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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畫師聽此一講,直懊悔不已,當即身子一轉,道:“我們這就返原路回去。”

  荷心道:“這恐怕已是不行,我們自何處出來的都不知曉,怎般又能原路回去。況之鬼燈把我們從此處引了出來,入口怕是已給人做了手腳,要尋起來,實屬大海撈針無疑。”

  張畫師焦道:“這可如何是好,那老鬼還在下頭,他一個人豈非十分的危險。”

  精目老者道:“兄長稍要擔心,此人雖講脾性怪癖,但婆婆既叫他隨我們一道同來,相信他定懷得非俗的本事,再說就兩三具屍人,一時也奈他不何。”

  裹衣人道:“當下最為重要的,是設法怎樣回去。荷心姑娘,你可有想到了什麼法子?”

  荷心沉吟道:“晚輩愚鈍,一時尚未想出來,為今最可行的,是重回風歇園,從那裡進下。”

  裹衣人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就快趕迴風歇園。”話聲未落,人已走出了數步。

  荷心叫喊道:“前輩莫急,此刻我們身在何處且不得知,這等荒山野嶺之地,盲目前行,怕只是愈行愈遠。”

  裹衣人道:“那要如何,難不成等天亮了再走。”

  荷心正一正臉色,向四下望了望,星月無光,只依稀得見右前方似不遠有一座小山坡。她用手一指,道:“要不我們上那座山頭,瞧瞧這四下可有山野人家,待問清了此間地方,再行走路不遲。”

  裹衣人道:“那好吧!”當下四人直向右前方行去。這座山頭看似不遠,走了倒也廢去了一刻多鐘時間,越過一凹小山坳,便到了小山坡腳下。

  四人爬上山頂,不及喘息幾口,就見山背面的山腳下正巧還真有一戶人家,一粒昏黃的燈火直看得十分清晰。

  張畫師呵呵一笑道:“小姑娘,還是你這主意好,不然我等滿山遍野地亂闖,那可要費事得多。正好我這肚子也有些餓了,順便還可向主人家討要碗酒飯吃吃,有了力氣,再行千兒八百的路程也是無所謂。”說罷,開頭向山下奔去。

  好美的婦人

  精目老者一搖頭道:“兄長等我們一等。”四人疾矢狂行,不一片刻,已能見清燈光所在,這裡原是一戶篙草木屋,顯是住著一戶獵人。

  四人走了過去,果真見到大門口剝掛著數張尚未風乾的貂子皮。張畫師最為性急,一捋袖口,直接便要上前扣門。

  精目老者趕忙攔著他道:“這大晚上,咱們可別嚇著了人家,還是讓荷心姑娘來方妥。”

  裹衣人接道:“是該如此。”三人都往邊上站了站,讓出中間的位置,荷心近上方要舉手,卻聽屋子裡突然響起了咳嗽聲,一個老翁的聲音喘喘著道:“我兒,可是我兒回來啦?”

  聲音未落,就聽一陣拖拖拖的腳步聲,一個婦人的聲音道:“父親,你老毛病又犯了?”

  那老翁道:“媳婦,快上門外瞧瞧,是不是你丈夫回來了。”

  那婦人道:“鐵牛今早出的門,最快也得明後天才能歸來,父親勿再生掛記了。”

  突聽得屋內篤篤之聲大作,好似用拐杖敲擊著地面,就聽那老翁道:“要你出門看看,你就出門去看看,我......”下面又是一陣咳嗽。

  只覺那婦人似乎急了起來,道:“我去我去,父親安坐,媳婦去就是了。”

  聽到此處,荷心知道屋子裡極住著一家三人,兒子不知為何出了遠門,只留下父親和媳婦在家,可能剛剛她們在門口露出了聲響,給老翁聽了見,這才要媳婦開門觀看,是不是兒子回來了,倘若那婦人開門見到的不是丈夫,卻是四個不相熟悉的人,定必要受到驚嚇,想到此間,即扣響了木門。

  但聽屋子裡的腳步聲一頓,跟著便聽那婦人語聲微顫地問:“屋外的是誰?鐵牛,是你回來了嗎?”

  荷心道:“姐姐不要害怕,我們只是路人,因山道生疏,迷了方向,得見此間有一滴光亮,就走了過來,只望能詢知出山之道,不勝感激。”

  那婦人道:“夜色已降,山中行路十分地危險,姑娘倘若不嫌棄,可到我家簡宿一晚,待得日上天明,再走不遲。不過此事我還得去和父親聆稟一聲,一切主張,還得看父親的意思。”

  荷心道:“此舉十分應當,那就有勞姐姐了。”

  那婦人道:“那請姑娘稍候,我去去就來。”腳步聲離去。過了半晌,那腳步聲再次走了回來,接著便聽拔梢拉閂等瑣碎的響動。

  裹衣人、張畫師、精目老者稍稍往後退了幾步,以免人家婦人一下見了生懼。

  只見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張白皙俏麗的美臉出現在了面前。荷心微微一笑,道:“冒昧打擾姐姐,實屬無奈,在這就先謝罪了。”深深鞠了一鞠。

  那美婦人看一看張畫師等人,道:“山里人沒這般客氣,四位客人,都請進屋裡講話吧!”

  深山老頭

  美臉婦人引四人進得屋中,即道:“我家父親身子不適,先回房去歇息了,四位客人隨便坐,山中趕路,肚子想必也是餓的緊,我家廚房還煮有些獐子肉,若是不嫌,可給客人盛幾碗來。”

  張畫師道:“不嫌不嫌,獐子肉我們以前也是不少吃,再說大家都是粗人,怎能還嫌棄。”

  美臉婦人一笑道:“要吃就好,那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說著欲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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