,晚輩當日實是使之不動,當年師父交我這面鏡子時,曾說當我‘緣盡心清’方才顯用。當日我心緒紊亂,一直無法理會師父話中的意境,不想今日抱了必死之心,無意間竟悟得其中奧妙。‘緣盡心清’,‘緣盡心清’......”抬起頭來,目光閃爍,道:“三位前輩,我們快去救張大哥吧!”

  三人互望一眼,一徑輕鬆。張畫師向前看了看,不覺道:“女娃子,這前方連道門都沒有,我等該往何處去的好。”

  屍魂

  荷心一笑,伸手一指道:“門道就在那大鼎下,就看前輩有無那個能耐將其搬移了。”

  張畫師不解一聲:“哪裡來的鼎?”舉目一看,不覺大奇,方還是一口大鍋,現今果成了一隻大鼎,但見此鼎銅綠斑斑,正頭鏤著一隻小鬼,乍眼之下此鼎比方那大鍋可撐實多了,顯見分量不見輕。張畫師走將上去,回頭問荷心道:“你說門就在這銅鼎之下?”

  荷心微微笑道:“正是。”

  張畫師微一凝神,長吸一口氣,摟起大鼎呼喝一聲,但聽著鼎足嗒嗒幾響,緩緩浮起。

  荷心始就面含笑容,見得鼎身一起,倏地一變色,手中銅鏡一翻,直照向了鼎底。張畫師只覺得鼎身微微抖動,正自疑惑,突見三個影子從鼎下急矢而出。他將大鼎擱置一邊,放眼去看,見得一處角落裡有三個混沌不清的人影,雖說不甚清晰,倒也可勉強分辨,當就脫聲驚道:“嚴胖子,酒老鬼,孫寡婦。他們......怎麼......”轉看向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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