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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率先一拜,口中高呼:“恭喜陛下!”
在國師的帶領下,殿內其他人也跟著恭喜葉景樞。
葉景樞眯著眼,將原本壓迫葉西洲的目光放到靈則身上。沒想到賄賂還有沒用的時候,這回真的要讓樓心明嘲笑了。
不管葉西洲願不願意,他都不會讓他多沾染朝政。要是現在動手……
不,再等等。太后千秋,賓客眾多,世家更是盡數出動,他還不能那麼快就撕破臉。
葉景樞心思一轉,忽然改口:“既然如此,來日楚王便跟著來議政殿吧。”
這件事,居然就這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更不可思議的是,葉景樞居然還答應讓葉西洲參政了。
宴會結束後,葉西洲還回不過神來,呆在一旁怔愣出神。
先前葉景樞登基,就直接了當地帶兵圍了他的王府,連登基大典都沒讓他參與,明擺著就是讓他識相點,不要做不可能的事——若不是葉景樞生病臥床,他之後連朝都沒有上過一次。
掃了一眼強裝無事的賀太后,在看衣襟都能滴出水來的葉西洲,靈則冷冷道:“還請王爺和太后,下次出招前先同臣商量一下。”
“國師!”葉西洲快步上靈則。
“王爺還有何事?”
葉西洲歉意道:“今日是母后突然提起參政之事,若是沒有國師解圍,怕是——”
“王爺事先不知情?”靈則出言打斷他。
“……不知,”葉西洲苦笑,“要不然我也不會急急忙忙出來拒絕了。”
靈則長“哦”一聲,神情冷淡:“既然陛下發話了,王爺以後就去議政殿候著吧。”
他忽然生出些許泄氣的情緒來,不想再同君子一般的葉西洲多相處了——他之前明明很欣賞這樣的葉西洲的,也認為君主應當是像他這樣的。
☆、第 17 章
17
得知靈則在太后生辰臨陣倒戈後,樓心明毫不留情地對葉景樞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跟你說了他不靠譜的。”樓心明非常暢快,覺得自己葉景樞第一狗腿的位置是保住了,他耐心給葉景樞分析,“你想想看,他和世家那個關係,搞不好沈家滅門也跟他逃不了干係。”
樓心明:“作為一個大家族,一夕之間所有的聯繫都斷了,這實在是太可疑了,難道他們沒有姻親沒有朋友嗎?”
在葉景樞登位以前,國師的地位只高不低,也是現在葉景樞沒將靈則放在眼裡,才會看不到他與那些世家千絲萬縷的聯繫。別的不說,單是神仙散這方子,京城大半的世家都要卷進去。
“我來京城一年,到現在還一點進展都沒有,每個人都對沈家之事諱莫如深,三緘其口,仿佛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葉景樞也很泄氣,他本是就是外來的,追查的難度更大。
“錚——”長桌背後忽然發出凌厲的劍鳴。
樓心明立刻警覺起身:“誰在那裡!”
“是是……是我。”陳一意縮著脖子團成一團,手上抱著龍吟劍劍匣。
這些日子,他經常出入樓心明的隔間,和他一起合作修復龍吟劍。
眯著眼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陳一意,樓心明不懷好意邪笑:“你剛剛都聽到了?”
“聽聽聽……聽到了!”這個時候不承認都不行。
“行啊,”樓心明抓過龍吟劍劍匣,勾起他的下巴,一副惡霸調戲小娘子的模樣,“那你說說,你知道多少?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前做些有意義的事,你說是吧?”
“我我我……我不說可以嗎?”陳一意都要哭了,“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樓心明演起來是一套一套的:“不行!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不能留下你了。”
陳一意一臉生無可戀,躊躇地思考了一會,決然地閉上眼:“那來吧!”
“……”葉景樞沒眼再看下去了。
陳侍郎真乃神勇也,對於死就沒怕過。奈何樓尚書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血,所以,他是連只雞都殺不死的比雞還弱的弱弱雞。
樓心明萬萬沒想到陳一意不按套路走,一下子卡住不知該怎麼繼續了。
“行了行了,別演了。”
葉景樞不耐煩地將氣氛都攪掉,出手奪過樓心明手上的劍匣,將裡面的龍吟劍取出來,問道:“這是修好了?”
“修修修好了。”
“能用了?”
“能能能用了。”
龍吟劍終於修好,陛下龍心大悅,對著功臣陳侍郎也是和顏悅色的:“行了,起來吧,諒你也不敢撒謊。”
得了葉景樞的保證,陳一意的膽子這才大了起來,說話也有底氣了許多:“這這這個龍吟劍我把它改了一下,現現在將冰魄填在裡面,就就就可以發出劍氣了。”
“不可能吧。”樓心明狐疑地探過頭來,“我看看。”
“我試試就知道了。”葉景樞避開樓心明的手,手腕翻轉,龍吟劍發出清越的劍鳴,凌厲的劍氣在劍尖呼嘯而出,所過之處,風捲殘雲,萬物盡毀。
片片木屑琉璃片碎落,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冷冽,陳一意咽了咽口水:“好好好劍!”
“多謝陳侍郎了。”龍吟劍入手便能夠隨心而動,沒有絲毫阻滯感,葉景樞握著劍柄,難得大方一回,“回頭陳侍郎要什麼開個單子過來,算是朕的獎賞。”
樓心明不滿了:“小樞!你太偏心了吧。”
“做得好就有賞。”葉景樞道,“朕向來賞罰分明,陳侍郎可比樓尚書你這個只拿錢不做事的好多了。”
“哎?”陳一意瞪大眼睛,沒想到偷聽這麼快就被葉景樞翻過篇,還因為修好龍吟劍而有了獎賞,“這這真的嗎?”
“當然,君無戲言。”葉景樞環顧了一圈,“陳侍郎這次為了修復龍吟劍,應該私下搭了不少冰魄進去吧,這樣,下次有新的冰魄進京,你先挑。”
陳一意激動得語無倫次:“好好好……謝謝陛下!”
待陳一意一走,樓心明的臉立刻沉下來。
“出身寒門的陳侍郎對冰魄的運用比我還熟悉?”他意味深長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葉景樞不置可否,只道:“我東西都給了,就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樓心明低低一笑,眸色卻愈發深沉:“說起來,之前陳侍郎說過,我對冰魄的運用還不如他——你覺得這是自大還是自信?”
眾所周知,冰魄是樓家最先開採使用再流入京城的,樓心明從小就耳濡目染。作為一個憑藉技藝考上工部的寒門子弟,陳一意最開始接觸冰魄的地方,也只能是工部。
就算再怎麼天資聰穎,時間的差距也是難以彌補的。