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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若看著女子有些怔愣出神,而車內的君辭已經探出了半個身子,朝他伸出了手,「上來吧。」

  衛若的心神有些凌亂,在君辭的笑容中上了車。

  馬車前行,車外的人影騎在馬上,保持著若遠若近的距離。

  衛若看了看車外,確定那女子的距離聽不到自己二人的對話,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她是你的妻主?」

  君辭微笑,頷首。

  衛若鬆了口氣,露出由衷的笑容,「看得出她寵愛你,那就好,那就好……」

  雲熹能有個好的去處,有個待他好的妻主,也不枉費自己當年那點衝動。

  君辭的馬車很寬大,四匹馬拉著的車馳著也十分平穩,他拿起桌上面前煮著的茶盞,仔細地為衛若斟了一杯,雙手捧到衛若面前,「先喝杯茶,暖暖。」

  這個動作讓衛若受寵若驚,急急忙忙接過茶,聲音也有些惶恐,「你如今身份不同,可不敢這般。」

  就沖這四匹馬的車,就沖這車內無一不精緻的擺設,雲熹的妻主地位必是很高的,他怎麼當得起雲熹如此大禮的一杯茶。

  「當得起。」君辭平靜地回答,眼底跳動著幾分激動的情緒,「當年若沒有你,又怎麼會有今日的我?」

  衛若驚慌地看了眼外面,衝著君辭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莫要提往事,會拖累你的。」

  「我不怕。」君辭淡淡回答。

  「那也不行。」衛若卻有了幾分激動,卻還牢記著壓嗓子,「你的好日子定然來的不容易,不要叫人發覺了,越是位高權重的家越是忌諱出身,別仗著寵愛就無所顧忌,將來會成為把柄的。」

  「可若是讓我看著當年的救命恩人在眼前卻不相認,我豈不是太狼心狗肺了?」

  「不、不要提救命之恩,我、我不過是看不過眼而已。」衛若的聲音輕輕的,「我年少家貧,為了養活弟妹不得已賣身入了花樓,你當年的委屈我都明白,將心比心之下不願你被蒙在鼓裡。或者說我將你看做另外一個自己,我解脫不了,但你可以。」

  在衛若心中,與其說他救的是雲熹,不如說他救的是自己投射的影子。

  他放下茶盞,猛地握住君辭的手,「如今看到你好,我便覺得很高興。」雲熹能過得好,就如同世上另外一個自己也過得好。

  君辭垂眸,望著衛若緊緊抓著的自己的手,從他的力量中感受到衛若的鄭重,他低聲開言,「我回去找過你,但是你已經不在樓中了。」

  衛若露出一絲苦笑,「那年出閣,我尚算有幾分姿色,過了兩年年風光的日子,後來被一個路過的商賈贖了身,便跟著他去了其他地方,可惜他沒兩年就去了,府中正君容不下我,便將我趕了出來。再後來遇上妻主,她想要納個小伺延續香火,我便跟了她。所以……」

  衛若望著君辭,神色堅定,「所以我這樣的人是不配與你交往的,以後萬萬不可提及與我相識。」

  他生怕君辭不答應似的,又急急地補了句,「我妻主雖然為人嚴肅,實則待我很好的,主君也是為了妻主才多了些規矩,他其實心地也善良的,不然也不會容我這樣的人在妻主身邊。」

  他這些話里只有一個意思,他不要雲熹的報償,甚至在馬車入了京師之後,他與雲熹就此別過,再無任何交集。

  君辭靜靜地望著衛若,在他的記憶里,衛若是一個張揚而明媚的人,但此刻眼前的人,卻是如此的謹小慎微,惶恐小心。

  君辭輕輕地嘆了口氣,衛若仿佛明白他的心思,聲音也透著幾分安撫,「我過的很好,真的。」

  也許他不風光了,但他一直想要的安穩他得到了。

  君辭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送上一杯茶,遞上一份糕點。馬車前行,車內的二人始終安靜著。

  直到車身一震,馬車外傳來南宮珝歌的聲音,「那是你家妻主的車馬嗎?」

  衛若匆匆地撩開車簾,看到不遠處的行館外,妻主與主君正從停穩的馬車上下來。南宮珝歌的車是四匹馬拉的,竟然追上了那輛馬車的腳程。

  衛若跳下馬車,匆匆地向南宮珝歌行了個禮,又對著車上的君辭輕輕說了聲,「多謝公子與夫人施以援手,二位不必再送。」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眼車的方向,就趕向了行館門前。

  他知道雲熹是個聰明人,自己的態度和話語也暗示的十分明顯了,雲熹應該不會再與他有太多牽扯了。

  不過衛若還是很開心,整個人的身體都有些飄飄然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意。

  他快步走到主君面前,伸手攙扶著主君,「您小心腳下。」

  妻主看到衛若,神色一愣脫口而出,「我不是讓你等管家嗎?你是如何來的?」

  衛若露出一抹笑,「在山腳下遇到了一位同樣拜祭皇家宗廟的夫人與她夫君,他們見我一個人,便順路捎我回來了。」

  妻主鬆了口氣,臉上的擔憂也鬆弛了下來,「回來就好,你一個人在山腳下,我也是不放心。」

  衛若垂下頭,神色溫柔,「是衛若不好,讓妻主牽掛了。」

  話音才落,衛若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主君的怒斥,「放肆!」

  衛若的身體下意識地一緊,妻主的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主君盯著衛若的臉,神色冰冷,「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有妻主的人,怎能隨意上他人的車?」

  衛若囁嚅了下,聲音小小的,「那夫人沒有與我同乘,我是與那位公子同車回來,有避嫌的。」

  主君又冷哼了下,「避嫌?你以為不同車就是避嫌了嗎?你可知道妻主身份?她入京為官,若是被有心人接近,借著你的由頭拉攏,你讓妻主如何自處?」

  衛若臉色變得煞白,張著嘴,半晌才很輕地說了聲,「他不會的。」

  「不會?」主君冷冷地嗤笑了下。

  「他不會的。」衛若抬起頭,原本怯懦慌亂的聲音也變得堅定,「他們家很是富貴,看得出出身不凡,不需要拉攏妻主這種無權無勢剛剛入京的小官。」

  也許是他突然的堅定,讓主君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若不是為了妻主,人家何必對你這般出身的人好心?」

  「我!!!」衛若想要爭辯,卻又仿佛被戳中了什麼,不敢再言語。

  倒是妻主眉頭一凜,「好了,不必老拿他的出身說話,人家不過就是一時好心,又如何知道那些事?」

  主君的視線掃過衛若,「他身上的風塵氣擋也擋不住,如何不知道?他說對方是一時好心又有夫君在側,妻主又如何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賣弄了姿色上了他人的車,還是有什麼苟且的勾當,誰也不知道啊。」

  衛若搖著頭,下意識地望向妻主,「我沒有。」

  妻主拍了拍他的手,「倒也不必如此揣度他。」

  「這不是揣度,畢竟他當年怎麼沾上妻主的,還要我提醒嗎?」主君的聲音越發冷然了起來。

  衛若的臉色越發慘白,那妻主神色有些不愉,「當年他昏倒車前,是我救人心切忘了男女大妨,與他無關。」

  「當年他能勾引您,焉知他不會故技重施?」妻主完全不為所動,「畢竟警示腳下貴人遍地,以他的手段再攀附一個高枝有何難?」

  「你也不必如此說他,他這些年謹言慎行,你也是看到的。」妻主的臉上,有些慍怒之色了,「這些話,屬實是空穴來風,無端揣測了。」

  「呵,我無端揣測?」那主君冷冷地嗤了聲,「衛若,那你說,送你回來的是什麼人?改日我與妻主登門拜謝對方。」

  「我……」衛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了。

  他方才在車上,故意沒有問雲熹妻主的身份,現在想要說,卻是說不出來了,而且他即便知道,也不想說。

  「怎麼,說不出來了?你上他人車,怎會不問對方身份?」主君臉色更冷,「這還不是心中有鬼?」

  妻主與衛若在一起多年,方才衛若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和欲言又止,她也同樣看在眼裡,衛若的確有事瞞著她。

  她低聲斥責了句,「衛若,向主君說清楚。」

  「我不知道。」衛若咬牙,不敢看二人,「我情急趕回,沒問對方的身份。」

  話音才落,他就看到了妻主眼中的失望之色。主君嘆了口氣,「衛若,你若是這般不知檢點,我這家門裡,斷然是留不下你。」

  衛若如遭雷劈,身體不住地顫抖。

  妻主臉上頓現不忍之色,正待開口,遠遠地一道男子聲音已經傳來,「既然你容不下他,那我便收容了他吧。」

  三人抬頭,這才發現一輛馬車正停在行館門前,而那聲音正是從馬車內傳來的。而車內的人,似乎並沒有下車的意思,聲音淡淡傳出,卻帶著無形的威壓,「聽聞他還未入你家宗碟,那便連放夫書也免了。衛若,上車吧。」

  妻主眉頭一皺,衝著馬車行了個禮儀,「敢問閣下何人?他畢竟是我房中人,公子這般行事,未免張狂了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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