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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遠在加拿大,若是老爺子這次挺不過去,他未必能見到。

  手術室燈滅,林熹下意識回眸。

  登叔守在一旁,等段易珩開口。

  段易珩攬著林熹上前,可這一刻,他張了張嘴,竟沒問出來。

  走廊安靜到令人心驚,醫生一臉沉重,緩緩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老爺子的身體機能經歷過幾次大手術,如今受損嚴重,只怕是時間不多了,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爺爺。」林熹喃喃一聲,眼淚將眼前的一切刷成模糊的光暈。

  段易珩猝然擁緊林熹,也啞了嗓音:「還有支撐多久?」

  醫生說:「這個不太好說,因人而異,有些人是幾天,有些人是數周,但也有可能就是這幾小時。你們作為家屬,這些天好好陪著吧。」

  段易珩微微頷首:「謝謝。」

  醫生嘆了聲氣,走了。

  老爺子推出來時,渾身插滿了管子。整個人虛弱到毫無生氣。

  送進病房後,林熹握住老爺子的手,段易珩和段明軒站在她身後。

  「爺爺?您聽得見我說話嗎?」

  老爺子緩慢無力地眨了下眼。

  林熹在這一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也不敢流眼淚,只是一下一下撫著老爺子乾枯的手背。

  護理團隊已經到位,病房裡卻沒一個人敢走。

  晚上也沒一個人吃飯,可干站著也不頂用。

  老爺子的手指抬了抬,示意他們去休息。

  林熹打死也不走,還是登叔勸了句,最後是段易珩將她扶到客廳,她靠著段易珩,段明軒坐在他倆的對面。

  三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了一夜。

  林熹知道,老爺子已經油盡燈枯,他撐到現在,大概是在等段徵。

  翌日一早,老爺子看著似乎精神了點。

  林熹湊在他耳邊,小聲問:「爺爺,您是不是在等段叔?他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老爺子從嗓子裡黏糊出一個「段」字。

  林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她轉身衝進衛生間試圖控制自己。

  她父母去的時候,她還小,也沒在事故的第一現場,可面對老爺子的行將就木,是直接而殘忍的直現眼前。

  段易珩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林熹,出來。」

  林熹吸了吸鼻子,仰起頭將淚水逼回去。

  她開了門,率先開口問:「段叔還有多久?」

  段易珩說:「最快也得到下午三點。」

  林熹抬手抹去眼淚,說:「我去陪爺爺吧。」

  就在這時,段明軒突然叫了聲:「爺爺。」

  林熹和段易珩腳步一亂,跑過去時,老爺子正艱難地吸著最後一口空氣。

  原本微微起伏的胸膛恢復平靜,腿腳一抖,眼睛閉上了。

  他的身體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吞噬著所有的元氣,直至不動了……

  第242章

  想哭就哭

  林熹第一次眼睜睜看著親人在她面前斷氣,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痛苦到麻木地看著,心裡窩著一團火。

  老爺子身上的管子全都拔了,登叔紅著眼睛,替他整理頭髮和衣服。

  林熹竟然後知後覺衝上去讓他別拔插管。

  段易珩一把攬住林熹:「冷靜點。」

  林熹披頭散髮痛哭出聲,埋在段易珩胸前顫抖不停。

  身後事老爺子早有安排,登叔轉過頭對段易珩說:「老先生交代,他去後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遺產管理人。」

  段易珩點了點頭:「下午向合作夥伴和客戶、老爺子生前好友發告知函件。」

  告知函件要表明老爺子的葬禮規模和方式,以及時間。

  這些東西,老爺子生前跟登叔確認過,一應細節都由登叔安排。

  「發布訃告的時間待定。」段易珩補充了句,等段徵回來再說吧。」

  登叔說:「老先生生前說葬禮一切從簡。」

  段易珩說:「我們這種家庭,簡也簡不到哪裡去,按程序走吧。」

  段徵在下午四點才趕回來,直接去了殯儀館。

  人活著和死了是完全不同的狀態,段徵在那一刻,腦子裡都是老爺子自小如何待他的畫面。

  他母親和大哥去得早,老爺子也沒亂來,沒有在外給他惹出亂七八糟的兄弟姐妹。

  B市同圈層的朋友都羨慕他,可自從生了段易珩,一切都不一樣了。

  老爺子或許看出來他的平庸,開始著手培養段易珩。

  雖是他的兒子,但他總覺得被自己兒子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有人笑話他,也有人羨慕他。

  可曾經種種,在死亡面前煙消雲散。

  「爸——」

  一聲悔恨隨著眼淚齊飛,但一切都遲了。

  林熹抬手擦眼淚,卻像擦不盡似的。

  段易珩有心安慰,卻被她推開:「我沒事,你先去忙。」

  爺爺去世,段易珩作為下一任掌權人,需要他做的事還有很多。

  不僅要處理喪事事宜,還有穩定集團的責任。

  靈堂已經設立好了,親朋好友來弔唁的話,也需要他們去接待。

  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也登了當地報紙,多家媒體也進行了報導。

  陳靚怡看見新聞,驚詫地挑了下眉,問一旁的柯予:「不會是你做的吧?」

  柯予嗤笑了聲:「你在想什麼?」

  陳靚怡聳了聳肩,她開個玩笑而已。

  「我在靜林有人脈。」柯予還是解釋了聲,「段徵也說過他爸的身體情況,經受過多次手術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更何況在之前的董事會上,她就覺得老爺子已經是強弩之末。

  陳靚怡:「明白了,怪不得你說要等,機會不是來了?」

  柯予:「你安排的人到位了?」

  陳靚怡點了點頭:「你不要指望躲在後面,想要動動嘴皮子就讓段易珩拿錢,你想得美!」

  柯予瞥了她一眼:「其實那個叫山哥的男人對你死心塌地,你完全沒有必要露面,將自己的後路堵死。」

  「我還有什麼後路。」陳靚怡諷刺地笑了笑,「人是你讓綁的,你要是不出現,怎麼跟段易珩要錢?我又不要錢,我只是不想讓林熹好過罷了。」

  柯予笑意收斂:「你不按我們事先說好的來?」

  「那又怎麼樣?」陳靚怡惡劣地笑了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以為我要你那點破錢?想把罪名都推我身上吧?」

  柯予目光閃躲,她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沒想到陳靚怡這麼瘋狂。

  真他媽要錢不要命。

  「我們是合作關係。」柯予安撫她,「出了事誰也跑不了,你把我想得太壞了。」

  陳靚怡冷笑:「最好是。」

  柯予給自己留了不止一條後路,陳靚怡想要拉上她,那就看看鹿死誰手。

  晚上,直系親屬要守靈。

  登叔忙完,安排段易珩他們去吃晚飯。

  林熹搖了搖頭:「我不想吃,你們去吧。」

  段易珩扶起她:「不想吃也出去透口氣。」

  段明軒轉頭望著林熹,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段徵突然開口道:「都出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陪一會兒。」

  林熹聽聞,只好起身,但跪久了,雙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段易珩和段明軒一人一邊架住了她。

  林熹緩了緩,鬆開他們,說:「先出去吧。」

  這家殯儀館附近有很多餐廳,但是顯然,三個人都沒什麼胃口。

  林熹尋了個角落,在台階上坐下。

  段易珩和段明軒一左一右。

  林熹左看看,又右看看,突然有些想笑。

  從小到大,沒有過這樣的畫面,段明軒從沒和段易珩好好相處過。

  人在經歷一條生命的逝去時,會在一剎那想通很多東西

  林熹有些相信了。

  夕陽落了山,三個人就這麼坐著也沒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熹轉頭拍了下段明軒:「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十歲生日的時候,你躲在車後面想要給爺爺驚喜,最後弄了一頓皮鞭炒肉。」

  段明軒陡然失笑:「差點一個車軲轆壓過去。」

  林熹轉頭問段易珩:「你那會兒才15歲,整日裡在幹什麼?」

  段易珩說:「學習。」

  段明軒竟然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你就不該問,爺爺小時候就對他最嚴格。」

  「你懂什麼。」林熹幫段易珩說話,「爺爺那是看重他,不然為什麼不對你嚴格?」

  段明軒:「……你這時候沒必要戳我心肺管子吧?」

  林熹:「你還說過爺爺偏心大哥,其實他不偏心,小時候你沒少闖禍,都是爺爺給你擺平的。」

  「是啊。」段明軒嘆了聲氣,往遠處看,「不知道人死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爺爺會去哪兒?」

  林熹垂眸看著地面,她希望爺爺可以看見她的爸爸媽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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