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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景樞道:“我知道你很想實現先祖的願望,我也願意給你幫忙,如果能成功,我也能得到好處——可是,在這之前,我們不是應該先解決眼前的事嗎?”

  “眼前的事是什麼?”

  “沈家。”

  “沈家已經沒有了。”樓心明露出疲倦來,“怎麼找都沒有線索,除了那個陳一意——說不好他就是沈家人。可是,你又把葉西洲調到屏山,你這不是給他們倆遞刀子讓他們動手嗎?”

  “郡主為什麼對先皇那麼恨,你心裡就沒點數?”樓心明嘲諷一笑,“如果先皇真的不仁不義,郡主又怎麼會連夜回秦地?還說要查,可查到最後呢?最後你要給自己一刀子嗎?”

  “我不想你出事,不要查了,我們做點別的事,沈家沒了,樓家會成為新的第一機械世家,工部的不足我會攜樓家補上。”樓心明拿出一隻木鳥,“陳一意的做工,明顯就是沈家的風格。”

  陳一意做的這隻鳥,比他做的還要完善,這讓他更加肯定陳一意的身份。如果那場大火是意外,為何陳一意到現在還是隱姓埋名地生活,甚至要從小吏做起期望升至工部尚書?

  ——沈家滅門不是天災,鑑於先皇很可能也參與了沈家滅門一事,陳一意此行不會簡單,他收集大量的冰魄目的不會單純。

  冰魄作為重要資源,很快就要被葉景樞管制起來,他要是真的想做什麼,必然要加快腳步或者毀掉屏山隧道。

  樓心明肯定說:“陳一意明顯有同夥,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明顯不是葉西洲。”

  葉瑞文給了葉景樞不少關於沈家的消息,甚至還告訴他,秦燕之前和沈家主母交好,所以才在沈家出事後憤然離京。

  秦燕很可能知道幕後兇手是誰?她無法對葉家人動手,帶葉景樞離京甚至讓他永遠也不得踏入京城,也是不想讓他再扯上沈家舊案?

  葉景樞手掌虛虛一抓,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冰魄作為燃料,大量積攢,稍有不甚,一點火星子就能炸出個天坑出來,大家都玩完。如果陳一意是來復仇的,姓葉的必然要有一個出來償命,小樞,我不希望那人是你。血債血償,就讓陳一意殺了葉西洲,這不好嗎?”

  ☆、第 24 章

  24

  對於樓心明來說,葉景樞是他要效忠的對象,陳一意是來復仇的沈家後人,他們兩個,他都不會做出選擇其中一個的決定來。

  “樓心明。”葉景樞很少這麼嚴肅地喊人,“現在先皇是不是兇手都不確定,你就要因為私慾讓葉西洲送命?這未免太荒謬了!”

  “樓家深得沈家啟發,不斷探索,樓家像沈家,卻不會成為下一個沈家。”樓心明背過身不再看他,“從一開始我就明確說過,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實現這千百年來的壯舉,向最遙遠的地方發出挑戰!”

  大多數時候,葉景樞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發泄過後就完了,他雖然衝動暴躁,卻不至於死死對人雞蛋裡挑骨頭沒事找事,大多數時候還是拎得清不會對無辜的人發火。

  “壯舉就要犧牲無辜的人?”以葉西洲的年紀,怎麼也摻和不到沈家一案去,“他還有老婆孩子,你就不管不顧只為了給陳一意泄憤嗎?”

  “但凡大事,都要有人犧牲流血,葉西洲不是第一個,只要能成,又有什麼關係?”

  “啪——”

  葉景樞再也忍不住,給了樓心明一個掌風:“你再說一遍?!你敢再說,我一定打爛你的嘴!”

  暴怒下的葉景樞力氣何其大,樓心明一個整日在製作間忙碌的文弱人怎會是他的對手,當即支撐不住往下摔,眼角青腫,嘴角滲血。

  樓心明垂下眼睫,不再言語,他不說,可不代表不會這麼做。

  葉景樞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咬牙道:“你不要待在這裡了,回秦地吧。”

  “什麼?”樓心明再也不能維持住表情,失聲大叫,“這怎麼可以?沒有我,沈家留下來的東西怎麼辦?你要給誰?!”

  “沈家的事不解決,你好意思拿別人的東西?!”葉景樞胸膛不斷起伏,他給了樓心明絕對的信任,以為樓心明會一直站在他這裡,“在來京城之前,我也明確說了,查完沈家一案,剩下的都是你的,可現在呢?你把葉西洲推出去,這事就算完了?”

  樓心明勾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所以,為了給沈家報仇,你要自刎謝罪?”

  葉景樞撩起眼皮斜倪,一字一頓道:“我沒殺過沈家一人,為何要謝罪?”

  “先皇殺的,這就夠了,他現在不在了,父債子償,這不是規矩麼?”

  樓心明的聲音很輕,驀然間,葉景樞想起那一晚他步入寢殿時,那個虛弱憔悴的老人,與自己去世時仍舊艷麗張揚的母親相比,看不出他們兩個是同齡人。

  半晌,他輕道:“我覺得他不會參與,他不是這樣的人。”

  “證據呢?”樓心明咯咯咯的笑起來,牙齒與牙齒相互碰撞的聲音,在這個陰沉天氣下更加悚然,“他可是皇帝,要一個大家族悄無聲息地消失,只要一句話就夠了,誰敢違背他的命令,你以為他是你嗎?”

  大魏這麼多任皇帝,只有葉景樞是不同的。以往的皇帝在還未登位前,就有慢慢接觸政事,等到正式登基,已經對朝中情況了如指掌——按照先皇在時那個進程,現在穿龍袍的是葉西洲才對。

  屏山隧道讓葉景樞得到了以唐家為首一派勢力的支持,但如果他們發現葉景樞其實另有目的,這些世家很快就會再次團結起來反抗皇帝。

  只要葉西洲在,這個皇朝合適的繼承人總是有的。

  除非踩到葉景樞的底線,他不會輕易對人喊打喊殺。就算是黑甲兵入議政殿時,葉景樞也沒想將所有人殺光,更多是出于震懾的目的。

  葉西洲在葉景樞帶人圍住王府後,迅速下跪承認葉景樞的身份,並主動退還朝政權柄。僅憑這一點,葉景樞就可以放過葉西洲。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兄弟。

  秦燕不會主動開口講京城的事,那是她想要逃離的過去。葉景樞很小就從身邊的人知道,母親不喜歡京城那邊的人事,偶有隻言片語流出,也是迫不得已需要解釋。她永遠昂著頭,維持秦地郡主的風光,眼眸幽深似潭水,面上不怒而威,終日鬱郁,唯有臨終時,抓著他的手令他不得出秦。

  “我一定會查清楚。”葉景樞說,這不僅僅是洗白先皇,還有自己違背母親遺願的彌補。

  樓心明嗤道:“你要怎麼查,這會陳一意說不定已經得手,葉西洲屍體都涼了。”

  葉景樞:“我派人去接了。”

  只要葉西洲沒死,陳一意就一定會再出手,他一個人不成,肯定還會再聯繫他的同夥。他是沈家人,手上肯定有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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