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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辭平靜地望著他急切的眼神,「你不恨我以權勢壓你了?不恨衛若了?」

  韓陳氏看向衛若,原本清瘦而刻薄的面容上,卻浮現了一絲笑意,他緩緩搖了搖頭,「不恨。」

  他的恨,源自對韓羽朱的執念,他知她不愛他,所以他想要更多,以至於心裡多年的壓抑而變得扭曲。更因此將恨意轉嫁給了衛若。

  可韓羽朱以前程護了他,他的那點不滿和執念,早已煙消雲散。既沒了不滿,心便寬了,他想要為妻主留下衛若。

  「好,那衛若暫且留在太女府,韓大人回去準備準備,迎娶衛若過門吧。」君辭終於露出了笑容。

  南宮珝歌也笑了,「那孤就恭喜韓大人,從此雙夫在側,左擁右抱了。」

  三人又是一愣,韓陳氏不解,「雙夫?不,我、我……」

  「噗嗤。」君辭笑出了聲,「下堂是你自己說的,本君可沒說,畢竟……」他嘴角露出調侃的神色,「本君可不是仗勢欺人的人。」

  韓陳氏的臉上,露出了赧然的神色,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在南宮珝歌的吩咐之下,衛若送二人出府。經歷過了跌宕起伏的一個上午,三人都有了劫後餘生的喜悅,相攜離去的身影也格外的親密。

  君辭看著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由衷的微笑。南宮珝歌懶懶地靠在他的懷中,「君辭,這下可開心了?」

  君辭含笑點頭。

  衛若是他的心結,他也早沒了血脈親緣,衛若或許是曾經過往裡唯一的特殊,猶如娘家人一般的存在,他把所有對親人的感情,都投射到了衛若的身上,自是想要為他籌謀最好的。

  君辭低頭,看著懷中的南宮珝歌,不由緊了緊擁抱她的胳膊,「謝謝你,為我籌謀出了這個主意。」

  以太女府的能力,調查衛若與韓家的過往輕而易舉。但是昨日的他在得知衛若有孕之後陷入了短暫的躊躇之中,他不能真的仗勢欺人將衛若強嫁入韓家,也不能真的不顧衛若的感情拆散他們,可更不能放任衛若以那般的身份繼續受欺壓。是南宮珝歌看出了他的為難,為他出了這個餿點子,才有了如今這個結果。

  「那也得你配合的好,演得跟真的似的。」南宮珝歌笑得壞,眼中透著幾分賊光,卻是望著君辭的臉,流連忘返。

  仗勢欺人的君辭,蠻不講理的君辭,氣場逼人的君辭,當真是魅力無限,讓人心搖神盪,好想壓在床笫間疼愛一番。

  君辭卻依然陷在之前的情緒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衛若終於得償所願了,希望他從今往後能夠平安順遂,再無漂泊。」

  南宮珝歌抬頭望他,看到他眼眸里的羨慕之色。

  羨慕?

  君辭不可能羨慕衛若與韓羽朱的感情,這點自負她南宮珝歌還是有的,那只能羨慕的是……

  「君辭想要孩子了?」她湊上他的耳邊,輕柔地問了句。

  他沒有任何血脈至親在身邊,骨子裡還是嚮往著有血脈牽繫的吧,他對孩子的渴望是深入骨髓的,他與摯愛之人的孩子,想起來便讓人心中柔軟,無限神往。

  君辭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展顏一笑,用力地擁緊了她,「不。」

  「不?」南宮珝歌愣了。

  「我的確會有一瞬間的羨慕,但我和他不一樣。」君辭的笑容極致溫柔,「珝歌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想要有孩子,不是因為他無依無靠才嚮往血脈牽繫,而是因為那是她的孩子,南宮珝歌的孩子。

  他最深刻的愛,都給了眼前這名女子。

  「可是我想要,想要一個君辭的孩子。」她眉眼帶笑,望著他的眼底情意濃烈。

  她愛君辭,遠勝過要一個君辭的孩子,但她知道君辭的生命里需要一個完美,而這個完美,只能用孩子來彌補。

  君辭雙手抱起她,「殿下,今日還有朝務需要處理嗎?」

  南宮珝歌心領神會,抬手環上他的頸,「沒有朝務會比我的君辭更有魅力,我現在只想白那個日宣那個什麼,不知道君辭能否達成我這個浪蕩的願望?」

  「妻主有命,莫敢不從!」他笑著抱起她,走向後院。

  第453章 安浥塵番外:前世(一)

  「二叔,讓我繼承家主之位吧?」少年站在長者面前,眸光清冷,額間一點殷紅,添了些許艷色。本是謫仙不染紅塵,就因為這一點顏色,多了幾分俗世人氣。

  他語調平淡,情緒漠然,唯有眼底的一點焦慮之色,出賣了他內心。「二叔,如今天象詭異,世間殺伐將起,安家不可一日無主。我身為安家少主,必須扛起這份責任。」

  他人聽不出,安家二叔卻明白,眼前少年的語氣已是少有的堅決。

  「不可。」二叔下意識地拒絕,「你可知道你是安家最為看中的人,多年來我們安家再無你這種資質,你也是唯一可以衝破境界,堪破天道的人,若在此刻接掌安家,你未來必將為俗世所困,再無澄澈明透之心,也許永無衝破境界的可能了,二叔不能耽誤你。」

  「二叔。」少年神色依然冷淡,卻是少有地固執,「二叔,三年了,三年間我都沒能衝破境界,始終停滯不前。」

  二叔是聰明人,如何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有人一朝悟道,有人終其一生都難有寸進,安浥塵固然是安家的不世奇才,但這最後一重境界的突破,需要的已不是功力,而是一個悟字。

  「若我悟不到,這所謂的天資又有何用?」明明是古井無波的語氣,二叔卻聽出了些許的嘲弄意味,「讓我接掌安家,也許還能在亂世中保全安家,也許……」他頓了頓,沒有將話說出來。

  也許,當魔族族長決出的時候,他可以提前選擇依附,為安家回歸魔族之境謀得一點生機。

  安家借著最後一點魔族的靈力,努力窺探天道,不就是想要趨吉避凶,躲過滅族之災,重歸魔族之境麼。他們沒有能力競爭族長之位,只想卑微地活著,誰能在族長競爭中勝出,誰就是他們的主人。

  在這種時候安浥塵選擇想要入世……

  二叔眉頭輕擰,「你告訴我,你看出了什麼?」

  安浥塵沉默,不語。

  二叔明白,他們這些天資不夠的,頂多看看面相,推推八字,合個姻緣倒是不在話下,至多也就測個凶吉,比江湖術士強不到哪裡去。而安浥塵不同,他修習的是正統的數術,窺的是天道,他能看到的東西遠非他們所能及。但天機不可泄露,否則必遭反噬,加之安浥塵的性格,也不會說。

  安浥塵依舊沉默,但在二叔詢問出口的瞬間,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眼底划過一絲掙扎,是無法抉擇的掙扎。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聲,僵硬著身體對二叔行了個禮,轉身踏出了門外。

  安浥塵居住在後山,幽深的山間一間茅屋,屋內陳設雖然簡單,卻有種出塵的安寧之感,桌子上燃著香,一縷裊裊的煙氣從香上升騰而起。

  此刻本該是安浥塵打坐修行的時間,但他卻站在屋外,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水臼,水臼里倒映著月色,還有星空的圖案,仿佛將整個夜空都映在了其中,幽遠而美麗。

  但安浥塵的眼前,卻是一片血紅,猩紅的血液染滿了護城河,火光直衝天際,無數的哀嚎與廝殺聲,瘋狂奔逃的人倒在馬蹄與刀光之下。耳邊是女子張揚的聲音,「我魔族奉天之命統領天下,所有不從者,殺!」

  紅色染上安浥塵的眼底,他無意識地抱著頭,想要按住那種脹痛之感,俊美的容顏已有些扭曲,逐漸的,他的七竅中緩緩流下鮮血,在白色的衣衫上染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鮮紅。

  忽然,他的口中猛地噴出一篷血,星星點點灑落在面前的石臼里,那原本平靜的畫面猛地被打破,不見明亮的月光,不見繁雜星光。

  安浥塵的身體瞬間跌坐在地,眼底的神智漸漸回歸,他趴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內腑中陣陣鈍痛,讓他一時間竟起不了身。

  就算是最厲害的術士,一生窺探天機的次數也有限,可他,已經連續整整十日推演天象了。這十日裡,他看到「東來」的崛起,看到「南映」「北幽」「烈焰」的覆滅,看到連年不斷的征戰中,百姓生靈塗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他不斷地推演,結果他越看越多,越看越觸目驚心,而他的身體也在被強大的天道反噬著,方才若不是血打亂了水面,他只怕還深陷其中難以回神。

  怎麼會這樣?

  安浥塵呆呆地趴在地上,內心的痛楚遠大過內腑的傷,魔族的復興就是統御人間嗎?可他在安家流傳的書籍里得到的,明明是魔族是來守護人間的啊。

  他修的本是無情道,按理說不會為尋常情感所左右,但那是人間疾苦,那是千萬人的業火,他做不到真正的無動於衷。可他更知道,他該順應天意,如果天意讓魔族復興,他必須無動於衷。

  無情道,為什麼他就不能達到無情道的境界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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